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一把拽下安全带转身转身对着李云芳吼道:“妈,您这是干什么?”
连翘捂着脸紧紧咬着唇低着头,紧蹙眉心不让眼泪呢流下来,或许李云芳是气头上了,打她一个巴掌就没事了,谁家的父母愿意自己家的女儿老那么大的事儿,那不是街坊邻居可嗑瓜子说说闲话的事儿,现在的舆论可是一把无形的杀人刀。
连城微微阖了下眼,在旁边座位上的包里取出一个药膏,伸手抬着连翘的脸,说:“头抬起来,抹点药。”
连翘推开他的手,说:“没事的,不疼,妈,没使劲儿~”
连翘一直低头捂着脸,看来她真的是需要被打醒了,人都说打人不打脸,可她这张脸已经接二连三的被打了三次了,是不是她真的就像人说的不要脸?事不过三,可她的同一张脸上挨了第三个巴掌了,的确,李云芳的这一巴掌不重,相比肖宇和叶紫菱的巴掌轻多了,可她觉得此时的她怎么也抬不起头了,似乎这一巴掌打得她头重脚轻了,本来从占北辰那里出来到现在,总都觉得身体是飘着的。
连城的手在空里搁着,咬了下牙,说李云芳,道:“妈,您怎么能打她呢?这事儿又不怪翘翘……”
“哥,不要说妈,她打得没错,都怪我不长脑子才被人钻了这么大个空子,妈,她打我也的应该的,反正这张脸已经被人打得没皮了。”再说她养了她二十几年了,要打要骂要杀要刮,她连翘绝无二话,可这些伤人的话她也就只好在心里给自己说说罢了!
李云芳靠着车窗摸着眼泪儿,倏地转头看着低头捂着脸的连翘,“翘翘,把头抬起来让妈妈看看,妈不是故意的,我是生气……”
连翘抬头拿了张纸巾给李云芳擦了擦眼泪,头埋进她的怀里,说:“妈,您别哭,您一辈子大风大浪的我都没见您哭过,这才打了我一个巴掌就把您给心疼的哭了,都怪我惹您生气了,对不起,妈~!”
李云芳摸着连翘的脸,接过连城手上的药膏给她轻轻涂了涂唉声叹气地说:“翘翘,你别怪妈打你,把你生拉硬扯的带到王顺县去。”说着,她摸着连翘的头,说:“妈这也是没办法了,槐杨街里你是回不去了,虽然昨晚,那个占北辰和连城大费周折为你澄清事实,可是槐杨街里住的都是小市民,谁管你掉到黑白,所以呢,你和妈到你姥姥家住段时间,刚好陪陪你姥姥,等事情消停消停咱们再回来,毕竟人言可畏,妈怕你受不了闲言碎语,再说,你哥有他的事情要做,呆在云城,只会拖了连城的后退。”
连翘从李云芳的怀里退出来坐好,看了看一直看着他们母女的连城,说:“哥,别一个人扛着了,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连城转过身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说:“你只要别和占北辰在一起就帮我大忙了。”
连翘垂着纤长的睫毛,在她的脸颊上形成了两道好看的蝶翼,紧紧抿着唇,可她已经离不开他了怎么办?!
李云芳一直锁着连翘的神情,低叹一声,说:“好了,靠在妈怀里睡一觉吧!翘翘,不是妈说你,占北辰是什么都好,但你别忘了,肖家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放弃?”
连翘咬着唇良久才问道:“妈,您告诉我,肖家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我和肖宇当年订婚的?以我对肖家老爷子的了解,没有可利用价值,依照他们的有色眼睛怎么可以让我做他们家的媳妇呢?”
李云芳闭上眼睛,好久才说:“翘翘,知道,妈为什么让你学中医吗?”
连翘说:“因为我记得小时候你和奶奶经常说,我们是中医世家的传人。”
李云芳点点头,说:“你长大了,学业也完成了,连城呢也该做他应该做的事了,我要你助连城恢复连家的连氏中药房,为二十年前的连氏命案报仇,那一场血案,你爸爸死得太冤了……”
连城一直稳稳地开着车子,连翘狠狠地点头,“这个仇我一直铭记于心,我会的,但是,哥哥的安慰是第一……”
李云芳说:“这个你放心,我说的报仇不是让你们俩杀人放火,而是重返二十年前的案子,揪出谋害连家的幕后人。”
连翘靠在李云芳的肩膀上,点头“好!”
