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嬷嬷的离世让林承瑞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从他穿过来开始就真的一心一意地对他好的人,就这么走了,让他一度对自己前世学过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
卫嬷嬷临死前的请求是把她葬在可以看到林家祖坟的地方,这样,无论生死,她都可以永远护着林承瑞。
林承瑞原本想要把她葬在林如海墓下属于他的位置那里点一处奴仆位置,这样也可以让她跟着自己享受后世香火,不过青虎还是拒绝了,他还是想把祖母葬在自家的祖坟里。
于是乎,林承瑞大手一挥,把距离林家最近的一个山头给买了下来,卫家迁坟至此,卫嬷嬷就葬在正好能够看到属于林承瑞百年后墓穴的山对面那个位置上。
林承瑞是侯爵,不能送卫嬷嬷一程,就在京都的码头包了一艘船,让青虎等卫家的人回乡守孝。
临别那日,阳春三月,大船启程之际,一阵微风轻轻地拂过林承瑞的脸颊,就好像是有人在抚摸着他一样。
是相遇,是告别,是思念,更是难以忘记的遗憾。
转身回府之际,林承瑞的心态变得有些贴合这个世界。
【若不想为人左右,只有站在权力中心才行。】
林承瑞在马车上想了一路,最后还是决定把府里最后一批没有完全销毁的得了疫病的下人用具,派已经治好了的心腹手下去了一趟奉天皇陵,将这头一份的 ‘ 大礼 ’ ,送给了正在守皇陵的孙云升。
有些事情还是从上头闹起来更好查一些,横竖孙云升死就死了,勾结倭寇、祸害百姓、残害忠良的事情他也没少做,给自己当个垫脚石也不冤枉;
最重要的是,林承瑞听说战茗璞在牢里也大病了一场后,不知为何在心里对那日突然造访的战茗瀚起了疑心。
果然,东西送到皇陵的第三日,京都里传开了,说是孙云升突然病倒极有可能是为人所害,谣言甚至直接暗戳戳的指向了皇帝。
皇帝大怒,令人彻查,太医查明是疫病后,全城恐慌。
唯独皇帝例外,他不但没有第一时间怀疑林承瑞,更是直接把战茗璞宣进了皇宫里。
临敬殿外的空地上,春末的天气依旧有些寒冷,被绑在木头柱子上的战茗璞奄奄一息,身上各处都是鞭痕,在牢里受到过的刑罚,又重新受了一遍。
“皇上问你,前些日子当着皇上的面说过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微臣真的不知道啊。”
“打!”
战茗璞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按照二弟的话,否认了自己没有错过的那些事,并且把苏州的那件案子翻出来上了折子,好不容易和皇帝博弈成功,给战茗瀚暗中查证又拖延了一些时间,怎么就非死不可了呢!
大太监张木看着战茗璞的样子,满脸的嫌弃,然后示意身边的侍卫继续用刑,非要撬开战茗璞的嘴不可。
殿内的皇帝看着当初战茗璞折子里夹着的那封打油诗,心里的怒火就快化成实质把战茗璞烧成灰烬了。
战茗璞说什么都没有想到,他有今日的下场,都是因为战茗瀚当初的一时偏激,没有忍住对方的诱惑,所以才让他背后的主子钻了空子,有了这一出闹剧。
战茗瀚在宫外依旧没有闲着,他听了背后之主的话,按照他的吩咐在城里各处到处购买各种药材,因为买的不多,所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皇帝看在战茗璞的身上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原本打算直接下令处死了战茗璞一家五口,却被匆匆赶来的勤亲王孙知音出生救下。
“陛下,若是因为疫病之事,何必舍近求远呢?”
“阿音?你什么意思?”
皇帝一直视孙知音等人为自己的子侄辈,尤其是他年前大病的那一场,到现在脸色都不是很好,就连走路都需要让人扶着。
皇帝听了他的话,有些不解,孙知音咳嗽了好一阵儿才停下,喘着粗气对皇帝说起了年前林家的事情。
“皇上可还记得,年前文忠侯府里递折子,说是林侯爷得了疫病大病了一场,求了好几个太医回去救命;
结果等到太医到了府里以后,望闻问切检查了一番后,所有的太医却只是开口说,林侯爷得了风寒,并无大碍;
如今想来,新的这些疫病,症状可不是跟当初林侯爷的症状一模一样吗?
既然文忠侯府什么事情都没有,想来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真的如太医所说,文忠侯真的是得了风寒,是底下的人担心过度;
二来,这些疫病很有可能就是从文忠侯府开始传出来的,若是如此,陛下只怕要把文忠侯府给围住,细细查探了。”
孙知音尽量保持着自己声音的稳定,让自己的话清晰地传进皇帝的耳朵里;
果然皇帝听说了以后,沉默了半晌。
“朕知道了,天色已晚,阿音,你身体不好,回去休息吧。
张木,你去文忠侯府传旨,告诉林承瑞即刻进宫,不得有误,去的时候带个太医给他诊脉。”
“是。”
听了皇帝的话,孙知音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张木先带着人把孙知音送回府里以后,才领着太医赶到了侯府。
林承瑞刚好在吃新做的各种点心,他名下的点心铺子又到了推出新品的时候了,玉带糕,定胜糕、青梅糕,玉兰花金盏,柑橘松糕,豆乳茶等等。
洋洋洒洒的摆了一桌子,张木带着太医赶到的时候,林承瑞刚刚坐下,看着桌子上摆满的美食,扑面而来香甜的气味,张木和太医都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张公公,您怎么有空来府里,快坐下尝尝新做的糕点,百味斋还没有上呢。
陈太医,您请坐这儿。”
林承瑞态度热烈地招呼两个人坐下,只是二人还是没有忘了此行的目的,张木婉拒了林承瑞的邀请,而是直接示意陈太医上前。
“林侯爷,皇上之前听说您病了,特地让陈太医来给您诊脉,若是没有大碍,请您即刻进宫一趟,皇上有要事和侯爷您商议。”
“哦?那就有劳陈太医了。”
林承瑞笑容核善但不达到眼底的看了一眼恭敬地陈太医,慢悠悠地把自己的袖子挽了上去,陈太医被林承瑞危险的眼神盯着,后背一下子就被冷汗湿透了,但是皇帝的命令必须完成,陈太医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