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腊梅并没有跟着那些人离开,看到秦鹤灵头上沾着许多灰,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这个人是爱贪小便宜,可还是能分得清孰是孰非的。
如果秦鹤灵今天被抓走,那她的良心也会不安的。她那也是一时情急才会说出秦鹤然的名字的。
“大伯母,他们抓女孩子做什么?”
秦鹤灵扒拉着头上的灰,她很庆幸,如果不是因为要去藏肉那她肯定就被抓走了,这肉是秦鹤然买的,也就是说,秦鹤然在无形之中又救了她一次。
“说找什么圣女,谁知道呢,就刚才,他们杀了春花和大梅,总之,你小心点。”
吴腊梅说完就走了,留下父子三人在屋中恐惧着。
“爹,我会不会被抓走?我不想死,大姐姐做饭那么香……呜呜……”
秦鹤灵是认识春花的,那个快嫁人的姐姐就这么被杀死了,让她如何不恐惧?
她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她,她才八岁,人生都还没有开始呢。
“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国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很郑重的看着秦鹤灵:“鹤灵,你听爹说,你不要害怕,现在去收拾你的包袱,换上鹤轩的衣服立刻去破庙找你大姐姐,她会护你周全的。”
“可是……”秦鹤灵抽泣着:“也不知道大姐姐还在不在破庙,万一……”
“没有万一,鹤灵,爹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女孩子,可你躲起来总是好的。这么大的雨,你大姐姐没有回来,她定是在破庙,你带着些土豆去找她,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她,让她带你离开。”
“爹,那您怎么办?要不和我一起去找大姐姐吧,大姐姐那么厉害,肯定能把那些人打跑的。”
秦国运伸出粗糙的手抚摸着秦鹤灵的头发:“乖,爹不会有事的,快去吧,先出去躲一阵子再回来。”
秦鹤灵虽然放心不下秦国运,可还是去收拾东西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秦国运把一顶破旧的斗笠戴在秦鹤灵头上,也不言语,这气氛让秦鹤灵心里越发紧张。
“别怕,不会有事的。”
不知是不是秦鹤灵的错觉,她觉得此刻的秦国运很陌生,不似往常那样总是佝偻着背,此刻的他,却把后背挺得笔直。
“三姐姐,这是大姐姐给我做的小木刀你带着,可能会用得到。”
压抑的气氛让秦鹤轩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把一把木匕首塞进秦鹤灵的手里:“我会照顾好爹的。”
带着换洗衣物,还有秦国运挑的土豆以及一块五花肉,秦鹤灵冒着雨出了门。
看着烟雨蒙蒙中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看不见,秦国运才呢喃着:“该来,还是会来。”
“嗯?爹,您说什么?”
旁边的秦鹤轩不明白秦国运的话,还有一向身子骨很弱的秦国运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感觉他身上可以扛下千斤担一样。
“没什么,希望你三姐姐能平安找到你大姐姐。”
秦国运摸着秦鹤轩的顶:“若是找不到,那就是她的命数了。”
……
山中的破庙里,秦鹤然那是坐立不安的,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走到门前看着天。
“哎呀,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我可饿得是前心贴后背的了。”
秦鹤然蹲在门口,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秦鹤然!快走!”
背后的白霂秦突然大吼一声,把秦鹤然都吓一跳。
她回头去看,可白霂秦依旧闭着眼睛,“做恶梦了?”
“秦鹤然,不要……不要!”
白霂秦又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手突然抬起来朝着上空挥舞着,像是在抓什么东西。
“你还真是个超级大麻烦……”
秦鹤然扔下树枝站起来走到白霂秦身边,看着他绯红的脸暗道不妙,这白霂秦肯定是发烧了。
秦鹤然的小手覆盖在白霂秦的额头上,很快又收了回来,这白霂秦确实是发烧了,像个大火炉似的烫人。
没有药物,发烧了只能用物理降温,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事。
秦鹤然找了个破碗,又扯下一块布,打湿了替白霂秦擦着额头。
也许是这冰凉的触感让白霂秦觉得舒坦了不少,他的眉头不在紧缩,慢慢的舒展开来。
一边替白霂秦擦着额头,秦鹤然还一边嘀咕着:“奇怪,难道他梦见我了?之前他叫我只是叫姑娘的,怎么现在连名带姓的叫出来?还有,到底是梦见了什么?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秦鹤然!!!”
白霂秦突然惊醒,手还死死都抓着秦鹤然的手腕。
“我……在……”
秦鹤然把声音拉的老长,看着白霂秦那副惊恐的面容:“你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我有那么可怕吗?”
看到秦鹤然关切的眼神,白霂秦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闭上眼睛靠在了墙上,可手依旧拉着秦鹤然的手。
“嘿……耍流氓吗?放手。”
秦鹤然抽了几次,都没能把手抽出来,倒是白霂秦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秦鹤然笑了笑:“我说过了,你不是那心狠之人。”
“是吗?你在不放手我保证你会把你这句话收回去。”
秦鹤然握紧另外一只手的拳头,语气里藏着几分威胁,白霂秦却丝毫不在意,动了动发僵的身子:“女孩子,别那么凶。”
“你……”
“谢谢你……”白霂秦放开了秦鹤然的手腕:“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
“打住……”秦鹤然抬起手制止了白霂秦的话:“你离我远点就是报答我了。”
“呵呵……”睡了一觉,白霂秦觉得精神多了,除了有些冷之外,他没有其他不适感。
他暗自纳闷,他都以为这次中毒,不可能那么快就会恢复的,可现在,最多一个时辰,他中毒后的不适感却消失了。
“你是害怕我说唯有以身相许?”
秦鹤然白了白霂秦一眼,可白霂秦却说:“不是你说的,要让我负责的吗?既然让你名节受损,我不会推脱的。”
“切,”秦鹤然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可别美了,谁稀罕你负责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有可能是未来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