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林殊异连忙追问道,这也太稀奇了。
“那对父子死里逃生,本该是件好事,可是好景不长,记得是他们回来不满三个月,一个晚上,那对父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魔怔了,把他家里上下十几口人,全给…”男人有些避讳提及那个避讳,只是把手摆在脖子前,横了一下。
“后面那对父子就失踪了,那段时间村民一起搜山,都没有想到,大家都以为人逃了,这件事过去了半年,大家也都记不太清了,有一天早上,岛上冲上来了两个死人,就是那对父子。而且那对父子脖子那里有一个抓痕,和你那朋友脚上的是一样的,所以我才问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们在水里被水鬼拉了。”林殊异随便找了个理由蒙混了过去,那个密室早就被水冲垮了,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也随着水流消失了。
当年那对父子肯定是在暴风中躲到了那个密室里躲过了恶劣天气,但那里面的凶险程度不亚于外面,而且说不定回来的那两个人都不一定是人。
白一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林殊异塞了一点钱给那位大叔,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大叔也拧不过林殊异,收下钱顺便找了一辆牛车,等会打算送林殊异他们去县城里坐车。
“孒哥,叔等会用牛车送我们去城里,动的了吗?要我抱吗?”林殊异手都伸过去了,结果还被白一孒拍了回来。
白一孒强撑着身子,把大部分身体都压到了林殊异肩上,身上的伤确实没好,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
“我们回哪里去?”牛车有些颠簸,白一孒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去西藏。”白一孒还记着林殊异手机里的那张照片,那照片里的藏文,肯定有猫腻。
“好。”林殊异知道劝不动白一孒去医院,只能应着他的想法来。
这个地方正好有一趟车是直通西藏的,绿皮,慢悠悠的要做两天,林殊异买了两张软卧。
不是什么旅游旺季,车子没什么人。
林殊异突然发现这趟车就是他第一次去西藏做的那趟车,连车次都一样,这趟车会经过他家那个车站,这是前一站。
“这么巧。”林殊异拿着车票,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白一孒躺在床上,看了眼林殊异,眉头紧蹙。
“这趟车居然和我第一次去西藏坐的是同一车次。”林殊异抿了抿嘴角,把车票给了白一孒,“孒哥,我要去见一个人。”
还没等白一孒追问上来,林殊异就出了车厢,去了他之前做的那趟车厢,10车厢30座位。
从第六节车厢到第十节车厢,林殊异看到的人数都数的出来,走到第十节车厢时,整节车厢就只有那个人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和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多大区别,更直白点说,这个人一生都是如此。
林殊异走到他的面前,在他对面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又见面了。”
那个人并没有因为林殊异的话就把视线从窗外转移回来,阴沉的脸,眼若寒霜。
“这张便签纸,是你塞进我书里的?”林殊异从手机里翻出那张照片,递到了那个面前。
那个人看见那张便签纸,才扭头看了眼林殊异,没什么印象,他每天坐在这个位置上,见过的人数以万计,不可能把每个人的脸都记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要放这个?”林殊异看见他有了反应,眼睛盯着那个人,他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被这件事压着,就好像全世界在陪他玩游戏一样,所到之处,所见之人,都像游戏里设定好的NPC一样,完成任务,那些新手村的人就再也没见过了。
那个人依旧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林殊异的情绪有了起伏而有什么行动。
“你他妈说话啊!”林殊异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他玩的精疲力尽了。
“你要我说什么?”对面那个男人抬起头,看着林殊异说道,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林殊异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
“你认不认识一个乞丐?”林殊异问道,可是当要给别人形容那个乞丐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个乞丐像个很遥远的人,遥远到林殊异可以忘了那个人的样子。
“这世界上乞丐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个?”那个男人回了一句。
“我叫林殊异?你到底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会终年如一日的坐在这里,你到底在干什么?”林殊异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道。
确实还是林殊异这三个字比较有吸引力,那个人脸上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有了一丝丝起伏。
“先坐下吧。”那个人看林殊异站起来,手撑着桌子,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他有些不自在。
“你知道下九流吗?”那个人抬眼问了一句。
“下九流是什么东西?”林殊异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民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梆五剃头的六吹手七戏子八叫街九卖糖人。
这话里的九个行业称之为下九流的行当。”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殊异看那个人故弄玄虚,听的他背后直冒冷汗。
“这九个行业,在世人眼中是最卑贱的,也是最没人看的上的。但是这群人,一直默默守护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的很久远,久远到几千年前……”那个人越说越迷糊,知道列车的乘务员路过这里,看见他行为举止怪异,连忙找来了列车长。
“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列车长看着那个人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说着情绪越来越大。
“你是最后一个。”那个人不顾列车长的阻碍,朝着林殊异不停的重复这句话。
你是最后一个。
你是最后一个。
……
林殊异越听头皮越发麻,知道列车上的医务人员赶过来,给那个人打了一针镇定剂,才让那个人昏睡了过去。
“疯了!”医务人员看着那个人,做出最后的判断。
“什么意思?”林殊异拉着医务人员追问了一句。
“这个人是个疯子。”医务人员说道,转过身看了眼林殊异,还好没受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