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歌才刚刚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神仙人物,大船上便下来了两名弟子,走进船舱对着众人道:“几位姑娘,我家圣子有请。”
几人都没动。
“是这样的,夏姑娘说极为遭到追杀,圣子答应庇护一二,送几位一程。”那年轻弟子解释着。
被长渊宗吓破了胆子的郑馨儿第一个站了起来,激动地道:“有圣子庇护,别说长渊宗,便是那魔尊到了也不怕。”
顾云歌余光看着墨凌渊,不知道他会作何打算,却见他仍旧慵懒地靠在那里,手指都不曾动一下。
郑馨儿跑出去之后柳诗诗走到顾云歌身旁,道:“顾妹妹,我们也走吧。”
顾云歌点点头,在她起身之后季苏白便跟着起身跟了上来。
墨凌渊在季苏白走到顾云歌近前之前站了起来,将人挡在身后,他迈开大长腿跟在顾云歌身后。
他这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半分刻意,以至于季苏白顺势退了半步拉开距离,一点都没有多想。
将这些人接上了大船,那两名年轻弟子看向船下面吊着的那个,不知道应不应该也带着。
“几位,我等冒昧问问,那位是?”
这名年轻弟子问话的时候目光是看着顾云歌和柳诗诗的,因为他们略靠后了一些,一看便是待选圣女,而其他人的身份则是不明。
柳诗诗不知道顾云歌是怎么打算的,便看她。
“她也是待选圣女。”顾云歌实事求是地回道。
此时对面船已经搭了跳板过来,顾云歌说罢便走了上去。
两个年轻弟子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惊讶之色,而后做出一个决定,就是赶快救人。
被拉到甲板上的时候拓跋明月都快晕厥了,脸上青紫,浑身是血,但毕竟是修行之人,这点皮外伤不至于很快丢了命。
并未伤及根本,只是失血过多加上恐惧,令人看上去整个人都好像丢了魂儿。
这时候夏淼淼也走了出来,让圣地的人帮着救人,毕竟是圣女的苗子,随便死了可能对圣地就是一种损失。
医师很快来人将人抬走,夏淼淼此时有了底气,面对顾云歌的时候腰板都挺直了:
“这次我便不追究了,但我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不然我圣地容不下你。”
“夏小姐该清楚我已然看在圣地的颜面上手下留情了,若我真下杀手,她现在早见了鬼了。”顾云歌淡淡地回。
“那是因为我们遇到了救兵,不然她在下面吊上三日也一定会死。”夏淼淼看不惯顾云歌这姿态,语气又硬了几分。
顾云歌凝眸看她:“所以夏小姐是想替她讨个公道吗?”
“我……”夏淼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章先生说过,不能为了这些小纠纷错失顾云歌。
她刚刚也只是想耍耍威风罢了,并没有想真的处置顾云歌,毕竟手上戴着人家送的礼物,现在处置人家总觉得有点心虚。
柳诗诗见状连忙对夏淼淼道:“夏小姐别往心上去,相处这一路您还不知道顾妹妹心直口快吗?回头我一定劝她,我扶您回去吧。”
夏淼淼有了台阶下,回头冷冷看了顾云歌一眼,便也跟着柳诗诗走了。
三层的船休息空间很充足,终于有了睡觉的房间,顾云歌进了门便躺在了床上。
“我的姑娘啊,你这次可真的吓死我了,你怎么就能跟着那些人走呢,万一遇不到咱们的人怎么办啊。”
阿昭见到顾云歌便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后怕来。
顾云歌翻了个身,道:“放心,我能掐会算不是吗?”
“我也是相信您这个本事才没急着追。”阿昭拍了拍胸口又道:“不过柳姑娘真是有情有义,您被带走之后她都没安宁过。”
顾云歌仍然不理解柳诗诗的行为,萍水相逢而已,不至于好到这个程度吧。
“她这刚刚又替您解了围,我得再送点好吃的去。”阿昭说着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不用说,必然又是要以顾云歌的名义去送。
顾云歌已然没什么力气去制止了,她这一路奔波,气血双亏,急需好好睡上一觉。
接下来的几日都相安无事,季苏白来给她送了新的药,她随着吃药和休息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看起来病得不是很重了。
文昌圣地的船也是开往无妄圣地的方向,好像这位圣子不打算在此停留,还没出手就准备退了。
顾云歌每日都在甲板上晒晒太阳,她住在第二层,身旁仍然是那些待选圣女。
拓跋明月痊愈得比顾云歌快一些,只不过应该是留下了部分阴影,很少从船舱中出来,看到顾云歌也不打招呼。
船上也渐渐传开,说拓跋明月是顾云歌吊在桅杆上的,以至于圣地的侍女每当看到顾云歌便吓得面无人色。
她们也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拓跋明月,都很怕顾云歌将她们变成那个样子,对顾云歌毕恭毕敬。
顾云歌每每看到这种场面都只觉得好笑,她哪里就那么可怕了,但她对此也无所谓,怕她总比冒犯她要好。
她每天出来也是想见见骆文轩,想看看这是个怎样的人物,也好与墨凌渊对比一下。
在她上船的第六日,晒太阳的时候便听到上面一层有人叫‘圣子’。
骆文轩站在第三层的甲板上,因为第三层比第二层小一些,他从这位置便能看到下方的白衣女子。
而这时候白衣女子也抬起了头,二人四目在空中接触片刻。
骆文轩冰雪一般眸中闪过点点惊艳,他见到人美气质好的姑娘没有一飞船也有一马车了,但从未见过顾云歌这般美的清澈却妖冶的人儿,
按说她这美是有些攻击性的,是会令人觉得高不可攀,可那一身的病弱之气令她气场不强,反倒因为绝美的破碎感,叫人生出几分怜爱来。
好一个绝色佳人。
顾云歌也看了过去,便见这位圣子一袭白衣,周身隐隐有金色的光芒散发出来,容颜英挺俊美,明明是一双如冰似雪的眼睛,但偏偏有几分风流之态。
这一眼竟是望不透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