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七点半,同心桥。
桥上没有人,只有桥边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位少年,镜片下是一双轻阖的眼,看不见眼里有什么,但少年周身的气息却是一寸一寸愈加的冰冷。
八点,桥上依旧没有人,树下依旧一个人。
白若琛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愤怒?但不知怒从何来。难过?事情没开始,又何来的难过。
他这深思还没过半,耳边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喂?”
“阿桀在宿舍发烧昏过去了……现在人在医务室。”
听到席欢这话,白若琛猛地起身,差点被脚下的石子绊倒,“我马上过去。”
五分钟后,学校医务室。
白若琛气喘吁吁地弯腰平复心情,过了几秒,才推开医务室的门。
凌桀很俊,是那种精神时很阳光,安静时像小绵羊,此刻的他,正闭着眼躺在床上歇息,脸颊上有不正常的红晕,那对睫『毛』很长,有轻微的颤动,像两把勾子,勾的白若琛整颗心都化掉。
“我们去通知一下他家长,若琛,麻烦你照顾一下阿桀。”
“对了,阿桀这人一发烧,身体就会产生酸痛的反应……也麻烦你注意下。”
“……好,我知道了。”
待两人离开后,白若琛才迈开步子往床边的位置走去。
他回身搬了把椅子坐下,随后将凌桀的一只手从薄被里拿出,开始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捏起来,替他缓解那种酸痛感,一遍又一遍,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好像拥有魔法一般,所到之处,竟意外的舒缓了很多。
床上,少年紧皱的眉头也慢慢的舒展开来……
好舒服的感觉,这个手法比按摩还要舒服呢。
他决定了,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找这样会按摩『揉』捏的女朋友。
最重要的是……
这双手,好温暖!
医务室外。
席欢不由啧啧点评:“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这手法倒是不错。”
“嗯。”温淮宁道:“桀这个『毛』病是一直都有的,所以阿琛才会特意去学这个,为的就是缓解桀身体的不适。”
她轻笑一声,“真爱。”
……
接下来两个月的生活,还是如平常一样,只是有些东西,开始不一样了。
种子一旦被种下,将会长成参天大树,退无可退。
放寒假那天,空间开始破碎,如同梦醒了一般。
席欢直接把两人都传送回白家。
而此刻……
白家。
最先醒过来的是凌桀。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刚刚还在淮宁家,怎么突然……跑到这了?
转头的瞬间,余光瞥到另一张沙发上的男子,颀长的身材,眼镜被搁置在茶几上,神情微有些疲倦……
他还没醒!
这个念头在凌桀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愣了一秒,逃离的念头疯狂在脑海中滋长。
他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清醒过来的白若琛。
凌桀起身的瞬间,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狠狠地将他扯入怀里,反作用下的撞击,令两人一同摔在地上,背与地面相撞的极大声响。
白若琛眉头微拧。
凌桀躺在白若琛身上,慌『乱』地抬起头,模样惊措:“阿琛,你没事吧?”
“桀,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你。”
“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凌桀猛地睁大双眼,瞳孔紧缩。
他哭了?
这是他认识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他哭。
哪怕白若琛此刻用手遮着双眼,但那浓重得化不开的痛苦还是感染了他……
这些年来,你竟这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