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杀眼睛未睁,鼻间先闻到了一股异香,紧接着便感到有只手正顺着他交叉的衣领往里面钻,手若无骨,似乎是女子的手,他倏地睁开眼睛。
明黄的金丝纱帐晃了下弥杀的眼,而后才看清女子容貌,紧接着便注意到她身上只着一层玉色薄纱,纱上绣着清荷若隐若现遮着几个重点部位。
“陛下,您醒了。”那女子本就花容月貌,此时莞尔一笑,娇羞嫣然。
弥杀起身,想将推她开,没想到对方会错了意,轻握着弥杀的手抬首挺胸,把雪白的傲然往他手上送。
弥杀:!
他手腕一翻,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挥开,力道过大,直接将人甩到了地上。
那女子惊呼一声,不敢喊疼,连忙跪地求饶,床榻外,内侍也纷纷跪地,不敢直视圣颜。
“奴婢该死,扰了陛下清梦,还请陛下恕罪!”说罢磕头请罪。
弥杀见她脸色惨白,鬓角冷汗连连,“退下吧。”
女子顿时如蒙大赦,心里长舒一口气,毕恭毕敬的退下,“谢陛下,奴婢告退。”
【这次可是万万人之上。】
弥杀没说话,天道不会同意大变活人,上个世界他能以倪戈的身份来,是答应对方来世给他一个富贵出身,这次居然成了皇帝,万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还求什么?莫不是……“他下次投胎还想做皇帝?”
【不,未来他会成为亡国之君,心有不甘才同意借身。】
“还算是有志向的。”弥杀道,“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原身疑心深重,凭空猜忌弄的君臣离心,吃喝玩乐荒废朝政使百姓叫苦,简而言之,已有亡国之兆。】
弥杀并不关心国家情况,他只是想问问他家心肝儿是何情况,别又遇见畜生了。
见凉伊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耐心听完,直接言明问道:“他呢?”
【花招啊……】
【他正准备嫁人。】
弥杀倏地站起来,脑里把凉伊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告诉他!急忙喊人找件寻常衣袍来更衣,脑中问道:“和谁?”
【你如今的臣子,威远侯,申稷】
弥杀又问:“是真心相爱的吗?”
凉伊眼珠一转。
【是啊,你不去了?】
“我去抢亲?只怕申稷没先了结我,他先一剑把我杀了。”之前就是逗他了一下,这小没良心就打算弄死他,时隔百年弥杀记忆犹新。
这人漂亮是漂亮,平时被他欺负的脸红心跳易害羞的,瞧着想个委屈的小可怜似的,实则该心狠的是一点也不留情的。
凉伊闻言乐了声,【那你打算怎么办?下旨祝他们永结同心?】
话落,杀人诛心道【你这么大方?成人之美?】
弥杀心说他骨子里都没流成人之美的血,何况,本来就是他的人,该成人之美的是那个叫申稷的才对,“先离间他们感情,我再趁虚而入。”用强是万万不可能的。
【其实不是真心相爱……】在弥杀不悦前,凉伊紧跟着把下句话说完【但确实是心甘情愿。】
“嗯?”
【此朝男风渐起,但并不盛行,王公贵族,世家大臣家中哪怕有男\/宠,也是遮遮掩掩,申稷出身贵族,且他自己不好男风,但偏偏娶男人为正妻,你细细琢磨琢磨。】
弥杀现在还没接收原主记忆,不过听凉伊的语气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是原身干的?”
【对,原身忌惮对方手中兵权,原本是想把韦尚书家的嫡次子韦扶清赐给他做男妻的,申稷不好连累对方,说自己已有喜欢的男子了,主动请旨赐婚。】
“我家心肝儿同意了?他是不是原本就看上申稷了,想假戏真做?”
【非也,你家心肝儿喜欢的另有其人。】
弥杀眉头锁起,沉声道:“那是申稷强取豪夺?”
【不是。】
【你家心肝儿现名奚招,是秦国公世子秦宣玉培养的细作,喜欢的人也是他现在的主子秦宣玉,而秦宣玉喜欢的正是韦尚书的嫡次子韦扶清,对于你家小妖精只有利用。】
【他设计奚招被申稷所救,实则埋伏在他身边,是想陷害你身边这位所剩不多的忠臣良将,申稷。】
【不过由于原身的赐婚,申稷无奈之下的将计就计,秦宣玉现在想策反申稷。】
弥杀差不多听明白了,他和他家心肝儿这次是敌对方,而且他家心肝儿现在还心有所属。
不过,虽说快亡国了,但不是还没有吗?虽说要成婚了?但不是还没成吗?虽说有喜欢的人了,但人家不是还不喜欢他吗?
一切都来得及。
“这次还靠谱点儿。”
真要是给他平头百姓的身份,等他混到能进侯府的时候一切怕都晚了。
凉伊瞧着他思索后仍要外出,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你要去强抢臣妻了?】
“多话。”
弥杀在脑海中回了他最后一句话,着人备马出宫,直奔威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