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来到了两条街外的小龙虾都看。这是一家新开业的网红店，很受年轻人喜爱。两人走的太慢，餐馆门口已经排了好几桌了。
气温逐渐下降，陆希然也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杨梓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要不今天就算了吧！看你好像很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太累了...”
“没关系！改天再来呗！”
他语气很轻松，但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失落。
陆希然扯了扯身上的外套，觉得很对不起他，反正江月也不在家，干脆叫他上去坐坐？
“要不...我们回家坐吧！江月不在，我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
这里离陆希然住的公寓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杨梓豪跟在她身后，第一次去她的公寓难免有些紧张。
一进门，就听到十九奶声奶气的喵喵叫，有这么一个小家伙在，他放松了不少。
弯腰将它抱在怀里，说到：“哇..已经长这么大了！”
“可不是嘛！别看它小，可能吃！着猫罐头也太贵了，还好它亲妈有钱，要是我都养不起！”
杨梓豪笑道：“你给江月做助理，还能亏待你？怎么成天哭穷呢？”
她走到化妆台前，摘下来耳环和项链，说道：“可能是我太能花了...护肤品，化妆品、买衣服什么的太费钱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这些话无疑是给了杨梓豪更大的压力，他一个人开这个蛋糕店，是能够维持生活，但是只有一个人忙活，一个月下来，也攒不下多少钱。凭他的实力想养活陆希然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打退堂鼓了，低头抚摸着怀里的十九，失落极了。
他从一个十八线城市走出来，能够定居在这样的一线城市，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这一次他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了。
晚高峰的交通状况实在有够糟糕，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走了一个多小时，到医院的时候天都黑下来了。
江月到精品超市买了些水果和鲜花，坐上了电梯。
医院是一个可以真真切切体会到人生疾苦的地方，这一路上去，无数人上来又下去，每个人都鲜有笑容。她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那病入膏肓的绝望，她清清楚楚。
方沐言的病房门敞开着，江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了上一次的喧闹，只有方沐言一个人默默的坐在窗边，床上放着已经打包好的行李。
“晚上好！这是要出院了吗？”
天色越来越暗，他没有开灯，诺大的病房散发着浓浓的消毒水味。城市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她悄声走过去，在他低头那一刻好像有一颗晶莹掉下来，消失在腿间。
他揉了揉眼睛，想要掩盖因为泪水泛红的眼圈。
“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走了！”
“我一下班就来了，赶上了晚高峰，路比较难走...”她尴尬地看了看手里的水果：“那这些..你就拿回家去好了！”
方沐言换了个姿势，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动作，也坐在了窗台边上。
在这个角度看外面的人来人往，这城市就像一台发动机，没日没夜的工作着。
“好看吧？每天这个时间是这个城市最美好的时侯。大家都有了回家的冲动...”
她低头看了一会，下面的人成双结对、有说有笑。看起来都很幸福的样子。
“这...看久了会觉得孤独吧？话说回来，你今天出院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差点就扑空了。”
“陆希然没有跟你来...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江月一顿：“不...不是啦！她约了别人！”她拍了拍大腿站了起来，这屋里的气氛太压抑了。
她刚打开灯，方沐言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大吼一声就扑过来一把将灯关上。
她一个躲避不及，被扑过来的他撞了个满怀。
住院这段时间，他瘦了一大圈，这件卫衣他之前穿过几次，明显更加宽松了。
屋里更加黑暗了，方沐言的胳膊支撑在墙上，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胸口一起一伏。
这样的距离实在太过暧昧，江月别过头，避免直视他的双眼：“沐...沐言...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他无毫不避讳，那淡淡的发香和清甜的香水占据着他的感官，仿佛溺水了一般，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贪婪的人吸了一口气，声音略带沙哑：“为什么不来看我...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江月的心怦怦直跳，才发现他呼吸之间尽是酒气，怪不得如此反常。
她紧紧贴在墙壁上，生怕无意触碰到他的肌肤。紧张的说：“沐言...你又喝酒了？你伤口已经恢复得比正常慢了，为什么还喝酒呢？”
“你别说我！！！现在...是我质问你的时间！！！你有多爱他...嗯？你有多爱霍林桀？”
“我...我很爱他！”
“你知不知道你好残忍！我没有比他少爱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机会？为什么不来看我？难道就因为我爱你，连见你的权利都没有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沐言...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好吗？”
黑暗中，有两颗泪水掉在了她的脸颊上。她慌忙擦掉，两只手抵着他的胸膛，不想让他继续靠近了。
方沐言望着怀里的人，即便是这样的光线，他也能看清楚她肌肤的每一寸。因为他早就将这张脸刻在了心里。
可是她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在怀里。双手间传递过来的抵触，令他心碎不已。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了，梦想、音乐、自由还有容貌。可只要得到爱情，就能治愈全部。为什么就连这一样，都不能给他？
“你害怕了？”
“没...没有...”
他一把抱住那小小的人儿，不顾她的挣扎，拼命的收紧怀抱。
江月吓坏了，低吼道：“方沐言！！你疯了是不是？赶紧松开...”
“求你了......我的心好痛。”他声音颤抖着哀求着。
她能感受彼此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这个宽大的怀抱里，竟有种晕船的感觉。她一面为享受这个拥抱感到深深愧疚，一面有因为对他的亏欠想给他安慰。
好矛盾，她只能把这个拥抱强行解释成朋友之间的安慰。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沐言...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