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马上俏脸含霜，眼神也陡然变得冰冷。
沈牧赶忙收回目光，适时的转移话题：“你先看看这个档案袋中的资料。”
萧芸似乎是想把桌上的茶杯丢掉，可是手才探出去，似乎又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马上将手转向旁边的档案袋。
沈牧觉察到这个小细节，可是也假装没看见，自顾自打开了手机。
萧芸打开档案袋翻看了片刻，脸色越来越惊讶。
快速将里面的资料和证据翻了一遍后，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沈牧，问：“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些东西？”
“这些还只是其一，真正的重头戏在这里。”沈牧说着，将手机拍摄的视频点开。
萧芸看完视频后，脸上的震惊顿时更盛。
“有了这些东西，你想要动明康集团或者金明康本人，应该都很容易吧。”沈牧笑着问。
萧芸缓缓点头，扫了眼地上的金明康后问：“你刚才说，有三个好消息，第三个好消息呢？”
“金明康是蒋天华的人。”沈牧只点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萧芸马上就领悟了其中的关键。
脸色阴沉的沉默了片刻后，她声音略带些沙哑的问：“人心为什么这么复杂？”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蒋天华，复杂的人是他。”沈牧摇头。
“那你呢？”萧芸抬头看着他，眼神中有些琢磨不透的意味，“你好像他第一次见面就能发现他心思复杂？”
“你想知道？”沈牧露出笑容。
萧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沈牧喝了口茶水。
萧芸觉得唇有点不自然的感觉。
沈牧又喝了口茶水。
“你知道这样会破坏别人对你好不容易萌生的一丁点好感吗？”萧芸眼神再次变冷。
沈牧适时的放下茶杯，平静道：“我刚才扛着金明康进入公司，应该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所以呢？”萧芸眼波流转。
沈牧平静道：“蒋天华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我了。”
“为什么？”萧芸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沈牧反问：“你说的为什么，是指我为什么这么说还是蒋天华为什么要来找我？”
“后者。”萧芸言简意赅。
“他肯定很想知道，我从金明康口中知道了多少东西。”沈牧笑眯眯的。
萧芸若有所思，片刻后将目光转向地上还带着枪伤的金明康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他现在是你的了。”沈牧说着，将档案袋和手机一起推过去，“这些也是。”
萧芸看着那两样东西，良久之后才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谢谢。”
说出谢谢的瞬间，她自己也有些惊讶。
自从进入职场以来，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一个谢字，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别人说谢谢。可此时此刻，不自觉的居然就说出来了。
可惜的是声音太小，沈牧都没听清，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萧芸马上回过神来，平静道：“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享受别墅中合租者的权益了。”
“那如果抬头不小心看到你们晒在三楼的那些五颜六色……”沈牧想起合租条约中的某条，马上笑着问了句。
萧芸马上瞪了他一眼，认真道：“如果是不经意间，可以原谅。但如果是故意的……”
“绝对不会故意去看。”沈牧说完马上在心里补充了句，“我还是更喜欢看它们被你穿戴时的样子。”
萧芸轻轻应了声，之后道：“这次你对云安集团做出这么大贡献，如果还有什么要求这几天可以好好考虑下，到时候都可以提。我先去见董事长联系，一起讨论讨论这些东西的处理方式。”
“没问题。”沈牧应了声，起身就要走。
可才走出几步后，他突然想到没必要把自己的手机也交给萧芸，当即又折回萧芸办公室。
萧芸解决了心腹大患，内心出奇的轻松、愉悦，不过之前因为沈牧在，一直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眼下见沈牧离开了，马上露出笑容，轻声哼起了段不知名的小调。
精致如玉琢般的脸蛋微红，配合嘴角扬起的弧度，仿如春风化雨。原本清冷如幽潭的眸子含俏含妖，水折舞绕的，仿佛盛开了一团温柔的火焰；轻快的音符自唇齿间飘出，轻舞飞扬……
沈牧曾经见过无数人笑，也见过无数美人笑，可还是第一次心跳得如此快。
这一刻，他觉得萧芸仿佛会发光。
是的，仿佛她真的会发光。
笑容是光，眸子里是光，就连歌声都好像是浮动的光，瞬间透入了一个人内心最深处，在那里开出一朵小花。
他不由看呆了，但愿长醉不愿醒。
萧芸原本还没有觉察到，就轻松的翻看着金明康的资料，可不一会儿后，她突然觉得有些古怪，下意识抬头向着门口方向看了眼，顿时撞见了沈牧呆呆盯着自己的目光。
“你怎么回来了？”她脱口而出，跟着马上收敛笑意，恢复往日的清冷。
与此同时，她居然还感觉到了一种叫做“不好意思”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沈牧被她惊醒，忍不住深吸了口，真诚的赞叹道：“终于领会到某个骚情诗人的心情了。”
“嗯？”萧芸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多么希望，每天清晨的第一眼，是阳光和你温柔的笑脸。”
萧芸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深情的冒出句诗，微微怔了下，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句诗的潜台词是两人得先一起睡觉，当即又骂了句：“流氓！”
“是诗人流氓。”沈牧辩解了句，转而简单描述了下自己的来意。
萧芸也没多说，快速备份了下资料就将手机还给了沈牧。
沈牧拿回手机，再次真诚道：“你真的应该多笑笑。”
萧芸没有回应。
“笑起来这么好看，不笑的话真的太浪费了。”沈牧补充了句。
萧芸回敬了句：“你笑起来这么难看，也没见你不嬉皮笑脸！”
“萧总，你这样说话很容易失去我的。”沈牧神色有些委屈，跟着又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和道德呢？通常情况下，我夸一句你长得好看，你不是也应该回敬我一句我长得帅么，这样才能共建河蟹社会嘛？”
“那就失去好了。”萧芸毫不留情。
沈牧捂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要离开。
萧芸心里想笑，可还是面无表情，直到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后才喊了句：“对了，今天下班后先别走了，在楼下等我。”
沈牧马上惊喜的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