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立于后山之巅,负手而立,向南而望。
苏格则在一块平地上面挥舞着粉洛锤。他和苏克之前沟通过莱因哈特家族的锤法,那些大开大合的锤法,貌似真得不适合自己。这不是废话,莱因哈特家族的锤法是和盾法放在一起用的,就苏格这个双手举着本命大锤都觉得累的家伙,提都别提还能抬起一面狮心盾。
要是胖子学了莱因哈特家族的锤法,上了战场以后,不知道提着大锤的同时,会不会被几个小崽就几刀抡死,摁在地上打。
基于这点,太白决定把自己的剑法传授于苏格,让苏格以大锤使剑法。
就在前几天,太白告诉了苏格这个构想,还以为苏格会欣喜若狂地答应,哪里想到苏格就淡淡来了一句:“拒绝,我觉得有那么一丁点不合适。”
太白的脸当时就变了色,“你倒是跟我说说,哪里不合适?”
“老师的剑法,那就是剑法,是基于老师圣阶的斗气,而我这个体内没斗气的家伙,挥个锤子都要凭借蛮力,剑法那么复杂,我学起来不是给被累死?”苏格昂首挺胸,解释都不带喘气地说道。
“剑法和斗气是无关的,锤法和斗气也是无关的……”
苏格看着太白要给自己讲道理,立马打断了太白:“停停停,老师,都是成年人了,就别那幅说教的样子。道理谁都懂对吧,就是……”
太白也打断了苏格,这一次太白可没之前那么温柔,他直接一脚踢在了胖子的肚子上,把胖子踢飞了十米远,“我就想不明白,我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是忍不住你,要朝着你发火了?”
苏格也想不明白,自己脑子要犯什么神经,有道理不好好讲,一定要自找苦吃。
于是,在星空下第一强者的强迫下,苏格只能一脸疼苦挥舞着大锤。而太白,则负手而立,根本没看一眼苏格,看着南方的云端,仿佛看见了整个天堂。
倒是苏格只要一有偷懒的嫌疑,太白会立马手指一弹,弹出一道斗气砸在苏格脑门上,“我就想不明白啊,我这个人脾气那么好,怎么就是想要收拾你?”
在强者的银威下屈服,苏格也是骂了自己一百次犯贱。
…………
“咻!”
苏格练完了二十一次太白教给自己的剑法,相传这剑法是杜维流传下来的剑法,姿势十分别扭,才练了一遍,就让苏格感觉全身酸疼。当然,不排除有大锤实在太重的原因存在,可真扭来扭去,全身的关节都被揉拧了一遍以后,苏格就感觉就算是给自己一根小木条,自己练一遍也要浑身无力。
至于到底怎么练完二十一遍。
或许这就是“严师出高徒”这段话的来历吧?
苏格每每想到那宛如小石子一般的斗气,敲在头上,自己全身的经络都像被麻痹了的感觉。就算是手握着锤子,整个手臂的肌肉都感觉被酸麻充斥,他都不敢放手。
好不容易练完了二十一遍,苏格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心都跳到了喉咙眼上,一阵无力,又直接躺倒在地。
躺在地上,侧过眼,看着黄昏下的太白负手而立,这一次并没有再弹出一枚斗气敲自己脑壳,苏格又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真练完了二十一遍,一遍没少。
之前他还想着耍小聪明,练到十七遍的时候说自己全部完成了任务。太白直接二话不说,“咯噔”一下,又弹出一缕斗气,“我都数着的。”
你看这南方的天空,露出那么一副忧伤的样子,就能别管我做什么了吗!
当然,苏格是不敢把心里话讲出来的。他现在很后悔来到后山以后,为了表示自己和太白实在很亲近,故意做出一些“亲近”到不行的举动,把自己坑得体无完肤。
喘了半天气,太白依旧站在后山之巅望着南方的天空,苏格心里就有些好奇啊:你这是装成一副高手寂寞如雪的样子呢,还是要装成清新脱俗的小清新?
他站了起来,杵着自己的锤子,慢悠悠爬到了山顶,看着太白的背影,“哟,老师,你这就很棒棒了,是不是感觉有我在你身边,有人陪你立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有人为你捻灭灯,有人伴你书半生?”
“你还想再去练个二十一遍?”太白淡淡问道,头都没转过来看死胖子一眼。
苏格不敢说话,要是再练个二十一遍,自己恐怕会死!
过了一下,苏格看着太白这背影,心里实在是有些梗得慌:“对了,老师,你这是想啥呢?别告诉我你是想着某句杜维师祖留下来的名句,‘不畏浮云遮望眼,只言身在此山中’?这就有点儿带感了,没想到老师你还是个比较小清新的文青呢。”
太白强忍住了回头踹苏格两脚的冲动,告诉自己一定要平静,千万别打碎这黄昏下的意境。
苏格看着太白不说话,做出了深思状。
想了五六分钟,苏格长叹一口气,“原来如此!”
“什么?”
“老师,你的故乡不会是在南方吧?对,我记得当初有人跟我说过,老师出生就是在南方,估计老师是不是在这黄昏下看尽天涯,依旧不见乡?”
“我的家乡是在南方,翡翠河流域附近。可这思乡不思乡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不是个那么矫情的人。”
你不矫情,你露出那么一副文青样,在地球上会被打死的你知道吗?苏格倒是很想吐槽太白一句,可想想再练个二十一遍自己可能会死,他还是换了一副感同身受的语气,“老师,你就别口是心非啦,我这个人在黄昏下,也会心心念念里都是故乡。”
太白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口气回答苏格,只能露出一脸无奈,“我真没思乡啊。和你说,这个人思念家乡啊,都是因为某一段美好的回忆,或者是故土的人,人都不再了,又什么好思念的?”
“哟,老师,这样看来你是思念某一段美好的回忆?”
太白叹了口气,“算是吧?”
“一个如我一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学造诣天赋异禀的学生?”
太白不答。
“还是师母?”
苏格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太白的肩膀居然猛地颤抖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