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最是忠心杨长英的。
此刻听了她的话,杨长英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看向门外,好端端的,家里闯进了人?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是看向一头冲进来的八角,“来的是什么人?”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周家的那位老太太做的出这种事情,别人,可真的干不出来闯人家门这种事儿呀,难道说,是周泽轩又在家里说了什么话惹恼了周杨氏,那没长脑子的一怒之下过来找她们家的麻烦?以着那老太太的性子,这可绝对是她能干的出来的事儿呀。
“是一个老太太。还带着两个半大的男孩子——”
老太太?
难道真的是周杨氏?
杨长英眼底怒意闪过,她一声冷哼看向八角,“走,出去看看。”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同时她也在心里头猜测,两个半大的男孩子,那就说明应该是和杨长同差不多年岁的,难道是周泽轩他两个哥哥的孩子?周杨氏来她家里找碴儿,还带两个孩子?杨长英心里嘀咕着,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刚好看到马婆子一脸惶恐的小跑着而来,她一边跑一边拦,“这位老太太,老太太你不能进去……”
“你起来,瞎眼的东西你敢拦我。”
杨长英已经看清了那位老太太,六十岁左右,完全陌生的一张脸。
这让杨长英疑惑极了:她不认识这老太太。
不过,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把她们家当成了软柿子?
她眼里头的凌厉和冷气太明显,那位伸手把马婆子划拉到一侧的老太太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她停了下脚,不去看身前的马婆子,却是把打量、探究的眼神落在了杨长英的身上,就那么一眼,杨长英便在心里暗自笑了起来——这老太太,她知道是谁了。
不是别的,主要是眼前这老太太那张脸虽然已经苍老。
上面布满了岁月雕琢的褶子。
但除去这些,眼睛、嘴巴以及脸庞,到处都印着刘氏的影子。
不不,是刘氏像她。
再看她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杨长英哪里还猜不到眼前的人是谁?
刘家的老太太。
刘氏的亲娘。
她的便宜外祖母。
“你是谁?为何要闯我们家,再不出去的话我可是要着人去报官了。”杨长英猜到了她的身份,可却不代表她就这样认了她,咪了咪眼,杨长英一脸的怒意,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八角,“八角,去走一趟衙门,就说咱们家来了闹事的,请几位官差老爷走一趟。”
“是,姑娘。”
八角对杨长英的话是言听计从。
她才不会管什么有没有内情,你是谁,你的身份是什么。
更何况,此刻刘老太太只是低头猛往里头闯,杨长英虽然在心里猜出了来人是刘老太太,她但一来生气刘家那些人对待刘氏的态度,二来吧,她恼刘家人没有半点亲情味儿,之前恨不得和她们远远的隔开个十万八千里,甚至连刘氏年初回去她都给拦到了门外头,现在应该是听刘家大姐说了什么吧,这会儿老太太这个亲娘巴巴的出马?
就为了那些许的银钱利益吧?
杨长英撇了下嘴,冷笑两声,对上刘老太太一时有些错扼的脸,扬扬眉,“你要是就这个时侯出去我也就当没这回事儿……”顿了下,她意味深长的看向刘老太太,“毕竟你也是上了年纪,这年纪大的人向来是有些脑子不清楚,爱忘事的性子,走错门记错路什么的我也能理解……”
“你才走错路呢,我怎么可能走错门儿?我来的是我女儿家!”
刘老太太一脸的理直气壮。
她瞪大了眼,一脸怒意的看向杨长英,“你是谁,是我女儿生的那个丫头吗?你叫你娘出来和我说话。”她对着杨长英说这句话的时侯真真的是理直气壮啊,好像那意思就是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我也懒得和你多说,我要找的是我女儿,你就赶紧的给我把她弄出来,让她来见我,她这话里的意思,杨长英听着扑吃一下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我是你的长辈,我是你……”
杨长英可不会让她这会儿就把话说出来。
想也不想的就打断她,“马婆子,把人拖出去,记得以后别动不动什么阿猫阿狗的就往家里头放。”
马婆子前些天是和刘氏一块去的刘家。
她哪里不晓得刘家那些人的态度?
