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的学子们看着一张又一张的试卷上的错误,都惊呆了,有些题目,哪怕他们没有入朝堂,依旧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回答错了。
还有人的答卷惊天动地让人觉得这样的人都能在朝堂上任职,前朝灭亡好像是应该的。
凡是能进入吏部的人,古往今来,无一例外都必须是科举入仕,他必须对每一层考试如数家珍,对为官的条例更应当熟悉无比,且是皇上的心腹,或者至少要忠君才行。
这个刘镍居然是当年太上皇在位的最后几年通过两榜进士进来的,结果,就这?
还有一个跟刘镍难兄难弟的老倒霉蛋,虽然因为职位低,但是架不住他卷子答的差啊,连唯一一句四书五经都不会解释。
“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不说话,用他的怪力揍得对方满地找牙,嫌弃他打扰了神的休息???
还有这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想要的就算是毁了也不要给旁人。
这???
这位老大人可真是厉害了,他的卷子上全都是些基础的,结果就这?”
“让我看看是此人是谁?
韩路,翰林院司文司主簿?!
这样的人居然是负责跟国子监打交道!”
司文司主要负责的是国子监里各种书籍的挑选和各种书籍的保护,这样的职位按照常理来说都是养老的清闲职位,又能跟读书人打交道,又隶属于翰林院,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工作性质却可以捞油水,虽然每次都不多,但一年下来,总能捞个几百两。
最关键的是林承瑞查出来的真相是,这个韩路居然是当年荣国府贾家一个旁支拖了主家给自己闺女夫家搞来的,只是因为那个贾氏女死得早又无所出,他的职位又着实低了些,所以才让人将他忽视了个彻底,也就是说这个韩路连书都没有读过,就已经在朝廷上干这么重要的职位了。
林承瑞原本是打算讲道理要是不通的话,他的抡语修地也不错,却没有想到底下这帮学子就先炸了。
“这样的人也配当朝廷命官?左右我等的未来,简直是将天下读书人都折辱了个干净!”
还有个叫王耀祖的官员,他的卷子上也只是回答了一道题,题目是 ‘ 若信印被人劫走,如何才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 ,答案是三个墨点。
底下跟他同名同姓的人当场就直接骂了出来。
“我他娘的,这蠢笨如猪的货色,竟然也能让我等为他们叫屈喊冤?”
站在前排和说话人周围的人听到这一句话后全部都沉默了,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地低着头羞愧反思。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拥护的是为民发声的好官,是新皇登基故意为难给下马威的昏君;
他们这些好官才是真正有品格有才学的清流,是史书上绝对不会忘记、甚至留下千古美名的好官;
结果,名字是一定会留在史书上的,不过不是美名,是骂名,一起留在史书上的人很有可能有自己这群人,当真是惭愧。
他们以为的以为却是旁人给自己下的套,他们还骂林承瑞是蠢材,殊不知他们才是真正的蠢材呢。
集贤门空地外围着的学子们彷徨迷茫,一个个都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一般的僵在原地,直到真正有才学的官员一一交卷的时候,他们才被展示板移动的声音惊醒。
看着真正科举出身,为国为民做事的官员们的馆阁体答卷,大家这才明白了林承瑞特地让国子监所有人来围观的苦心。
他们是日后的国之栋梁,竟然连内情都没有想清楚就被人的几句话挑拨的当众闹事让皇帝下不来台,日后若是他们身处高位,底下也是这样的一群蠢货给自己找麻烦。。。
嘶——
他们就算不被气死也要被蠢死,此举荒唐无比,甚至不如年幼的小儿。。。呃,安安确实不大吧。
看着站在坐着的林承瑞身旁跟他差不多高的安安,学子们有些跑题,但林承瑞感觉到注视后,直接带着安安站到了高处俯视众人。
“寒窗苦读数十年,读所谓的圣贤书要开智明理,不是死读书。
要学会最起码的自我判断,而不是听了旁人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为了所谓的同窗、同门、好友甚至是你理解的所谓的榜样,轻易的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盲目被人驱使的后果;
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吧?
前朝皇室听之任之,并不代表朕也会如此。
这些人要为他们的选择做出代价,你们也要以此为鉴。
朕不畏惧谏言,不畏惧任何人的言之有理,言之有据;
但,朕痛恨浑水摸鱼,凡是查出来的人,朕一律严惩不贷。”
“是。”
学子们听了林承瑞的话,眼神颤动,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请罪,林承瑞没有计较他们这次的莽撞,但也责令每人回去写一份关于此次事件的文章;
哼,经历过风雨的人,自然是先把他们的伞给撕碎,想这么简单的就当上官员,没那么容易了。
学子们自然没有任何敢说不写的,也没有人叫起,自然只能继续跪着,这些身娇肉贵、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
“今日,众人以此为戒,过往大臣有些并非良才,自今日起,朕将慢慢淘汰,肃清朝堂;
朕,将于明年开设恩科一次,望天下有能者,均可前来一试;
朕愿意有能者携手共创盛世,日后共通祭祀太庙,永享烟火。”
“皇上万岁,大周万岁。”
“皇上圣明,学生惭愧。”
“学生愿为皇上、为大周效力。”
林承瑞的话不但让在场的学子面红耳赤、热血沸腾,更让在场的官员暗暗叫苦,考一次就算了,每隔半年考一次,这真是让人有些生气,但是想到城外的十万大军都握在林承瑞一个人的手里,加上国库里也不缺银子,这种不满也只能想想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