在李云芳的心里,云城凡是和药或者医院扯上关系的人都是当年摧毁连氏中药房的可疑对象,包括占家在内,而肖家是必当怀疑的对象之一,这也是她十几年来潜伏在肖家的主要原因。
连城的将李云芳和连翘送到李云芳的娘家后,车子没停就一路飙到王顺县,王顺山脚下的一个古镇村庄,独门独户的院子里,一位花甲老人被一位年过五旬多的老人搀扶着出了厢房来到古香古色枯藤缠绕的院子里。
连城站在院子的石桌旁看着老人,沉声道:“爷爷?”说着上前去扶了一把老人。
老人“呵呵呵”一笑道:“连城,回来了?”
“嗯,回来看看您,您老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老人虽然眼袋下垂但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神还是很很犀利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连城,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道:“坐?”
连城这才坐下,双腿叠放到一起道:“刘伯伯?”
刘伯伯“哎”一声道:“少爷?”
连城摆弄着刘妈送上的茶具,说:“老爷子,最近有没有刷脾气,不吃药、不接受治疗?”
刘伯伯毕恭毕敬的答道:“那倒没有~就是~?”刘伯伯话音拖得长长的若有所思的样子。
“哦?”连城远继续低头砌着茶,“怎么了,继续说~爷爷不会怪你的?”
刘伯伯看了看老爷子,老爷子“咳咳咳”几声道:“遇到难办的事儿了?”
连城但笑不语递给老爷子一杯茶,“爷爷真是明察秋毫啊!连城自愧不如,不过最近真遇上了点事儿?”
“哦?说来听听?”老爷子抿口茶说道。
连城嘴角一抿,温润道:“爷爷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连翘当年事情的真像?”
老爷子捋了捋下巴,说:“时候不到~怎么?你这就坐不住了?那丫头最近不安分了?”
连城抿嘴眯着眸子说:“是,她最近闹得是鸡犬不宁,可我无从下手,爷爷,连城一直没想明白您为什么不让连翘知道真相?”
老爷子看着连城,好久冒出了一句,“二十多年来,她都是被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丫头心气儿又那么高,你觉得她能接受她不是我们连家的孩子,这个事实吗?”说着吗,老爷子点点头,说:“得的让她吃点苦头,她才能明白什么叫做人情世故,将来才能助你完成恢复连氏中药房的大业,才可以为你父亲报仇,这点耐心都没有?”
“不是的爷爷~您听我说,我是觉得连翘她早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而起~”连城说着微微阖了阖眼,颓废道:“连翘和肖家的悔婚倒是对我有益而无一害,可是,她怎么就和占家的四少占北辰,好上了……”连城真得耐性尽失,神情崩溃。
老爷子稳稳当当地说:“不用担心~她跑不了的,连翘她只能是你连城的媳妇,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丫头还小,等她看懂世态炎凉,人心叵测了自然明白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好好对待丫头,她上不了天的。”
连城看着老爷子,在心里深吁口气,道:“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向连翘挑明身份,大家都不要这么明知故作,我也不用这么纠结了,不然她真的就和占北辰……他俩已经在一起了,老爷子~”
老爷子眯着眼睛很不高兴地说:“先陪我下盘棋,如果你赢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彻底撒手,只等助你和连翘在云城重新让连氏中药房开业的那天,如若输了你还得再沉淀,哪怕付出的代价是你失去连翘也在所不惜,占家的子孙后代,可不好对付,看来你的对手又多了一个,这就要看你这几年在国外沉淀的本事了。”
连城抬头看了看天空,说:“爷爷所说属实?”
老爷子不减当年的少年奋发之气,“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隐身埋名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你能撑起连家的这天,何来的玩笑可开,坐吧!”刘伯伯已经给他们把棋摆好在了石桌上。
前两局连城输,后两局老爷子输,第五局决定胜负。
一枚棋子定的不是简单的输赢而是连家的成败和连城的于众多对手的成败,正所谓一枚棋子定乾坤!
连城手执黑子,“啪”一声干净利落的子落棋盘,站在边上的刘伯伯看的出了一头的大汗而身经百战的老爷子是一步一步稳打稳杀,最终还是被连城的一个黑子而给围在了圈子里。
连城抬头,两双眸子犹如天边的恒星光影似箭。阵低役号。
老爷子兑现承若,点点头,“我终于可以放心休息了~时机成熟了,改天把连翘带过来让我瞧瞧~看看那丫头到底出落成个什么美人了使我们连家的大当家的如此痴情不改,啊~?哈哈哈~”说着老爷子点点头捋着胡须看着连城,良久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说:“占北辰,我听说了好几年了,云城的商界都在他的玩弄之中,想成大器,就得和人杰结交,女人于事业,杀父之仇,取舍,你得快准狠,希望你能明白。”说完,老爷子一声哈哈哈大笑。
一边的刘伯伯看着今天老爷子难得高兴就恰到好处的说道:“少爷,是人中的精品、年轻有魄力将来定成大事,当然会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咱们家的少爷啊!”