再加上前几天刘家大姐突然找到家里来了那么一下子……
这会儿又是她守着门才让刘老太太进来的。
她看着刘老太太对着杨长英的态度,正满心的内疚呢,这会儿一听杨长英的话,那是立马就点头,“姑娘放心,老奴以后不会再犯了。”说着话她已经伸手去拖刘老太太,“这位老太太,不管你是谁,你还是先和我出去吧,我们家姑娘这会儿正恼着呢,再闹腾下去可是谁也得不了好……”马婆子这话是真心的想劝刘老太太的。
自家这位姑娘是那种轻轻一句‘我是你长辈’就能压的住的吗?
到时侯真的闹起来,吃亏的绝对是的刘老太太。
她是看在自家太太的面子上,不想让刘老太太这个亲娘太过丢面子好不好?
刘老太太哪里肯?
只是她才想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她拼命的张嘴,到最后,只余一脸的惊恐。
马婆子和八角两人把她向外拽。
杨长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着刘老太太睁大的眼,微微一笑,以唇形告诉她,“我干的。”
对,我干的。
她看到刘老太太的瞳孔又缩,杨长英不禁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就是我干的啊。
刘老太太扭头又看了眼杨长英,心里头响起一个极是惊恐的声音——
这女孩子她不是人,她是鬼!
她是妖孽!
不然的话为什么她有那样的手段,竟然能让人一下子不能出声?
杨长英才不理她呢,笑着看向一侧靠着树无聊的数蚂蚁的阿傻,竖了下大拇指,“做的好。”她刚才一边吩咐马婆子,一边暗中和阿傻说话,让他把刘老太太的哑穴给点了,阿傻的功能,隔空点穴什么的,只要人不是离的太远,他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此刻,看到杨长英对着自己板了几天的脸终于雨过天晴,破开乌云,见了阳光。
阿傻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欢喜的飞了起来。
到了这一刻他才苦笑了起来,这丫头,完全的牵动起了自己的情绪啊。
这样,是好还是坏?
打发了刘老太太,杨长英回头就和马婆子几个人交待,以后刘家的人都不许放进来,几个人都点头称是,杨长英这才摆手让她们退下,同时她带着几分担忧的眼神看向了刘氏的屋子,也不知道刚才娘听到了那一番对话没有?不过杨长英觉得吧,这种事情听就听到了,反正她能拦得了一次不能回回都拦的。
她不可能待在刘氏身边一辈子吧?
打个比方,只要刘家那些人有心,刘氏上个街都有可能会被刘家的人给堵上。
难道她得天天把刘氏栓到裤腰带上牵着?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儿!
杨长英把刘老太太直接给拖了出去,她本来都做好了第二天刘老太太继续来撒泼打滚的可能,可是,刘老太太却好像突然就没有了动静,那一天她突然的闯进来,然后被自己给硬生生拖走,好像就是杨长英自己的臆想似的,她揉了揉眉心,对于刘家的这种安静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不过想想刘家那些人的手段,顶多就是如同她所想的那样在街上堵刘氏吧?
所以,杨长英也根本就没有多想。
正月十五,杨长英姐弟两个人并没有出去街上看花灯,在杨长英看来,不过是个小镇罢了,能有什么好看的,前世她见过的花灯可多了去,她本来是想让阿宝和杨长同两个人去街上看看的,可是杨长同却和阿宝去了铺子里,说什么要去看看,杨长英也就由得他们,反正现在杨长同已经被她教训的完全变了个样儿,也不怕他走弯路做坏事什么的。
杨长英晚上陪着刘氏说了半宿的话。
等到夜色深下来,杨长同和阿宝两人一人手里提了盏灯笼走了进来,杨长同把一盏兔子灯递到杨长英的跟前儿,“姐姐你看,这灯好看吧?”他一脸献宝般的表情,倒是让杨长英不好意思不接,笑着接过来,伸手摆弄了两下,她笑着点点头,“是很精致,你和阿宝两个人去买的吗?”杨长同身上多少会有些零用钱,买这么两盏灯也是足足的了。
谁知杨长同却是一下子撇了嘴,“姐,我和阿宝猜谜语得来的好不好?”
猜谜语?
杨长英的眼底多了抹兴趣,她看着两人笑,“你们两个一人猜了一盏?”
