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两府的案子到底是没在年前结案,主要是平安州节度使交接那里有些不顺当,新任平安州节度使宁顺仪带兵去平安州和原节度使石康生交接,结果石康生不但拒绝卸任回京受审,而且拒不开门,宁顺仪只好迂回作战,所以耽误了皇帝的事情。
皇帝勃然大怒,整个京都都在阴云笼罩之下,战战兢兢的过年。
林承瑞不受影响,躲在府里接受府里嬷嬷们的各种投喂和他自己的锻炼,心安理得的长了不少肉,成功的从又瘦又高的竹竿变成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小树,嗯,迷得府里上到老嬷嬷下到小丫头都看着林承瑞两眼放光。
直到正月初五,年后大朝开始,皇帝才当朝宣布对贾家的审判。
贾赦勾结外官、逼死良民,贾政任上贪污受贿、亏空官府库银、私藏神枪、内帏不修、为官不正,贾珍逼良为娼、强抢良家妇女、纵容手下强占土地,贾琏私交外官、国孝家孝停妻再娶、纵容手下残害良民,判斩立决;
王夫人私藏甄家、史家赃物,放高利贷致使多人死亡,逼良为娼,抢夺林家财物一百万两用于挥霍,判斩立决并将贪墨林家的财物尽数归还;
王熙凤弄权致人死亡、放高利贷致使多人死亡,判斩立决;
其余诸人,旁系无辜者、守寡多年者令其归家自省,日后不得随意外出;嫡系子孙凡男子满十三岁者送往北境修筑防事,世代贱籍,遇赦不赦,女子没入教坊司,非死不得赎身。
贾兰因为李纨守寡多年,贞洁牌坊都立起来的原因而跟随母亲及其嫁妆另谋生路,只是五代之内不得科举、经商;一同被放出来的还有贾菌等人及其寡母。
巧姐儿就惨了,因为被父母罪名的连累,小小年纪就要跟着进入教坊司,贾茂听说了以后,让自己的养父送了一张纸条给林承瑞,上面写着的赫然就是密室的位置和开启方法,以及给他的答谢。
林承瑞此刻正在风口浪尖上,收到纸条后不敢怠慢,直接就送到了宫里,把贾茂的意思说得一干二净。
仇都尉再一次带着人去了贾茂所在的庄子上,等到再次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巧姐儿被人放了出来。
“你是林叔叔身边的人,上次来牢里的时候我记得你。”
青庄被林承瑞派去接巧姐儿送到刘姥姥家里,好在巧姐儿脑子好使没有忘记了他,青庄没有多话,先让她上了驴车送到了刘姥姥的庄子上。
“老人家,我家老爷最近实在是走不开,巧姑娘就交给您了,有生之年就不要再进京都了,这是我们老爷的一点子心意。”
“这怎么好意思呢?巧姑娘本来就是你们老爷救下来的,怎么还能收钱呢?快拿回去。”
“老人家,这是我们老爷的意思,巧姑娘,我方才在路上说的话,你记住了,就要下雪了,告辞。”
青庄实在是不方便多逗留,东西和人都交给刘姥姥后,就驾着驴车回了府里。
“老爷,事情都办好了。您的嘱咐小的也都说给二人听了,二人看着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想来是不会闹事的。”
“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是。”
做完这一切,林承瑞便不再过问了。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巧姐儿和贾茂姐弟俩的命是她们的祖父用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和当今的皇帝换的,压根没有林承瑞什么事,就是因为心里明白这一点,所以皇帝才容忍林承瑞蹦跶了这两次。
之后的几个月里,石康生被宁顺仪从平安州押解进京,全族斩首的判决再一次让菜市口飘荡了好几日的血腥气。
直到进了五月,押解战家哥俩的锦衣卫才进京,战家大儿媳官灵碧的封氏哥哥岳家的外甥女,父兄都远在青海,所以一回京都就直奔着金台书院而去。
林黛玉带着年幼的战舒乐坐船北上,母女俩有些水土不服,走一路歇一路,比他们晚到好几日,一下船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就带着人先回了文忠侯府住下。
“姐姐,何时到的京都,怎么不派人来告知一声,好让我去接你?”
“今日刚到,我急糊涂了,刚下船就急匆匆地进京了。我晚到了数日,不知道这件事的进展如何?你快说与我听听。”
林黛玉眉头紧蹙,原先保养的极好的脸色又苍白下去了,林承瑞见了先把人迎进了屋子里,然后才开始说起了自己听到的消息。
“战家大哥的事不好办,原本早早辞官的话,我求殿下从中调停,永兴节度使冯胖子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他的妻弟并没有死,只是受伤了,战家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战家大哥这次更是直接闹出了人命官司,人家围观看热闹而已,何至于打死人命来。
眼下皇上已经收到了冯胖子哭诉弹劾战家大哥的折子,光州知府独晓林也上折子说是战家大哥打死的人里头有好几个是那里地头蛇的家人,此时此刻光州那里已经发生了好几次的民变了;
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别说战家了,只怕光州地区就真的要重燃战火了。”
“什么?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可是,那关你姐夫什么事啊?”
林黛玉被林承瑞说出来的真相震惊得头都快晕了,用帕子捂着嘴哭了出来,她怀里的小舒乐被母亲的情绪感染到,也张开大嘴哇哇得哭了起来,林黛玉只好招手让奶娘抱着她下去安抚,才让堂上安静了一瞬。
“原本姐夫升任济南府通判的事就是我上下打点过的,本来是想让你们夫妻俩离着京都近些,却不想顶了其他人的位置;
再加上战家大哥的事情爆出来,别说姐夫了,就是我都受了影响。到手的吏部侍郎飞了,原本的詹事府詹事也暂时停官,此刻只能在府里待着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
“竟然如此凶险,这可如何是好啊?”
“姐夫或许就是去其他地方当县令,就算是不行的话,大不了辞官归家,你们夫妻俩开个书院或者干脆到金台书院教书也不错;
总之,命是一定可以保住的,具体的其他事情就只能看姐夫之前的政绩是否能让皇上放他一马了。”
“若是能保住性命,想来日后必定能东山再起。那我倒是可以不用太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