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之后一个月,林殊异一直相安无事,工作的事情一直没有着落,一个月下来,面试不下几十家公司,每次都是初试没过,就被刷下来了,林殊异有一刻都怀疑是上天在搞他。
“工作还没着落?”老林看着林殊异瘫在沙发上,有些心疼这儿子,长的也不差,学历也不差,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没公司要。
“嗯。”林殊异几分丧气,好歹也是重点大学出来了,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不急,慢慢找,爸养你。”林树柏摸了摸儿子的头。
“嗯。”林树柏是林殊异最后的避风港,也是他退无可退的后路,只要这个避风港还在,林殊异就没什么畏惧的。
“下午那个收废品的大爷会来,你把你床底那些书都搬下去吧。”
“老林,是谁一直舍不得扔来着,说是他儿子的成长见证,不能随便丢。”林殊异笑道。
“碍手碍脚的,那屋子本来就小,还放那么多书。”
“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整理出来。”林殊异进了房间,这房间是真的小,那些床底下的东西都放了快十年了,林殊异拉出来的时候,呛了不少灰。
“小时候的日记本,笔记,我去,还有字帖。”林殊异刚准备拿手去碰那东西,居然和那本字帖通灵了。
脑袋里一闪而过一些画面,画面里的场景都很陌生,但唯一让林殊异觉得熟悉的是一个人,这个字帖是那个乞丐在一个小作坊里自己装订合成的。
林树柏在外面叫了好几声林殊异,都没有反应,走到屋里一看,人又晕过去了,吓得林树柏心脏都快停了,好在叫了几句林殊异后人就醒了,不然林树柏肯定要拨120了。
“没事吧,感觉怎么样啊?怎么又晕了?”林树柏摸着林殊异的头,反复翻看,确定林殊异没什么问题,才松的手。
“没事。”林殊异被林树柏晃的脑袋晕,连忙让林树柏赶紧停了下来。“你别晃我,爸,晕。”
“臭小子,你爸都被你吓得心脏都快停了,你这什么毛病啊?不会还是西藏留下来的阴影吧?”林树柏对儿子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有些无法释怀。
“不是,我就是累了,休息下。”林殊异连忙让林树柏打消那个念头,不然林树柏要一直抓着他这件事,他最近日子肯定消停不了。
“哦,行吧,你出去吧,我来整理。”林树柏想把儿子往外面赶,结果小伙子不肯出去,硬要赖在房间里帮他爸爸。
“爸,这字帖,你从哪里买的?”林殊异记得小学时候老师说要买字帖练字,他和林树柏说了一声,林树柏第二天就买回来了。
“不是买的,路过街边一个店铺刚开张,说是姓林的都可以免费领。”林树柏记得清楚的很。
“姓林的?”林殊异脸色有些沉重。
“对,我当时拿出身份证,然后他就送了我十本。”
林殊异突然想起金贝酒店门上挂的历届挂牌价老板不仅名字一样,连字体也一样。
这个乞丐早在十年前就渗透到他生活里了,他织了一张天衣无缝的网,林殊异逃不掉,全世界叫这个名字的人都逃不掉,最后都会摁着他安排好的路一步一步走进他织的那张网里。
“儿子,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林树柏叫了林殊异好几句,连个回应都没有。
“没事。”林殊异抿了抿嘴角,继续整理那些书籍。
十六年的书,最后就买了一百块钱。
林殊异唯独把那本字帖留下来了,上面有个出版社,还有出版社的地址,林殊异打算去那里查查。
这种被人安排的人生,每每想起林殊异都有几分后怕,华生,老主持,金家……这些都和那个乞丐息息相关,还有银川的那个墓室。
这个乞丐到底在策划什么?
林殊异一想到这个,就脑袋炸裂的疼痛,为什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出版社就在邻省一个县城里,林殊异坐在绿皮火车上,还是上次西藏的那本西夏的书籍,还差最后十几页了,没想到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书里面有个便签,便签像一个旅游景点的纪念贺卡,翻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是贺兰山……
林殊异脑袋有些炸裂,这本书买来就他碰过,除了上次去西藏,借给过一位大叔,那位大叔如果我是那个乞丐安排的话…他一辈子都在做一趟列车,就是为了给所有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书籍里塞这个便签。
最后的目的就是让林殊异去贺兰山,当没有他的帮忙,林殊异也去了,乞丐设计那么多条支线,最后的目的都是指向一个地方。
支线汇聚成一条线…这个场景让林殊异想到北京那个四合院,四合院里,乞丐坐在地上,拿树枝不停的推算,从一个点出发,延伸出无数条支线,看起来像一颗苍天大树。
林殊异越来越想知道这个乞丐在做什么了?搭上这么多人的一辈子,到底是什么信念?
“啊……”林殊异脑袋疼的炸裂,每次总觉得快要想到真相的时候,头就疼的难受,根本不能在思考下去了,他脑子里有个枢纽,控制着某种东西抵达那里。
火车就一个小时,下火车的时候,就林殊异一个客人下车,而且这个站台老旧,早几年就听说要拆,但不知道什么缘故一直保留了下来,而且每天就这一趟老绿皮车路过这里。
反正隔的近,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己开车去,林殊异这种没车的只能坐老绿皮了。
出了站,连个的士都没有,站口堆满了红色的小三轮,都是在这里接客的。
一个面色有些沧桑的老妇人,看见站口来了人,连忙追了上去,想帮林殊异领行礼却发现这个客人连行礼都没拿。
“小伙子,本地人啊?”老妇人走上前去招呼着。
“不是,邻省的。”林殊异笑着回了一句。
“邻省大城市啊,去哪儿啊?我捎你过去。”
“你有车?”林殊异看着这个老妇人,五十多岁了,能开车当司机真的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