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锦拿起一旁备有的桌布、到了屏风前随手擦了起来,擦完这个还要将院子重新打扫一遍,还有院门口的匾额、自从上次清理完后还未动过,一定要趁含瑶现之前把它清理干净…………
“沈锦、娘娘传你前去。”
正盘算着接下来的要干的活、忽而听到这么一句,沈二锦心下疑惑却也不敢迟疑,跟着传话之人出了门。自从失了二等宫女的等级后、黄莺儿还是第一次才传唤于她,只是、今日当着欣贵妃的面儿她唤自己做什么?
怀着满心疑惑到了门口,隔着厚厚的棉帘那欢声笑语便透了出来,心下没来由的便紧张起来、刚刚抬起的脚便硬生生的愣在了当场,随即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不就是见个黄莺儿吗?以往又不是没见过,何故这样畏手畏脚的,难道就只因着多了位高权重的欣贵妃的缘故?
“站在门口做什么?娘娘叫你呢?”
她在门口还犹豫不决,不想帘子突然自里边儿掀开、冬青含笑的面庞立时便出现在了眼前。
“我这就进去。”
沈二锦在也不用迟疑了,直接跟着迈了进去。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给丽嫔娘娘请安。”
黄莺儿坐在下特意搬来的贵妃椅上,上做了雍容华贵的欣贵妃,瞧见跪在地上的奴才便笑盈盈的对着黄莺儿道:
“就是给赏了这个奴才了?”
“是的、”
黄莺儿应了声,转而对着跪在地上的沈二锦道:
“前些日子不是赏了一个琉璃瓶吗?现下你先拿出来让贵妃娘娘瞧瞧,看跟香红的那个是不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黄莺儿的口吻和善到甚至可以用亲切来形容了、可沈二锦依旧心下一沉,那个琉璃瓶要她去哪里找?忍不住的抬头瞧向黄莺儿,在她身后并未瞧见含瑶的身影,心底越的没了底。思衬着该如何禀明实情、黄莺儿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便又忍不住的张口催促了一遍。
“还不去拿。”
原本欣贵妃不过是来瞧瞧自己顺便说说话的,没想到见了架子上摆着的透亮的八宝玲珑瓶便出声赞了一句,随后便问着身后的大宫女香红,与她的是否有几分相似,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不是黄莺儿多想,想她现在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宠妃了,在加上有孕在身,这些时日的赏赐便如流水般的涌进了毓秀宫,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物件儿竟然连一个宫女的都比不过去,她这些天的恩宠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幸好、随即便听含瑶提提醒着、前些日子赏给了沈锦一只琉璃瓶,说不定跟香红的还能凑成一对呢?她的脸色这才好些许立时便将沈锦叫了过来,可看着她好像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这又是为何?
沈二锦思虑良久最后索性心底一横闷头道:
“回娘娘,奴婢有罪,那只琉璃瓶等奴婢看到的时候已经成了碎片,一直因着怕娘娘责罚不敢禀告于娘娘,如今还请娘娘责罚。”
说罢头垂的更低了,打碎了主子赏赐的东西还一直隐儿不报,已是罪加一等,碎了也就碎了,如今还是在欣贵妃面前给说了出来,未免让黄莺儿脸上有些不好看了。
果然、黄莺儿闻言含笑的眼神没了、在张口的时候温和的语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为什么会碎?你说仔细了。”
“回娘娘,琉璃瓶之前用布裹着、谁知进屋的时候撞到了门框,等打开的时候便有了裂痕。”
总不能说您给我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碎片了吧!虽然事实是这个样子,可若是真的说出来、当着欣贵妃的面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黄莺儿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公无私还会从重处罚,那个瓶子到底还是要任在她的头上的。
“怎的如此不小心,到是有了裂痕、还是成了碎片你倒是说清楚一些。”
听着已然带了怒意的声音、沈二锦反而心思越的淡定起来,因着这打碎了琉璃瓶黄莺儿定会处罚自己,应该不会是扣月俸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回娘娘的话,裂痕较深,而后便成了碎片。”
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小了去,头也几乎与青石地挨上了,如此的谨小慎微却越的拱起了黄莺儿的一阵怒火,脸色立时蒙上了一层怒意:
“真是好大的胆子,今日若不是因着贵妃娘娘提起,我到还不知道你竟然欺瞒了如此之久,来人啊!拖出去打十个板子。”
这吩咐下来沈二锦一颗小心脏差点没有蹦出来,极力忍住想要开口求饶的**、之后借着前来拖拽她内侍的力气、站起身在抬头则是已目露恐慌之色。
欣贵妃瞧着这一幕、桃花眼里的笑意越的浓重了,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香红有这么一个类似的瓶子,那材质定是跟黄莺儿的没法儿比的,她却非要找个奴才来拿早前赏的一个琉璃瓶,何必这样认真,不过就是个瓶子罢了。
“丽嫔快消消气,可别因着一个瓶子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欣贵妃本是好心提醒、可加上她原本就笑盈盈的眸子,还有那说话的语气、黄莺儿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她不会是认为自己根本就没赏什么琉璃瓶,现下不过是在她眼前做做样子、冲冲面子罢了,想到这一层黄莺儿胸口竟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尴尬之色,在抬头望向上的时候明显有些强颜欢笑了:
“本想着让香红瞧一瞧的、没成想到成了这样,没得让您看了笑话。”
见此、欣贵妃摆摆手、依旧和颜悦色的道:
“不妨事,本宫就是来看看,你只管好生的养好腹中胎儿就好,别的事儿还是交给奴才们去做就行了。”
“谢贵妃娘娘关心。”
欣贵妃出来的时候瞧着满头冷汗的沈二锦、心下顿生一阵恻隐之心,不过是一个奴才、却要因着主子的喜好去做一些刻意迎合之事,一旦事情有异、所有的罪责便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她又何其不是无辜的很。在这宫里做主子不易、可作为奴才又谈何容易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