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不会选择嫁给他。”
颜舜华看着她:“你还是会的。”
戚蓝点头:“没错,我还是会的,因为我的野心更重要,”说着话锋转向颜舜华:“但颜小姐,你不会,虽然你表面上看起来追功逐利,但恰恰相反,你并没有在乎名利。”
颜舜华抿唇不语,她不得不承认戚蓝说得很对,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只有顾言玦是她真的所求,其余时候,都是为了完成别人期望。所以她才会在离开的时候,对他既无遗憾也无亏欠。
“所以呢?”颜舜华反问。
戚蓝沉吟片刻:“所以你不会能接受顾言玦成为新任国主。”
“为什么?”
“因为新人国主夫人,必须是南家的人。”
颜舜华又一次沉默。
“看起来颜小姐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对于顾言玦来说,这只不过是个选择,他也可以许你一个承诺,等到国泰民安,再许你一生。”
颜舜华眼眸微动了一下,却被戚蓝抓住,她看着颜舜华,一语中的:“但对你来说,这是个死局。”
对于顾言玦来说,虽然他有很多选择,但唯一跨不过去的选择,就是让南紫熏成为国主夫人,而对于颜舜华来说,在这件事情上,她不可能作出任何的妥协。
所以戚蓝说得没错,这就是一个死局。
所以她才会故意地跟他作对,因为她不想让他那么好过,她想让顾言玦与她摊牌的那一天晚一天来,所以才会非要跟他作对,故意要提前举行千术的葬礼。
若有野心如戚蓝,那她尚可勉强妥协,与他相爱相杀一辈子,而偏生她爱得纯粹,所以才不会作出任何的让步。
这一点,从回国发现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她便看透了,她知道顾言玦的刻意而为,也知道他想用这个孩子来增加她的牵绊,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要娶南紫烟。
颜舜华忽然就笑了,有些自嘲的意味。
这个男人,究竟当她是什么呢?
戚蓝看着她的表情,心下也有了些把握,于是起了身:“今天打扰颜小姐了,我还有其他事,先告辞。”
说完便转过身。
才走出几步。
“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想要我破坏他的计划,然后好让戚正卿杀了他么?”
戚蓝脸上终于扬起真正的笑意,她转过头:“我可以担保正卿绝不会做出违背颜小姐意愿的决定。”
颜舜华对上她的目光,两人似乎在那刹那达成了某种协定。
戚蓝走后,颜舜华回到房间。
觉灵没有趴在窗台,而是坐在桌上来回踱步,显然是有些焦躁:“你和戚蓝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哦。”
“你真的不想让顾言玦做国主吗?”
“嗯。”
“可是他不做国主,你们几代人的理想就毁于一旦了。”
“你很在乎?”颜舜华问。
觉灵挠了一下头:“也不是吧,只是你做这个决定有点草率,季禾也会很失望。”
“你觉得我还管得了那么多吗?”
觉灵语塞,它跳上窗台,说了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便直接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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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灵翻越颜舜华院子的外墙,躲过几个机关点,顺利来到外面,她先去季禾的院子,此时季禾正坐在桌前全神贯注的开着公司例会,东辰一旦易主,她手里吉荣会至关重要,在之前的时间里,吉荣通过不断收购,已经扩张到东辰前几的企业水平,能在稳定经济上发挥重要。
觉灵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又从季禾住的院个出来,才刚到门口,就看到风非奕从外走了进来。
觉灵正要扭头离开。
“觉灵。”却被风非奕叫住。
他走到它跟前:“一直感觉你在这里,今天终于见到了。”
觉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风非奕蹲下来,伸手要去碰它的毛。
觉灵却退后两步。
风非奕似笑非笑:“我已经不对猫毛过敏了,不是吗?”
觉灵看着他,只凶狠地“喵~”叫了一声,然后直接转身跑开。
风非奕站起来,看着它消失在墙角。
“谁在外面说话,别打扰我开会!”房间里传来季禾的吼声。
风非奕收回视线,唇角重新扬起弧度,然后转身进屋。
觉灵七拐八绕,尽量避过众人的视线,终于来到袁家最深处的一间院子。
门口警卫森严,与颜舜华院外的不相上下。
觉灵绕到院墙后,在灌木丛里等了一会儿,掐准警卫交班的空隙,通过墙角一处破洞,终于来到院内。
它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然后绕到屋后,抬头看着二楼某间房打开的窗户,最后纵身一跃,直接跳到窗台。
房间内,顾言玦正伏在案上认真地批阅手里的卷宗,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觉灵索性趴下,它可能就是现在这院子最闲的人。
才调整了个姿势,准备睡一觉,却又忽然睁开眼睛,然后就对上了顾言玦的视线。
片刻之后,觉灵伸出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颜舜华那个女人刚和戚蓝达成了协议,准备要破坏你的计划。”
是的,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颜舜华能听见它说话,顾言玦也可以。
那一次他们一起去宁勒找到江令樾,顾言玦主动跟它说了第一句话,于是从那以后,这就成了一个秘密。
顾言玦挑眉。
“你打算怎么办?”觉灵又问。
顾言玦又继续低下头看巨宗:“她开心就好。”
觉灵一下立起来:“你们俩在搞什么?难不成真的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努力白费了?”
“你很在乎?”
觉灵彻底无语了,真不愧是夫妻两,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是的,它才不在乎,全人类的死活都不关它的事,更何况一个东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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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千术葬礼前夜。
颜舜华在晚餐的时候终于见到了顾言玦,仔细想想,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小半月前了。
他没有让人通知她,就默默过来做了晚餐。
不像从前那么控制她的饮食,甚至做了好几道她喜欢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