阿宝迟疑了下正欲点头,旁边杨长同已经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阿宝,我就说瞒不过我姐吧,你看看她这表情,分明就是知道这花灯猜谜全都是你的功劳。”话罢,他自己慢慢收了声,脸上有些惭愧,“姐,都是我不好,没有猜到一个谜语。”
“这有什么,各有所长嘛。”
杨长英不打算再这件事情上纠缠,便直接道,“即然回来了,那就赶紧去休息,明个儿还要上学呢。”
杨长同上学的事情已经最终定了下来。
还是蒙山学馆。
正月十六开始。
这也是杨长英今晚完全由着杨长同来玩闹,他说不去花灯街就不去,说要去铺子就应了他,毕竟上了学之后的孩子,时间上肯定不会有这样空的,就当是上学前的最后一晚贪欢吧,打发了杨长同和阿宝两小回屋歇下,杨长英也回了自己的屋子睡下自不提。
一夜无话。
次日杨长同被杨长英送到了蒙山学馆。
这一日刘氏在家是坐立不安,杨长英劝都劝不住,最后也只能是由着她。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
杨长同一身神清气爽的回家,刘氏几乎是站在院门口翘首以待,远远的看到杨长同出现,她一直提着的心啉的一下落了地儿,赶紧上前两步,帮着杨长同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书包,边打量着他边欣慰的笑,“瞧着气色还好,你们先生如何,同窗如何,都待你还好吧?”一行问着一行往院内走去,刘氏在走的时侯是不停的拿眼角余光去瞟身侧的儿子。
本来放到实地儿的一颗心却是再次的提了起来。
儿子在学馆里,没有人欺负他吧?
他的那些同窗可有瞧不起他?
杨长同还沉浸在学馆的气氛中,并不曾发现刘氏脸上的这些纠结表情,甚至他对刘氏特意跑到家门口去接他也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娘还这样担心他,以后得和姐姐说说,让姐姐和娘好好说说才行,这么想着,他就把心里头的那点子奇怪给丢到了脑后,耳边听到刘氏在问他话,不禁就笑了起来,“娘,先生也好,那些同学也都好,儿子很喜欢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虽然刘氏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儿子会不会是学了女儿的脾气,报喜不报忧?还有,今个儿可是头一天去读书呢,会不会是先生那些人只是做个面子工程?不过不管她怎么样,儿子好端端回来了,她高兴之余不禁亲自去了厨房,亲自下厨去煮了晚饭一家人热闹的吃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转眼杨长同已经去学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他是每天都精神的很,张口闭口先生如何,而且还在学馆交了几个新朋友,偶尔还会带些家里头的小吃食去学馆和夫子,以及同学们一块分享,这样的杨长同让杨长英看了愈发的欣慰、放心:虽然他不是最机敏的,但杨长同现在却是在一点点的开窍,而且他很用功,努力的去学习,去和夫子和学馆里的学子们融入进去。
杨长英觉得这样的杨长同未来可期。
刘氏也从一开始的不放心渐渐把一颗心给放回到了实处。
其间,杨长英和丘家耀去了趟县城,并且瞧中了两家铺子,一家是做首饰女人衣裳,一家则是被杨长英决定开一个甜品糕点铺子,不过这样一来她手底下的人可就是着实的不够用了,木匠铺子周国军可以帮着她打理,但这两家铺子却是万万不能交到他手里的,至于周老二,那张嘴却是可以,但是离了周国军的镇压,杨长英有些不放心周国宏。
她担心周国宏会做出点别的什么事情来。
到时侯自己哪怕是重罚了他,事情也是出了差子的。
还有周国军,会伤感情的。
杨长英想了几天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能用的事情来。
她之前已经和丘家耀借了好几个的人,现在总不能再和人家借吧?
而且这可是她自己的铺子。
哪里能老是借人?
杨长英想了又想,还是有些头疼:缺人手啊。
这日她在家里头想的头疼,因为家里刘氏去帮着隔壁邻居家的小娃做衣裳,她一个人在家无聊的紧,便决定出门去逛逛,只是她这里才一抬脚呢,身后一个小尾巴唰的一下现了出来,杨长英看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阿傻,不禁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想要跟的话就跟着,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啊。”
阿傻听了她的话立马咧嘴一笑,跟了上去。
在街上转了两圈,杨长英最后转到了医馆那面儿,才想进门呢,里面砰的一下飞出一把椅子。
那椅子被她身侧的某人抬手拍到了一边儿。
咣当一声摔了个稀八烂。
杨长英不禁黑了脸,抬脚往前走,阿傻却是紧张的把她护到身后,自己走到她的面前,杨长英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闪了一下,跟着他走进去,就看到医馆内一片狼藉,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对着赵大夫步步紧逼,而且医馆内的东西已经被砸了不少,几个抓药的伙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明显就是被打了的。
杨长英脸色黑了一下,看向那几个男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打砸?”