连城看了看腕表,起身道:“今天有事还得赶回云城,爷爷您休养着,一有空我就来您这儿下棋吃饭,顺便取取经,连翘,过段时间再带她来见您。”
老爷子摆摆手,“去吧,丫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连城微微阖眼,“事儿还挺大,不过这事儿您管不了。”
老爷子,邹眉,“肖家?”
“占-北-辰,肖长宁和肖宇不难对付,最难应付的就是占北辰。”说着,连城转身看着老爷子,说:“连翘,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您和我妈真的不知道?”
老爷子颤颤悠悠的起身,“我发誓,这个不知道,连翘除了被我和你妈培养她的医术外,没有要利用她的半点意思,从养育的角度来说,我们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家的孩子再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绝对是云城那个大家族里的私生子。”
“所以,我妈在肖家潜伏这么多年,两年前,竟然趁我不在,答应了肖家的婚事,这难道不算作利用吗?”连城说的是眼红面赤。
没等老爷子说话,连城转身就离开了,走到大门口了老爷子喊道:“连城?”
连城,“爷爷?”
老爷子说:“别逼丫头太紧了,毕竟在外人眼里,她是你亲妹妹。”
连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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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一住进姥姥家就在李云芳的强制下电话没收,与所有外界失去联系。
一个周一来,连城都是以各种借口不见占北辰。而占北辰收到王顺县传来的消息,连翘在县城周边的一个镇子里的一户人家住着,他们在外面受了好久就是不见她出来,请求占北辰,要不要把李云芳请出来喝个茶?
占北辰说:“不用,她安全就行了。”让他们别惹事儿。
这天,占北辰接到杜鑫的电话,说:“占少,连城和肖宇在墓园路的一家咖啡馆~”
占北辰说:“我和徐铁也在这里,记着,今天下午六点下班之前,肖氏药厂必须瘫痪掉,连城所在的事务所必须主动找我们合作。”说完,他又慵懒地补了句“记着,别出人命就行!”收线后他将电话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徐铁调侃道:“看来情路不顺?说吧!什么事儿?”
占北辰将一沓子纸扔给徐铁,说:“想尽办法,逼连城露出水面,我得到消息,他在云城大规模搜查所有医药的背景资料,我怀疑他要掀起什么风浪来,云城的商界可不能由他这么瞎闹,我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有,连翘现在被连城塞到王顺县的一个旮旯拐里联系不到。”说着,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徐铁点着一支烟痞痞地抽着烟吐着烟雾,凝眉看着那些资料,说:“稍安勿躁,这是四少的风格嘛?”
占北辰也吐着烟圈,瞪着徐铁,“废话,媳妇都不见了这还能坐得住吗?占家可是一大家子人整天跟着我屁股后面要连翘回家认门的,你说连城这个卑鄙小人是不是欠收拾。”
徐铁看完资料扔到一边,说:“你把人给吃了?”
占北辰瞪着徐铁,“滚,添乱,赶紧想办法怎么能够把连城收买了?”
徐铁指了指占北辰,说:“果然是个腹黑的家伙,你这是要打算置肖宇于死地吗?”
占北辰眼底的利光一闪而过,“是他要跟我过不去的,你也看到了,此次事件都是他在操作,才导致了这么多的的事情。”说着,占北辰眯着眸子,狠狠地吸口烟吐着烟圈,道:“敢在我占北辰的女人头上做文章,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说着将眼前茶几上的一个咖啡杯子扔了好远。
刚发完脾气,杜鑫就匆匆忙忙连们都没敲就撞了进来,也没回避徐铁,直接说:“占少,好消息。”说着,杜鑫往门口瞅了瞅。
占北辰倏地起身,说:“快说?”
杜鑫说:“刚刚看到连城急匆匆离开了咖啡馆,随后肖宇也离开了,你猜怎么着?”
占北辰瞪着杜鑫,“猜什么猜?快说,是不是连翘出事了?”
杜鑫扶额,徐铁都快笑抽了。
“老大,连翘带着一个病重的老太太回云城了,而且正在联系连城往哪家医院送,听我们的人说,好像是连翘使得坏~”杜鑫被占北辰给瞪的闭上了嘴巴。
占北辰手指放到唇边,唇角勾勒出一个弧度,“不急,云城所有的医院都没床位,都不收那个老太太,去吧!”
杜鑫含笑点头,“好!”
徐铁喝着茶,闲闲地说:“你就不怕老太太死于非命吗?为了个女人连人品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