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宋宜春连一丝一毫接近蒋蕙荪的可能性都未曾拥有,就在他企图向前挪动脚步时,秋桑眼疾手快,对着宋宜春轻轻一推,便毫不费力的将宋宜春送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并再次他乖乖坐下。
重新回到原地的宋宜春满心不甘却又无能为力,所以他不得不继续用嘴巴攻击,施展那毫无威力可言的嘴攻,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叫嚷开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面对此情此景,蒋蕙荪面不改色,依旧笑靥如花,轻启朱唇,悠悠然对着宋宜春说道,“嗯嗯嗯,你不用感谢我,大恩不言谢,我对你的这份大恩,看你这个可怜劲,我就不要你感谢我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日后,我会加倍努力,让你的声名愈发狼!藉!不!堪!”
说完,蒋蕙荪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梅蕊,轻声吩咐道:“梅蕊,将那些给宋狗子留着,让他慢慢欣赏。”
“是,姑娘!”梅蕊清脆响亮地应了一声,随即便快步走到宋宜春跟前,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那一沓纸张一股脑儿全塞进了宋宜春怀里,同时还不忘格外贴心的嘱咐道,“收好了,慢慢看!”
“啊啊啊!”宋宜春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两只手紧紧攥住那些纸,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他恨不得立刻将手上的纸统统撕碎,但他又想知道纸上写了什么。最终,在理智与冲动的激烈交锋下,宋宜春只能选择暂时压制内心的愤怒和冲动,以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张牙舞爪、嘴里不停地发出怒吼声。
蒋蕙荪扶着秋桑的手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庄子的管事身上,语气淡淡的说道,“今晚不必给那个人送饭了,让他好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好看看。”
“是,姑娘!小的明白。”庄子管事连忙拱手应道。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另外一个人呢?”蒋蕙荪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带着淡淡的疑问说道。
“回···回姑娘,黎窈娘,厨艺不错,不久前,小的见她这方面颇有天赋,便自作主张将她安排到后厨去帮忙了。”听到这话,庄子管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说完,庄子管事小心翼翼的抬头观察着蒋蕙荪的脸色。
只见蒋蕙荪面沉似水,神色未变,依旧静静的凝视着庄子管事,但跟在她身边许久的人心里都很清楚,此刻的蒋蕙荪已经生气了。
一旁的秋桑见状,俏脸一寒,目光如冰般射向庄子管事,冷冷的呵斥道:“好大胆子!究竟是谁允许你如此擅自做主的?你就不怕她给你们下毒?!”
庄子管事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拼命磕头,一边哀求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那黎窈娘的厨艺的确精湛,有些菜甚至比庄子里的厨子还要技高一筹。小的也是一时糊涂,想要让庄子上的人吃好一些,这才斗胆做了这个决定,请姑娘大人大量,饶恕小的这一次吧!求求您了,姑娘饶命啊!”
随着庄子管事不断地叩头求饶,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
“送走吧。”蒋蕙荪面色平静的淡淡说道,但她那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是,姑娘!”站在一旁的秋桑连忙颔首应道,然后对着一旁的几人使了一个眼神,那几个人立刻走向了地上的庄子前管事。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姑娘······”庄子前管事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拖着往外走去,只见他脸色惨白,惊恐万分,嘴里不停地喊着。
然而,庄子前管事的求饶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怜悯,反而让众人对他越发厌恶,一是因为他们都是效忠蒋蕙荪的,二是因为他们也想到了黎窈娘是因为得罪了姑娘才会被送到庄子上受罚,所以刚才秋桑说的下毒,还真的很有可能,这让他们都感觉到后怕。
梅蕊一直留意着蒋蕙荪的表情,当看到自家姑娘微微皱起的眉头时,她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对着那群拖拽庄子管事的人喊道,“把他的嘴堵上!吵死了!”
“是,梅蕊姑娘!”押着庄子前管事的几人齐声回应道,随即迅速找来一块破布塞进了庄子前管事的口中,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蒋蕙荪见状,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转头看向梅蕊,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轻声说道,“梅蕊,重新安排一个懂事的管事过来,还有,记得再找一个厨艺精湛的厨子。”
“是,姑娘!”梅蕊点头应下。
等蒋蕙荪离开后,黎窈娘再次回到了宋宜春身边,两人重新开始同甘共苦起来。
***
某一天,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了庭院里,微风轻拂着树叶沙沙作响。
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一阵叽叽喳喳的丫鬟们的八卦声传入了蒋蕙荪的耳中,里面的内容让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上一世自己未来的便宜儿媳同款的悲惨身世。
对于便宜儿媳的母亲赵谷秋在上一世最终选择自缢的结局,蒋蕙荪心里其实有另外一番理解。
蒋蕙荪猜测,赵谷秋之所以走上这条绝路,并不仅仅是因为夫君窦世英和闺蜜王映雪的背叛那么简单。固然,这种情感上的伤害无疑是沉重的,但更关键的原因或许在于当时赵谷秋已然病入膏肓,所剩的日子屈指可数。
在生命的尽头,赵谷秋心中牵挂最多的莫过于自己的女儿窦昭,她能想象到没有母亲庇护的女儿在继母手下生活会过得如何凄惨。
为了能给女儿铺就一条相对平坦的道路,为了让窦世英因她的离去而心生愧疚从而对窦昭多加照拂,也为了让王映雪永远背负着逼死嫡妻的恶名,赵谷秋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