赵大夫正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一时间就没看到是杨长英,听到她的声音却是吓了一跳,赶紧道,“你快走,这里有我就行了,他们不会怎么样我的。”他是个男人,哪怕是挨他们几个打也没什么,他们只是想来破坏罢了,并不会要他的命,可是杨长英就不同了啊,这可是个女孩子,而且才十几岁,更何况,这可是他们的东家!
只是他这样一焦急的赶人,那几个男子一下子都朝着杨长英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眼底闪过一抹猥琐,冷笑一声朝着杨长英就走了过来,“哟,这是谁呀,瞧着你这样紧张她,难道是你的小相好儿?啧啧,你不承认也好,咱们就把这女的拿了去,看他说不说心疼不心疼,啧啧,瞧瞧这水灵灵的样儿,我看了都觉得心疼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杨长英走了过去,停在她身前两步远,那一脸横肉的男人伸手就要去拽杨长英。
只是他却没发现杨长英眼底的讥讽,以及嘲笑。
更不曾发现站在杨长英身侧某个人眼里足以把他给凌迟处死的愤怒——
竟然敢对他瞧上的女子无礼?
瞧瞧他那眼神儿。
这是想着打自己女人的主意?
简直是找死!
衣袖轻轻一拂,那人足有一百五六十斤的身子砰的一声直接就摔了出去。
重重砸到门板上。
咣当一声,门板把他给撞了回来,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下。
狗啃泥的那种。
两颗门牙顿时就摔的和着血摔了出去。
“啊,疼死我了……”
那人还在那里惨叫,杨长英冷眼瞧着,心里却是不以为意:和阿傻比打架?
她就没见过比阿傻身手还要好的人!
旁边,阿傻看着他在那里嚎,眼中厉色闪过,上前两步走过去,状似无意的抬脚踩到了他的后背上。
就听到咔嚓一声响。
那人一身胸肋被他踩了个全断!
疼的全身冷汗,一张脸纸一样的白,翻了几个白眼,疼的晕厥了过去。
其他几个男人被吓了一跳。
一个个瞪着阿傻如同看到了妖怪,半天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估计是和地下的那个男人关系不错,嗷的一声朝着阿傻扑过来,“你竟然杀了他,杀人了啊,杀人凶手,我和你拼了……”他一头冲着阿傻撞过来,那架式好像要和阿傻拼命一般。
杨长英扭头看到阿傻眼底的煞气。
赶紧出声叮嘱他,“阿傻,别下死手。”她可是真的怕这丫的把人一个个都给收拾了。
到时侯她这铺子可就是真的开不上去了。
“哦,英子让你们活那你们就活着吧。”他一侧手,同时一掌拍出去。
把那人诺大的身子整个横飞着拍到了院子里。
砰的一声闷响,再没动静了。
其他几个人这下是真的被震惊了一下,包括赵大夫和几个小伙计,一个个看着阿傻的眼神布满了崇拜:原来,东家身边这个傻大个身手这么好呀,之前他们以为阿傻只是凭着一张好看的脸博得了自家东家的同情,所以处处纵着他,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呢,也多数纵着他,可是现在看来,啧啧,哪里是自家姑娘被脸给迷了呀。
分明就是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
杨长英瞧着他们眼底的错扼,震惊,以及对着阿傻眼神的改变,她缓缓的笑了起来。
这一刻,杨长英以阿傻为荣!
赵大夫这会儿也放下了心,他对着杨长英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朝着她勉强挤出一抹笑,“让东家您瞧笑话了,是我的不是。”
的确是他的疏忽。
要是他早把之前的排挤和杨长英说了。
不会以为自己退让几分,好好的和对方周旋着,对方就不会出手。
杨长英听了他的话会在心里有个数儿。
说不定能做出点防范什么的。
也不至于让人家把医馆铺子给砸了。
这医馆可是脸面啊。
现在他们家的医馆被人给砸了。
说出去哪里还有什么脸面?
杨长英看着他一脸的自责,也忍不住摇摇头,“不用多想,这件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她示意赵大夫先去收拾残局,自己则看向那几个被阿傻给制住的男人,一脸平静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站在几人面前,“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说的。”她的话听的地下一脸狼狈的几人顿时就惊喜的瞪大了眼,他们不说,可以吗?
