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两人便从少见人烟的山林到了热闹的山脚下,车马走卒,小摊小贩,卖货郎,贩花女,摞的高高蒸笼,冒白汽的人间烟火,热热闹闹的叫卖,各式各样的香味驱散了容招大脑里最后一丝的睡意。
他卷起轿帘,物色着美味吃食。司徒泊一见状特意让马车速度再次放慢了些。
“蜜豆桂花糕,你要尝尝吗?”
他突然的示好让司徒泊一有些回不过神,略略不可置信道:“你是在问我?”
容招点点头,再次问他:“要吃吗?”
“尝尝。”司徒泊一道。
容招递了四块铜板过去,接过两块黄澄澄的米糕,分给司徒泊一一块,自己吃一块。
细嚼慢咽时注意到外面有卖牛奶包子的又要了两碗甜牛奶,四个肉包子,等吃饱喝足了,司徒泊一等着他说话。
小妖精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献殷勤,何况他之前还惧他非人,恐他是妖鬼邪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转了性子。
容招原想再寒暄几句铺垫一下,只是见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咽了原本的话,换了正事,求道:“你能帮我找到魔教之人吗?”
他目光灼灼,炯炯有神的眼瞳里燃烧的光唯有复仇,可那光璀璨明亮如黑夜火把。
司徒泊一的眼神倏地变得幽深起来,那么多个世界的唯这个世界小妖精的性子最像他初识的那个小妖精。
目的明确,成长成如柳的坚韧,昳丽的外表下有着自己的思想主见。
第一个世界的他被魏青池折磨了太久,太多次的失败无助绝望在吞噬他,他的光芒被黑夜笼罩,被困在狭小的笼子里难以在展翅高飞。
第二个世界里封建的社会制度无时无刻在荼毒着他的思想,第三个世界更别提了,他都折进去了,小妖精能活下来已经足够顽强了,至于第四个世界和第五个世界他几乎被恶意围拢,学校里逃不开的冷暴力和娱乐圈铺天盖地的谩骂都在摧残着小妖精的心灵。
唯独这个世界不同,他在足够的爱意长大,他学习过剑术,他有能力自保甚至是保护他人,他的心灵在失去父母双亲时经历过洗涤成长,如淬火后兵器,锋芒摄人的同时内里也变得百折不屈。
他执着于复仇,所以会轻而易举的中了计,在他的世界里司徒泊一从不是头等大事,他阻挠他查魔教的事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司徒泊一。
即便他现在活在司徒蒙为他编造的谎言里,可一旦谎言被戳破,他会迅速对司徒蒙长剑相向,他目标明确,什么情情爱爱的与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调剂,没有什么比血海深仇更重要。
甚至是司徒泊一被邪祟离奇附身的异事在他心头也留不下太多痕迹。
他只想为父母报仇。
可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他们没有任何优势。
容招见他欲言又止,惊呼道:“你知道!”他激动,声音拔高,身子前倾,“你想要什么?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肯告诉我杀了我父母的畜牲!”
“等我伤势痊愈,我便告诉你,我也会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容招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你现在就需要我帮你。”司徒泊一回道。
容招张了张嘴巴,哑口无言。
过了良久,道:“叶花镇上司徒家在那儿有个庄子,我们可以在那里歇脚,你也可以好好养养身体。”
司徒泊一应了声好,马车慢悠悠的朝庄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