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哪有战斗力了，那时候。”夏酥酥没好气的道：“你好好想想。”
“您很强，但前面这个鬼阴气更盛，煞气也更足些，起码比您早死几百年。”顾云歌初步判断。
“还有比我年纪大的鬼？我还真是想见识见识呢。”夏酥酥来了兴趣。
“悄悄见识也就是了，千万不要出来，风水师斗鬼可能会伤到您。”顾云歌嘱咐。
夏酥酥不为所动的道：“这个为师知道，为师没少吃你们几个风水师的亏，不会冲到前面去的。”
为了进一步的判断前方的阴气，这天晚上顾云歌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站在甲板上闭上眼仔细感受。
闻人长老后一步赶到，手中拿着已经锈迹斑斑的罗盘，看起来在推演，只是不知道是推演吉凶还是这鬼的来历。
“咳……”
片刻后闻人长老接连后退两步，脚步重重的踩在甲板上，低着头，地上落下了一滴黑血。
“前辈。”顾云歌扶住了闻人长老，这是心神受损的表现，看来是……没推演出来。
闻人长老整个人裹在斗篷之中，但枯瘦的身子此刻却是在喘息，“这个东西，来历非凡，是个极致的凶鬼。”
顾云歌点头：“看您的样子也看得出，这东西不一般。”
“若是能炼化为自己手中的厉鬼，那威力当真不一般，只是可惜老夫没本事降服，咳咳……”
闻人长老咳嗽着，再次有血落在地上。
顾云歌连忙取出丹药送上，“前辈，服了丹药就会好了，您别再费心力了，未来的日子还需要您呢。”
“说是遗迹，怕是阴坟。”闻人长老对着她摆了摆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丫头你风水造诣不低，进去了可要护着圣主等人啊。”
顾云歌点头：“前辈放心，而且有您这样德高望重的风水师坐镇，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夫一声傲气，然而于风水一道始终不得大乘，自认比不上大地宗那些太上长老，惭愧啊惭愧。”闻人长老向来沙哑冷然的声音中竟出现了几分落寞。
在这深夜，与几乎陌生的后辈吐露心声。
“前辈福泽深厚，未来未必不是他们的对手，晚辈相信您。”
顾云歌是有眼力的，她即便不用推演也能看出这闻人身上是有气运的，而且这种气运并不弱。
当然，她看到气运最强的还得是那老狐狸。
风水师唯独看不到的是自己的气运和自己的命数，所以看似掌握了一切奥秘，但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奥秘是虚无的。
天道还是公平的，天道不会放任任何一种修士只有长处而没有短板，而风水师的优势明显短板实则更明显。
她是能理解闻人的，再过些年她也会是这样的状态，参悟了一辈子，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年的活头，是可笑也可悲的。
“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可想学老夫一些独门的风水法门？”闻人长老忽然道。
顾云歌诧异：“前辈这是什么意思？前辈该将这些传给您的真传弟子啊。”
“死了，是个好苗子，他是我传承衣钵的最好人选，可就是刚极易折，他太自信了，他不顾我的劝阻想强行开天眼。”
闻人这话说得平静，好像是经年已经放下了，可顾云歌能从这平静中听出丝丝绝望与悲凉来。
强行开天眼成则成，不成则亡，但这人不幸是后者。
“从那以后老夫便没有找到好苗子。”闻人说着看向顾云歌：“老夫的独门秘术不敢说最强，但却有独到之处，你或许能触类旁通，你学还是不学？”
顾云歌这还有什么犹豫的，但答应之前还是问：“前辈，不是我这人话多，我就是想问问咱们圣地能拜两位师尊吗？”
她已经是炼体那一门的真传了，若是再拜不知道是不是符合规矩。
“只要你师尊同意。”闻人这般说着，又道：“老夫先回去了，你想好了来找老夫。”
“是。”顾云歌将长老送走，觉得自己是行了什么大运了。
她来到圣地本来只是来避避风头的，虽然也想着提升实力，但没想到能接连被两位长老青睐，不仅仅学了十分强悍的炼体决，更是即将要学独门风水术。
她这哪里是来避难的，是来取经的啊，她敢保证自己再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就连圣主那练气法决也能得到。
她对于风水的热爱是超过任何事的，于是一早上便去敲了李长老的房门：“师尊，师尊您醒了吗？徒儿有事与您商议。”
门内的李长老听到顾云歌的声音便收了功，面色开始变得很慈祥，但很快调整了一下表情，用刻板的声音回：“什么事？”
“有点复杂，徒儿能进去说吗？”顾云歌声音仍旧恭谨。
“进来吧。”李长老确认自己板着脸才道。
顾云歌对着床榻上修行的李长老行了一礼，开口道：“师尊，昨日闻人长老有意教我风水之术，您看我能去学吗？”
“什么？”李长老这次下沉的脸色不是刻意的了，“你糊涂啊，那风水之术伤身伤原神，你学那东西做什么？”
“可师尊，徒儿本就是一名风水师，徒儿躲不过的，徒儿想去学。”顾云歌坦白。
李长老很想张口就骂，想骂醒这丫头，但很快意识到骂没用，他这个徒儿若是缺一点主意都不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她既然说了，那么内心可能就是无法动摇的。
他这时候阻止是没用的。
于是他的骂声改成了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看着意气风发实则命苦啊，想学就去学吧，师尊不拦着你，只是也要为自己多打算打算，不能一味伤身，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好好炼体。”
顾云歌认真回答：“师尊放心，徒儿知道分寸，徒儿定会认真炼体，不会那么容易被摧垮的。”
“好，去吧。”李长老摆摆手。
顾云歌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她知道师尊是担心自己，但她这路已经走上了，再难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