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手是真的,但没教。
男人的手掌覆在他手上,温热干燥,从手心一路捏到手指指骨,说实话这行为已经很亲密,远远瞧起来的话他们身子几乎是依偎在一起的。
容招没有反感,也没有什么害羞的反应,有种木然感,托腮看着交握的两只手像是在看旁人。
“心肝儿,在想什么?”
“想仇人。”
司徒泊一默然。
容招眼睛眨了下,回过神来,恢复神采后,他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问道:“杀了我父母的人在哪儿?”
他轻轻的反握住司徒泊一的手,“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呢?我不会为了报仇白白去送死的,那样我可没脸见他们。”
“妖,你告诉我好不好?”
春风撩起他一缕长发,难以抚动他的心,他以手支颐,秾艳的脸,放松的姿态,明明彩色的,却又像黑白的。
司徒泊一手指微动,他第一次见这样的小妖精。
真的像个妖精。
淡漠的利用着自身优势来达到目的,没有过分的诱惑举动,一举一动都迷人。
像变了个人。
让司徒泊一感到熟悉又陌生,好像见过,一时又记不起的陌生。
容招注意到他眼里微微的讶异,“我不像他了。”他移开眼睛,“你还愿意帮我吗?”
“不。”在容招说出第二句话之前司徒泊一便否定道。
他想起来了,这副模样的小妖精他在梦里见过,在他为小妖精编织的梦里见过。
心如死灰的小妖精似乎就是这副冷情的模样。
“为什么?”
容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懂他的意思。
“之前你还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司徒泊一吗?”以为遇见了良人,后来发现是负心汉,再然后这个负心汉也成了他这个孤魂野鬼,身边越发没在乎的人了。
容招奇异的理解了他的意思,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他死了吗?”
“他该死。”男人没什么情绪道。
“因为他对我不好?”容招话落,换了个词接着道:“他不仅对我不好,他还要害我。”他端起茶盏给身旁的人添上一杯清茶,浅浅笑道:“妖,你能告诉我吗?”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司徒泊一再次听到了这句话,大同小异,带着想要知晓所有真相的迫切。
他黑色眼珠依旧是缀满繁星的夜空,明媚时璀璨动人,入籍无泪时也似有泪光。
司徒泊一喉咙滚动了下,说了句似乎毫不相关的话,“我有名字。”
“可你说不出来。”容招笑吟吟的接道。
他说前世今生,他说爱他,且他认出他非司徒泊一了,他完全可以说出自己的名字,可他不曾说名字,讨厌司徒泊一却还在用司徒泊一的名字,无非是不能说。
“妖。”容招喊他,打断了对方正欲蹙起的眉,“这个名字不好吗?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男人低低的笑了声,“你才是妖。”
*
容招动手能力着实不佳,便在旁边看着他做荷花灯。
金乌西移,阳光拖长影子,暖风渐渐有了凉意,曾几何时也是这样一个惬意的午后,眉目如画的人托腮瞧着他做东西,只是那时他身边的人是只吵吵闹闹的小雀精,现在他身边的人沉默安静,美的如一尊没有灵魂的刻像。
司徒泊一将完成的荷花灯放在一边,幽幽的叹了口气。
“不做了吗?”容招没什么感情的关怀道:“累了就歇会儿吧。”复又好奇问道:“你会累吗?”
“不仅会累,还会死。”司徒泊一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