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茗逸知晓是自己母亲的错误,心里也知道林黛玉是受了无妄之灾,只好折了几枝梅花回房去哄林黛玉。
一进门就看林黛玉在梳妆台那里卸妆,夜色朦胧,烛火跳动,灯下美人。
“玉儿,怎么这么早你就要睡了?”
“没事,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办得可还顺利?”
“呃。。。还算可以吧。手怎么这么凉,万一受凉可如何是好啊?快上床暖和会儿。”
林黛玉没有再接话茬,让战茗逸扶着躺在床上闭上了眼,战茗逸听了封氏的话,实在是不好再和林黛玉说这件事,毕竟自打林黛玉嫁过来就没有怎么过过好日子,好不容易回京了以后,还要为了战茗璞的事情时不时地回林家求助,实在是心中有愧。
封氏被战向嘉臭骂了一顿后,心气不顺直接中风了,这一回没有林家的帮忙也只能找一个普通的不嫌弃战家是代罪之身的民间大夫来看病,效果自然没有那么好,只是勉强让封氏喘气罢了。
林黛玉自打那日和封氏大吵了一架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院子,日日在自己的院子里抱着女儿,吃着养生的燕窝之类的药膳,听林承瑞的话,只对自己的丈夫好,若是要送什么东西,就让战茗逸去送,绝对不出院子,更加不会再给二房送东西。
又过了几日,封氏病故,战家的三个男人还是没有进到大牢里见到战茗璞,封氏就死了,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季乃瑗一边派人给封氏穿寿衣,一边派人去把林黛玉请出来,林黛玉这次没有含糊,出来了,直接派人去报信,然后就让自己的陪嫁下人帮着弄一弄灵堂的装饰,她自己则是不紧不慢地给战舒乐和她自己收拾了一套葬礼的服装。
“哎呀,弟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换衣服,前面的事情都要忙不过来了。”
“二嫂子这是什么话,府里哪里有人来吊唁?若是不换丧服,等到过会子才是真的失礼呢,横竖有什么需要自然有下人去做,你这么忙碌是为了什么?”
“就是因为没有人来吊唁这才是最难看的,婆母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院长夫人,若是临行无人相送,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二嫂子找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帮你把人变出来,有些事不能强求,人家不肯来,咱们也不能非要让人来,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季乃瑗看林黛玉就是不肯接自己的话茬,去各家报丧请人回来,只好一脸为难地离开,自己去办这件事了。
身后的林黛玉和她的丫鬟们都装作没有看到,继续给林黛玉上妆。
“小姐,二奶奶这是打算让您出面去请来吊唁的人,若是。。。您还要和姑爷过一辈子的呢。”
“雪鸢,小姐又不是当家奶奶,这样去四处报丧的事情如何做得,若是传出去了,人家只会说咱们小姐不失礼数,欺负嫂子,人家好好的当家奶奶都没有动手呢,弟妹却开始越俎代庖了,岂不是让人看了林、战两家的笑话了吗?”
“就是,这点小聪明也就欺负欺负你这样的小姑娘,如何能骗过那些当家太太们;
小姐若是真的去了,人家若是不来,小姐的面皮就是被人踩在地上;
若是来了,她们究竟是为了金台书院的院长夫人,还是为了林家,这如何说得清呢?
若是去的人是二奶奶,她们大可以一推四五六,完美脱身,而不是被继续拉下水。”
林黛玉听着丫头们的话,心里也是明镜一般;
最后还是战向嘉让林黛玉去侯府打听一句,看能不能能让战茗璞回来祭拜一次,林黛玉这才应下。
“玉儿,若是这件事太麻烦了,你就不要和时晏说起了,就当是回去报个丧就好。”
“你放心,时晏说过,皇上是天底下最有权势和头脑聪明的人,这点小把戏他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
这件事若是别人说就算了,林侯府一定进不去,可我不同,我想回娘家,皇上不会拦着我的,我要见弟弟,皇帝就必须给我这个面子,或者说是给时晏这个面子,一定不会在明面上阻拦;
否则,他就是不给林家面子,甚至是不给满朝文官面子,所以你担心的不存在,放心吧。”
林黛玉虽然不明白林承瑞为什么要让自己单独在卧房里和战茗逸说这几句话,但是说完以后,她就把战舒乐抱到了怀里,和战茗逸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人进了京都,进了林府。
与此同时,林黛玉随行下人的末尾有一人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离开了,林康见到以后,直接带着人跟了上去。
“姐姐,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天还冷着呢,赶快进屋子。”
林黛玉把自己是怎么和封氏说的,对方又是怎么要死要活的,最后中风病死,这才说完了话。
“好端端的,你让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战家人里有不忠于皇帝的人,这才是皇帝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就直接下旨彻查战茗璞的事,原本以为叛徒是战茗璞,但是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所以才开始查的;
眼下确定了嫌疑人,所以才打算动手的,姐姐你就好好的在这里住下,最多三日嫌犯落网,彻查的结果出了,自然大家就会都相安无事了。”
“也好。”
林黛玉听了林承瑞的话,让奶娘抱着战舒乐,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而那位偷溜出来的仁兄,被林康跟踪了几个时辰后,终于跟着他找到了幕后之人的具体位置,看到脸的那一刻,林康差点没有晕过去,此人居然是福亲王孙知意。
收到消息的林承瑞在书房里长叹良久,然后手写了一封密信飞鸽传书给皇帝,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么劲爆的消息当然是要分享给宫里望眼欲穿的皇帝啊。
果然,皇帝在看到林承瑞的密信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谁能想到,他一个皇帝用皇子的份例,养了一个亲王的孩子,好吃好喝好招待地养了这么多年,结果竟然是他帮忙养出来一头白眼狼,当真是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