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随你怎么拐着弯说我残忍，搁在这边境，谁人又不残忍！既然都是一般货色，你说我前也好好比对比对自己！”青柳玉轻嗤一声，十分不以为然。
谢衍简直没脾气，分明是他不守信用在先，怎么到头来理都成他的了？！
这厢，一旁看戏的帝无兮与焱千璕皆偷着乐，若问为何偷着乐，人家内部滋生分歧，怎能不乐！
突然，青柳玉的目光挪移到帝无兮身上，道：“殿下，戏该看够了吧？！”
“戏？什么戏？难不成是王同谢衍方才的那一出戏？”帝无兮故作糊涂的询问，眼神格外讥诮。
青柳玉抬手整理一下染血的衣，道：“殿下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举询问。难道……只为揶揄我？”
“哪里哪里！王这样看我，我委实心痛啊！”
“那你闭嘴！”青柳玉咬牙切齿的说出此话，额角的青筋都不淡定了。
帝无兮耸耸肩，扯了扯美人儿的衣袖，道：“美人儿，既然王还有要紧事没办，咱们就再等一等！”
“好。”焱千璕乖乖的应和道，眉眼柔柔的。
谢衍见帝无兮止住嘴，昂首再次向青柳玉询问：“青柳玉，你……是否有过那个念头？”
“哪个念头？”青柳玉抬手摸着下巴，挑了挑眉，眼中意很是散漫。
谢衍神色黯淡下来，背过身道：“夺我修为，将我血祭，毁我族人的念头。”
青柳玉顿了顿，最后“哦”了一声，看似甚是漫不经心。
谢衍逼着自己镇定下，转身上前进一步逼问：“青柳玉！我帮你助你这么多年！如今你血祭我族，囚我在湾山！还以此种语气态度同我交谈！你究竟想干什么？！”
“谢兄，这只不过是你的揣测，一点没头没尾的事，你何必这么较真！”青柳玉拂了拂衣劝道。
“我为何这么认真？你问我为何这么认真？！难道我冉日一族就活该全部被血祭？！”谢衍直接吼了出来，看似下一秒便要崩溃。
青柳玉终于丢掉了虚假伪善的面具，冷下脸来同谢衍开诚布公道：“谢兄，你这些年的相扶我其实都已记在心里，但……你忘了一点，我是流寇啊！流寇又怎会有良心！”
谢衍低下了头，余光瞥向周围的血色，心脏简直都是痛的。“青柳玉，那你实话告诉我，我所言的那些念头，你可有过？”
青柳玉纤长的睫羽盖住了眸中的情绪，静置许久，终是选择实言告知。
“有，有过，不仅有过，有一些……我已付诸了行动。”
“你！你个畜生！”谢衍当即一声怒吼，抬掌便朝着青柳玉打去。
那是饱含愤怒的一击，惊天动地！周围的灵力恐怖的似末日风暴，一重一重的席卷，边上的人简直都要站不住。
帝无兮的衣与焱千璕的衣交缠在一起，随着灵力风暴扬了很高很高。帝无兮一手抬起遮着脸，一手抬起按着腹，视线全都是朦胧。
焱千璕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那一掌的结果，那一掌……终是落空。
青柳玉紧紧的攥住了谢衍的手臂，他的那一掌静止在了他的脸前。
谢衍简直神经崩溃，愤怒且悔恨的大吼：“青柳玉！我是瞎了狗眼，当初非让我爹救你！果然，如我爹所言，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那真是可惜，可惜你现在才知道我的本性。”青柳玉一把甩开谢衍的手臂，神情冷的像块冰。
谢衍颤抖着后退，边退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绝不会！”
“你可消停点吧！就凭现在的你？还是……你想联合那两个草包？哈哈哈！这不是简直可笑吗？！”青柳玉狂妄的大笑，话中草包指的无非就是帝无兮与焱千璕。
此时，帝无兮与焱千璕的脸色都不太好，虽然没有被人提名辱骂，可这同提名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都是辱骂。
帝无兮在后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仍不打算插嘴。
焱千璕在后也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同样不打算插足。
这会儿，青柳玉与谢衍之间的矛盾简直演变成白热化，特别的激烈。
青柳玉昂头朝天上看，笑着道：“你说你求你爹救我，可那时……我并非走投无路，你们的恩情我都记得，但我无需必须相还，我从不欠你们谢家什么，只不过……这次可能欠了，欠你们谢家成百上千条人命。”
“青柳玉，你当真心狠手辣至此？”谢衍很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曾经一度认为十分要好的友人，真实面孔竟是这副可怖的模样！
青柳玉再次笑了笑，笑颜却一次比一次苦，“我为流寇，终不会有心，我仅有的良知，早在来这里之前就被人挥霍完了！”
“那我……可真是倒霉！”
“呵呵！是挺不走运的，遇到了最残暴时期的我。”青柳玉眼底泛着青芒，一道覆盖一道，十分唯美神秘。
谢衍退后，视线掠过北淼的云海，“青柳玉，我记得……你夫人是自杀的呢。”
此言出，帝无兮都替谢衍感到心惊肉跳，竟然能说出这种戳人痛脚的话！当真不逊色于她！
青柳玉的神情一瞬间便已冻结，连同眼底的青芒一同凝住。
许久，许久到帝无兮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痛了，他方才有些微回应。
“谢衍，你这一招，可真是厉害。”
“招？什么招？你说的我怎么这么糊涂呢！”谢衍闭着眼笑道，耳边是呼啸着的风。
终于，于此时，血祭大阵开始从内一点点破碎，青柳玉身上的气息也开始一点点攀高。
焱千璕凝住了眸子，环视四野道：“我感应到了！血祭阵法从湾山一直漫延至通向冉日的道路！”
“此间大约多远？”
“不算多远，湾山同冉日还是算近的。”
“那这条路上你感应到什么纯粹的气息了吗？”
“没有，全都很杂，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焱千璕说完直接捂住了口鼻，脸上所写的全都是赤裸裸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