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家二少爷原本怒火中烧,被这飞来的小刀一晃,差点没吓得尿了裤子。
那可是贴着他脸过去的呀,差一点就破相了,他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种罪。
柯家管事指着顾念浓,手指颤抖道:“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要不是我家老爷看上你,二少爷怎会纡尊降贵来这等乡野地方,你居然还如此不识抬举!”
媒婆也被顾念浓这一手给吓懵了。
她见过有说亲不成,两家阴阳怪气或是将人骂出门的,原本相谈甚欢的亲家母,突然大打出手也是有的。
像这样突然扔刀子的,她可还是头回见。
“那啥.....有啥话,咱坐下好好说就是,这动刀动枪的,也容易叫人误会不是!”媒婆一脸紧张道。
顾念浓起身走到管事跟前:“你家老爷心里在想啥,我清楚的很,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管事骤然睁大眼,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顾念浓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只许你们暗戳戳的算计人,还不兴我明着来?”
顾念浓勾唇笑道:“不瞒你说,柯家我是会取的,之前还没想着这么快。”
“可如今嘛,你们既是送上门了,我不动动手,似乎都对不住我自己是不是?”
柯家二少爷听着她声音里的寒意,心头惶恐:“你....你想怎样?”
“我告诉你,要是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我阿爹不会放过你的!”
当初白家和冯家在都护府城门前反目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原委,只以为是两家宿怨。
可后来顾念浓带人解救都护府,还在杜成柏面前露了脸,整个楼兰就无人不知,飞马镇的杨树村,有个流放过来的彪悍妇人顾六娘了。
柯家听说这事之后,柯家二老爷就动了心思。
他自认为自己长得不差,家底也颇为丰厚,要是他肯低头娶这样一个流放且没了男人的妇人。
人家不得顺着竿子,感激的痛哭流涕爬上来?
他把这事与他大哥,柯家大老爷一讲。
柯家大老爷也觉得这事可行,主要是徐家实力不弱。
如今他们柯家虽说没有白家冯家那样的势力,可若是拉拢了这样的家族子弟,假以时日,谁能说不会是第二个白家?
至于那顾氏妇人年纪大一点,黑一点有啥关系,反正他不缺妾室婢女,儿女也多的是。
娶回来当个活菩萨摆在那儿,早晚有人给她请安做做姿态,便足够安那些泥腿子的心了。
柯家二老爷想的很乐呵,拿定主意之后,就让管事带着媒婆去提亲,他自认为如此已经是给足颜面了。
至于柯家二少爷,则是他自己要跟着来的。
原本柯家二老爷不让他过来,是他心里不舒服,想过来看看,这个让他爹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妄想取代他娘的位置。
此时,他心里后悔不已。
他就不该来这一趟,他爹看走眼了,这哪里是个黑廋妇人,分明是个穷凶极恶的母老虎。
“你爹会不会放过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的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爹,还有你大伯所有人的!”
顾念浓拍着柯家二少爷的脸:“做你娘,我没兴趣,不过做你的主子,我会很乐意的!”
柯家二少爷几时受过这般屈辱,涨红脸吼道:“贱人!你.....”
啪的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白皙的脸庞瞬间红肿一片,嘴角隐隐有血丝渗出。
顾念浓甩甩手:“我不大喜欢打人,这种事做多了,难免让人看着有些粗俗。”
“可你嘴太贱了,我一时有些手痒,真是对不住了!”
徐明薇拎着鞭子从外头回来,也不知是在外头干了啥,鞭子上还带着血迹。
听着她娘这话,忙接口道:“娘,你打人干啥,你这样不好!”
柯家二少爷一脸希冀看向徐明薇,果然还是漂亮的姑娘心善。
就听徐明薇接着道:“你没咋干过这种活,要是打伤手了咋办?”
“我就不同了!”她拿鞭子拨过柯家二少爷的脸:“我最喜欢折磨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看鞭子在他们的身上,打出一道道鞭痕,血呼啦咋的多带劲儿!”
柯家二少爷心里哀嚎,他收回方才的话。
老天爷,一道惊雷劈死这娘俩吧!
一个比一个心狠歹毒,这样的女人就不该活着。
罗氏瞥了眼跟在徐明薇身后的柳云崖,很是有些不自在。
“明薇,你吓唬吓唬人得了,你一个姑娘家,素来最是心软善良,哪里做得出这种事呢!”
她说完又笑着对柳云崖道:“小将军,让你见笑,我家这姑娘就是嘴上说说,实则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
柯家二少爷暴怒,你眼瞎了?
她鞭子还带着血呢,不是抽人,总不能是拿鞭子宰鸡鸭吧!
柳云崖一脸坦然道:“婶娘,您放心好了,有我在呢,薇薇要是对付不了,杀不死的人,我替她动手就是了!”
顾念浓扫了二人一眼,发现姑娘小脸微红,至于柳云崖,眼神里那藏不住的宠溺是怎么回事?
猝不及防喂了一口狗粮的罗氏,嘴角抽抽不好再开口了。
好吧,人家当事人都不在意,她没事瞎逼逼干啥。
柯家二少爷大写震惊:有没有搞错啊?
这还有天理吗?以他混迹情场十五年的资历来看,这妥妥就是一对郎情妾意....啊呸,男盗女娼的狗男女啊。
女人要杀人,不晓得拦着斥责,还要帮忙递刀子善后,这世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以让人理解了?
柳云崖目带警告掠过柯家二少爷,正色与顾念浓道:“婶子,你打算这事怎么处理?”
顾念浓轻笑:“我原本想着一步步来,不想步子迈得太大,以免遭人眼!”
“可眼下看来,已经不是我想或是不想的问题,人家已经盯上我了!”
“既是如此,我觉得没必要,再给谁留颜面了!”
两日后,柯家大宅里。
柯家大老爷拿手绢擦着光亮的额头,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来,对魏光秋道:
“魏大人,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姻缘不成仁义在,不过是上门提个亲而已,怎就把我府上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