杨长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几人是没长脑子吗?
他们都打砸了自己的医馆,打伤了她的人,被她给逮了个正着。
竟然会相信自己会让他们完好无确的走出去?
真真是……脑子里长满了浆糊吧?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几人,点点头,“可以不说,不过,他们两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几个人脸色蓦的大变。
想到刚才阿傻那轻飘飘一个拂袖的动作,不禁眼里布满了惊恐。
要是自已也被踹飞了或是抽飞。
下场?
几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杨长英站在那里,把他们几人眼神的变化全都瞧在眼里。
微微一笑,“你们说了,我可以放过你们哦。”她好像是诱哄小白兔的大灰狼,“你们回去之后可以说,打医馆砸了,也打伤了我的人,这样你们东家肯定就不会怪你们了啊。”
几个人听着杨长英的话,忍不住眼神一亮。
是啊,反正他们人也打了,医馆也砸了。
这不就是自家主家让他们来干的事吗?
这样想着的时侯几个人眼神都有些闪烁了,杨长英更进一步,她抬手指着不远处晕倒在地的人笑道,“至于他们两个,你们就和东家说,这是他们遇到了反抗的,一时没注意受伤了啊。你们东家肯定会更加信任你们的话的哦,怎样,要不要考虑下我的话?”
“我给你们两息时间哦。”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杨长英笑嘻嘻的看着几个人,扬扬眉,“好啦,时间到了。你们想的如何了?”
“我,我们要是说了,你,你真的不会泄露出去?”
“对,你会帮我们保密吗?”
杨长英笑咪咪的,如同做坏事的小狐狸,“这是自然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在心里叹了口气。
本来他们以为来人家里打砸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儿:他们可是有着身手的,对付几个小伙计和一个坐馆的大夫岂不是容易的紧?一开始的时侯也的确是如他们这样想的,但是,后来,后来就变了啊,眼前这个女孩子,还有她身边的这一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我说……”
有了一个人带头,后头几个自然是争先恐后的往外冒话。
生怕杨长英最先听了别人的话,怪怨自己说的慢。
杨长英看着几人在那里争,微微一笑垂下了眸子,人心,就是这样啊。
赵大夫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着了几个小伙计互相上药,收拾屋子,自己则匆忙赶过来,一来就听到杨长英和那几个人的对话,此刻看着几人争着卖主,他不禁一脸的气愤,“姑娘,这些人太可恶了,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其实在赵大夫眼里吧,这些人打杀砸医馆自然是让他生气,可他更怒的却是他们的卖主!
卖主,这就是不义!
他一脸愤怒的瞪了眼地下的几个人,气呼呼的抬头,“姑娘,你不会是真的想放了他们吧?”
杨长英知道赵大夫的心思。
不过她和赵大夫的想法不同,所以,对于赵大夫的话只是笑了笑,转开了话题,“店里头的损失有多少?”
“大概有一百两银子。”
这一点赵大夫刚才在他们开始动手的时侯就已经在心里留意了。
一些没来得及收的药包,还有几个抓了药不曾付钱,被这几个人给吓跑的患者。
还有就是店里的一些椅子等物儿。
他早在心里估算着价格呢。
这会儿一听杨长英问,便张嘴答了出来,说完之后就开始心疼了,“姑娘,这些会太可恶了,竟然把咱们的铺子砸到了这样,依着我看,咱们报官好了。”他看到这几个砸店的人生气的很,又怒他们卖主求生。所以,赵大夫是真的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报官的话这几个人可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呢。
杨长英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
赵大夫这会儿也没多想,继续和杨长英说起店里头的损失,以及几个伙计的受伤情况来。
杨长英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还好都不是重伤,不过是几个小伙计擦破了点皮儿,可见眼前这几个人也是没敢下死手的,这样想着,他便笑了笑,看向赵大夫,“麻烦赵大夫帮我拿笔墨过来。”
“啊,好的,我这就去拿。”
赵大夫以为杨长英是要写状子,很痛快的让人拿了过来。
杨长英却是提笔写了一份口供,最后,她拿给几人看,“认不认字?这是你们刚才的口供,画个押,按上手印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她是真的想把几个人给放走的。
手里有这么一份口供在。
杨长英不怕他们会反咬一口,更不会担心他们再做什么。
赵大夫却是一下子急了,“姑娘……”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
杨长英微微一笑,“赵大夫,这事儿咱们一会再说。”
当着外人和伙计们的面儿,他也的确是不好和杨长英这个东家争执什么。
赵大夫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几个人却是一个个傻了眼,大眼瞪小眼的,最后同时把眼神投向了杨长英,“咱们不认识字儿。”
“那我让人给你们念一下?”
