肖战领着孙乾,绕过了几个回廊,便来到了那个属于他自己的院落,小院儿不大,但收拾的很是干净。
一正一厢,相对的两套房舍立于院中。
“前辈,这段时日便委屈您了,您就在我这小院中的上房迁就一下,我就在厢房落脚,有什么事前辈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肖战立于孙乾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肖战,我比你年长不了几岁,以后别再前辈前辈的唤我,叫我乾哥就行,也免得叫外人起疑。我既然跟你同处一院,我现在的身份是个杂役,在你这个外门弟子的面前,哪有住上房的道理?这厢房今后便是我的落脚之处了。”
孙乾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肖战有任何的反驳。肖战也只好点头称是了。
此时肖战的心中,却是百味陈杂。
肖战虽然在道隐宗内,修炼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宗内的长老也好,宗主也罢,他都曾见过。哪一个不是盛气凌人?趾高气扬?
可是面前这位神秘的强者,修为战力,比之道隐宗的长老和宗主都高出许多。可是肖战在这位强者的身上,却未曾感到一丝的高高在上,反而肖战在其身上,莫名地感到了一股亲切之意。
“乾哥,宗门的内门我进不去,我领你在外门转一转可好?”
肖战有些兴高采烈的说道,能跟这样一位神秘的强者同处一个院落,肖战感到了无比的荣幸。
起初,肖战对孙乾的来意也有些怀疑,但是现在肖战觉得,这些怀疑完全就没有必要。倘若这位神秘的强者,对自己的宗门有所企图,何必如此的大费周章?以乾哥现在的修为,直接荡平道隐宗就得了,试问道隐宗的上上下下,又有谁会是乾哥的一合之敌呢?
所以现在的肖战。对孙乾是完全相信的。
跟随的肖战,孙乾在外门中闲逛了起来。
道隐宗的外门,比之蜀山宗门的外门可大多了。
但是孙乾一路走来,所见的外门弟子却是寥寥无几。
孙乾不免心中疑惑,问向了身旁的肖战。
“你们道隐宗,整个外门之中,就这点儿弟子吗?”
肖战苦笑着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瞒乾哥,我们道隐宗整个外门弟子不过一千,而内门的弟子更是不足五百。”
“为何这般少?”
孙乾这一路修炼以来,所经历的,所看过的宗门也不在少数,大的宗门暂且勿论,光是像蜀山这样小的宗门,内门外门弟子加起来也有过万之众,现在道隐宗的弟子人数,已经称不上一个宗门了。
肖战也显得颇多无奈,轻声回道:“乾哥随我进了道隐宗,在王执事那里也曾听到。现在的道隐宗每况日下,大不如从前了。现在整个宗门上下,不但修炼资源匮乏,而且宗内高层制定的一些规矩又过于苛刻,每天都有弟子逃离道隐宗,因为在这里,他们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如此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今的道隐宗能剩下这点弟子,已属不易!以前每年道隐宗还大开山门,招收弟子,可是道隐宗在南部赡州已经沦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宗门,修炼资源又少,邻近的大宗门又比比皆是,那还有学员登门拜山?以至于现在,道隐宗索性山门紧闭,已然放弃了招收新学员了。”
望着眼前这层层叠叠,绵延开来的房舍屋榭,还有那远处高耸入云的宝塔丰碑,孙乾能够想象得出,当初陆隐前辈,创立道隐宗之时,宗门的繁荣辉煌,可是今日,却是沦落到了这般境地,原因何在?
孙乾知道,一个宗门繁荣昌盛,关键在于这个宗门是否存在一个灵魂级人物?陆隐前辈坐阵道隐宗之时,陆隐前辈便是道隐宗的那个灵魂人物,道隐宗上下皆以其为楷模,上行下效,万众一心。一个有凝聚力的宗门,才是一个好宗门。
可是现在,自从陆隐前辈归隐之后,道隐宗便没了这个灵魂人物,也再没有再出现过灵魂人物,历任的宗主一代不如一代,再加之宗门制定的规矩苛刻,限制了弟子们的发展,以至于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也不足为奇!
可以说,现在的道隐宗,上至长老,执事,下至弟子,人心已然散了。
从路遇的外门弟子的眸光之中,孙乾能够感觉出来,他们眸光之中,呆滞而不灵动。那是一种丧失希望的眼神,那是一种颓废的目光。一个个仿佛行尸走肉般地,毫无生机与活力。
唯有眼前的肖战,还在对自己喋喋不休地介绍着外门中的一切。此子真的与其他的外门弟子不同,他没有对宗门放弃希望,他还在竭力坚持着自己的梦想,振兴宗门的梦想。
“肖战,你对道隐宗失望吗?”
孙乾这突然一问,让肖战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即一本正色的道:“乾哥为何有此一问?不瞒乾哥您说,我肖战本是一个孤儿,是道隐宗收留了我,养育了我,而且还让我进入了修真一途。道隐宗就是我的家,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家失望呢?”
听着肖战的回答,孙乾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肖战那张真诚的面容,孙乾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需要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
一路之上,虽然外门弟子稀少,但是凡遇见的外门弟子,无论师兄也好,师弟也罢,无不亲切地与肖战打声招呼,看来肖战在外门的人缘确实不错,这可能也和他平时的乐于助人有关吧。
当孙乾和肖战转回居住的那个小院时,孙乾向肖战要了一套杂役的衣衫,而且孙乾当场就换上了这套衣衫。
肖战见状,心中多少有些不忍,有些内疚的说道:“乾哥,你真要当这个杂役啊!我只不过给王执事提了一嘴,他们也不会下来查,您千万可别当了真!”
孙乾朝向肖战淡淡地一笑,说道:“做人就要言出必行,既然说好了进来道隐宗,就是来做杂役的,岂能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