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瑞刚涂白了脸,还没干透呢,便躺在榻上看书,听到下人传述孟嫣然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等会儿,你说谁欺负安安?”
“祝大人的二儿子,祝凯方,原本是想把世子爷从秋千上推下来,结果被世子爷用手打了手背。
此刻,正在人赵家府上闹着说咱们世子爷把他的手骨给打断了。”
“祝忍周这个大算盘,怎么生了这么个二傻子,我跟他爹是好友,无缘无故的,他要揍我儿子?
祝老二这个小兔崽子!
备车,去赵家。”
“是。”
林承瑞对外声称身体不好 ,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骑马出门,他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到了,正在给安安诊脉。
“见过侯爷。”
听着屋子外面的唱名,屋子里的祝忍周无奈只能出起身出门相迎。
看到林承瑞满头大汗的白着一张脸的时候,赶紧往前多走了几步,扶住了他。
“侯爷,家里的孩子没教好,实在是下官的罪过。”
“无妨,凯方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
祝忍周见林承瑞上来就关心自己儿子,咬牙切齿的最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可见是气得不轻。
孟嫣然见林承瑞进门,也不起身,就红着眼睛坐在座位上抱着安安继续让太医诊脉。
“太医,犬子如何?”
“侯爷,世子爷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若是今晚不起高热,喝两副安神汤就好了。”
“那就好,有劳太医开药。
林健,陪着太医去拿药。”
“是,太医您请随我来。”
林承瑞被赵清迎到另外一侧尊位上坐下,林承瑞这才跟赵清道歉。
“赵侯爷,孩子们不懂事,倒是搅乱了您的赏花宴。
林某深感冒犯,改日必定带着礼品登门致歉。”
“林侯爷不必如此,孩子们顽皮,也是好事。
打打闹闹的,将来或许也能成事。
林侯爷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买一些花卉过去。
既能回去给小世子安神,嘶~也能让赵某宽裕些。”
赵清的话没说完就被夫人在后面掐了一下,但还是强忍疼痛的把后面的话说完了。
笑话,花期统共就那么长时间,不趁着最好的时候卖些出去,后面的还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呢。
祝忍周见赵青也有替自己说好话的意思,便主动开口也说自己想买些花回去。
赵清哪里有不应的,当即就应下来让两家人随便挑,一定给个友情价。
安安见林承瑞冲着自己使了个眼色,登时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爹爹!
祝凯方要把我从秋千上推下来!
他还要带着人打我!
还摔坏了太子表哥送我的小白兔玉佩!
爹爹!”
安安边说边孟嫣然的身上挣扎着下来,扑到林承瑞的怀里,张开手把已经断了两截儿的小白兔玉佩拿给他看。
“畜生!还不道歉!”
祝忍周拽着祝凯方的耳朵就来到安安的身前,强压着他给安安道歉。
祝凯方也 ‘ 太子表哥 ’这四个字吓懵了,只好强压恐惧跟安安说了对不起。
“哼,我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你还摔坏了太子表哥送我的小白兔!
你赔我!”
林承瑞抱着安安受了道歉,只是这玉佩却装作有些犯难的模样看向了祝忍周。
“老祝,你知道的。
咱们两家孩子们之间的矛盾,说开了也就算了。
这玉佩的事儿,只怕你得让长公主想想办法了。
好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这件事最好不要传出去,你若是能找到差不多的玉,日后说起来也能搪塞过去。”
林承瑞将安安手里的两截玉佩哄了出来,直接将东西递给了祝忍周。
祝忍周听着林承瑞对自己的称呼,心下暂定,伸手接过玉佩后再三道谢,保证自己一定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东西再送回林侯府。
赵清也表示,屋子里除了几个主人之外,没有外人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林承瑞这才带着妻儿离开。
“赵侯爷,我夫人挑的那几盆花明日再送到我府上吧,再派个精细人一起去把账结了。”
“好,林侯慢走。”
“不送。”
林承瑞直到上了马车,才亲了一下安安。
“要不是说咱们才是爷俩,这默契简直无与伦比。”
“切!
我都五岁了,也不见你答应和母亲给我生一个弟弟。
人家都是上阵亲兄弟,我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多可怜。
今日若不是母亲来得及时,儿子都下场不知道得多惨呢。”
“祝老二也没有弟弟啊。”
“但是他有哥哥呀,亲的!”
“。。。”
林承瑞没有把话放到心上,林家几代单传,是不想生的事吗?
摆明了是没那个缘分,自己干嘛要强求?
孟嫣然却把这话听到了心里,决定等把花儿送回去的时候找母亲再要个坐胎助孕的好方子。
另外一头祝忍周带着妻儿回府的路上,骂骂咧咧了一路,祝凯方被他骂的哭的收不住。
“哭哭哭,就知道哭!
家都要被你哭散了!
文忠侯,林家,哪一个词儿不能让你想起来你林叔?
你林叔当年身体好的时候。还来府里抱过你,给你送过礼物,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在家里的时候我还跟你说,要是遇上了你安安弟弟,要和人家好好交往,你比他年纪大护着点儿,他身体不好,但是脑子好比你聪明,不吃亏!
怎么就不往心里去了?
现在好了,摔了朝廷的贡品,回去要是找不到跟这个兔子玉佩一模一样的,全家都得跟着你死。
满意了吗?
小畜生!”
“夫君。。。”
“闭嘴吧,蠢妇!
当初娶你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不要插手我教导儿子,老大不长在你跟前,不一样孝敬你吗?
时晏,是,他现在身体不好,宫里他去的也少了。
可是你用脑子想一想啊,皇后姓霍,太子只要出宫就去他府上。
但凡他手指甲盖儿里露出来点儿东西,足够孩子们仕途顺遂了。
母亲年事已高,当今年幼的时候,又被母亲训斥过,本就不喜母亲,如今没有传召,更是连宫里都进不去了。
眼瞅着我给孩子们铺了一条通天的青云路,你倒好,生生的给断了。
老大的差事,时晏前儿刚让人给定好了,老大后日还没上任呢,你今儿就给我闹出这种事儿来。
这不是摆明了过河拆桥吗?
这一回的事,你要是不好好处理了,你觉得等这个小畜生长大了以后,时晏还会出手相助吗?
他还敢出手相处吗?
你觉得以咱们两个的资质和人际交往能力,能给这个小畜生铺路吗?
哭吧,等母亲去了以后,家就彻底被你们娘俩哭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