几人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点头,倒是其中有一个咬了咬牙,抬头看向杨长英,“不用找人了,我,我识得些字的……”
他这话让杨长英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
竟然认识字?
不过也好,倒是省了自己的事儿了。
她点了点头,把手里头的供词递给了那人,“那你慢慢看,看完后觉得可以就画押,按手印,然后你们就可以带着他们两个人走了。”顿了下,杨长英似是好心的提醒他们一句,“别忘了他们两个哦,你们可是一块出来的,这签字画押什么的自然最好也是一块儿的,不过嘛,你们要是瞧不上他们两个,不让他们画押我也没意见。”
杨长英的话是真的提醒到了几个人。
要知道他们之前心心念念的可都是自己几个人画押。
现在听了杨长英的话却是一下子恍然,大悟。
是啊,凭什么他们两个人要被除外?
哪怕事后这份供词被这女孩子给拿了出去。
到时侯他们挨罚,肯定也是一起嘛。
几个人眼神微微一闪,都同时在心里做了桩决定。
杨长英自是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笑了笑,转身和赵大夫走到了一侧的椅子上落坐。
很快就有小伙计捧了茶过来。
杨长英接过来,看着一脸内疚的赵大夫,她安慰着,“赵大夫也是好心,想着和气生财,这也是对的,不过是对方心胸狭窄罢了,赵大夫无须自责。”话罢,她想到那几个人刚才供出来的那个人名,不禁看向赵大夫,“这个洛东辉是怎么回事,咱们医馆可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不然的话为何对医馆下了这般的狠手,又是打又是砸的,这分明就是不想让他们的医馆再开下去!
赵大夫看着杨长英苦笑了一下,“东辉药堂的主家,之前咱们医馆从他们药堂进了一批药草,我一开始检验的时侯明明是好的,但他们送过来入库那天我刚好不在,回头再去库里查看,全都是最为劣质或是没什么效用或过期的,这事儿我自然是忍不下,也不能由着他,便直接让伙计把他们药堂的那一批药悄悄的给他退了回去……”
“好在也是那天我不在,只是结了一半的账……”
“姑娘,这事儿是我的错,我不该以为自己能解决,结果却闹成了这样儿。”
杨长英端了茶盅轻轻抿了几口,想了想看向赵大夫,“这事儿的确是你的错大了些,当初,你退那批药草的时侯就不该悄悄的,你就该大张声势的退,让整个镇子上的人都晓得他们的药堂药材有问题,这样,他也不至于这般的嚣张。”这就是一个人善被人欺的老道理了,对方不见得会领这份情,他只会觉得赵大夫这人怕事儿,不想惹事儿!
所以,他就泄愤。
你不买我的药?
你说我的药有问题?
那我就不退你那一半的定金。
我就让你的医馆永远开不下去!
杨长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看向一脸通红的赵大夫,也没有再多说安慰他的话,有些话说多了无益,赵大夫不是个傻的,他会自己想明白的,所以,她便直接问向赵大夫,“咱们给对方买了多少药材?给了对方多少的定金?”
“一百两的定金。总货款是两百两……”
杨长英听了这话扬了扬眉,竟然缓缓的笑了起来,“这么说来,那个什么东辉药堂除了欠咱们打砸药铺的损失,手里还有一百两银子的定金?”她看着赵大夫因为她的话而把头整个低下去,杨长英的笑容愈发的璀璨,“没关系,他会亲自把这些银两双倍送还的。”
打了她的人,砸了她的药铺。
想当没这回事儿?
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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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天子骄子,富可敌国,天下女人的梦中情人,无数男人的超级偶像,某女的出现后,摧残他的身心,他决定为民除害。
她,是豪门名媛,身份神秘莫测,突如其来的指腹为婚,她偏不承认这可笑的婚姻,某男的降临,她狂烈追求,虐小三,杀情敌,所向披靡。
传闻中他不好女色,性格冷僻,即便这样也抵挡不住众多花蝶,她便是其中一人。她为了求证谣言,以身作则,终于某天揭露他的狼身,她哀呼道,果然,要坚持群众路线,相信群众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