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的视线仅仅只是一扫而过,没有在神子身上停留过多一秒,当安平的视线移开之后,神子身体刚刚出现的奇怪感觉便消失了。
是巧合吗?还是错觉?
异样的感觉消失的太快,神子无法肯定。
但神子的狐狸本能让她从看似毫无变化的安平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隐藏的极深的危险。
神子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有些畏惧安平。
到底发生了什么?
影还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摸着,她还是没有习惯这副自己亲手打造身体,总觉得陌生的异常。
荧看着忽然沉默的神子,有些奇怪。
安平一口一个臭狐狸,平常的神子应该会更具有攻击性一些的。
怎么今天忽然就...从心了?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大家就都早些回去吧,好久没见甘雨她们了,我已经想她们想的快疯了...”
安平伸了个懒腰之后说到。
没有人反对,影和神子都还在思考自己身体出现的异样感觉。
荧虽然还想追问,但是考虑到或许是神子和影她们在场,安平不好说什么,也就默认了。
于是几人便分道扬镳,各自返回。
陪着安平回秋沙钱汤的荧一路上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的陪着安平在路上走着。
她相信安平要是想说的话,一定会告诉她的。
果不其然,在即将抵达稻妻城的时候,安平终于停下了步伐开口了。
“荧,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站在稻妻城前的安平惆怅的注视着远方。
“没关系,尽管说就好了,我们一路走到现在,无论什么事情,我都能接受的。”
荧撩拨了下额前的头发,温柔的看着安平鼓励道。
“荧...你真好...”
安平感动的和荧对视。
“你现在才知道我好吗?那还不快说。”
荧双手叉腰充满了少女气息故作抱怨的说到。
“嗯。”
安平十分感动,吸了吸鼻子。
“那个...我想借一下你的尘歌壶...你也知道...我和甘雨...”
安平话音未落,荧抬起腿雪白的安全裤就出现在了安平的眼前,紧接着就是荧三十六码的脚底板彻底遮住了安平的视线。
“去死吧!”
感觉自己的情谊全部都喂了狗的荧一脚将安平踹飞出去了五六米远,并发誓真的再也不会去理会这个白痴了。
不过在安平好说歹说死缠烂打并保证一定将尘歌壶打扫干净以及支付租金的情况下,荧最后还是借给了他。
对于在稻妻城等待着的少女们来说,这就是安平出去帮忙的普通的一天,若非荧是亲身经历,她也绝对无法想象一个仅仅只是离开了一天的人,居然度过了五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
安平和将军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经历了多少岁月,荧不敢断定。
但如果根据她们在真意识空间里听到安平和将军对话的那一小会安平说是几年前的对话来推断,安平和将军消失的那一年的时间里,他们至少也是共同度过了上千年的岁月。
所以安平一回到秋沙钱汤,刚看到诺艾尔就将她拥入怀中贪婪的呼吸诺艾尔身上的气味。
“前辈今天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被安平突然抱住的诺艾尔在荧和派蒙略显微妙的姨母笑面前一阵羞涩,不过很快她察觉到了安平潜藏在心中的慌乱。
“没什么,只是一天没见到诺艾尔,突然好想你。”
安平将诺艾尔抱的更紧了一些。
“没事了前辈...不管发生什么事,诺艾尔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安平不想说,诺艾尔也不着急问,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
“我知道...我知道的...”
安平深拥着诺艾尔,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之间呼吸,喷吐出来的热气让诺艾尔浑身滚烫。
荧觉得还是不要在一旁发光发亮比较好,拉着派蒙正准备离开。
恰巧这个时候,刚刚享受完温泉盘起头发穿着浴衣的甘雨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
今天的安平怎么这么大胆,居然在门口就直接抱住了诺艾尔...
甘雨愣住了一秒,觉得自己好像出来的不是时候。
可正当甘雨准备先退回去的时候,安平伸出手一把将有些惊慌失措的甘雨一起拉入了怀中。
安平的脑袋埋在了甘雨和诺艾尔紧凑在一起的肩膀之间。
哇哦。
果然不愧是上千年不见的力量,居然让向来有贼心没贼胆的安平将甘雨和诺艾尔一起抱入了怀中。
该不会今晚诺艾尔也要被抓紧尘歌壶里面吧?
荧忽然有些担心。
毕竟安平可是连与神明无二的将军都推倒了...
现在说他一句狗胆包天也不为过。
要是诺艾尔成年了的话,荧倒是也不想管他。
但现在诺艾尔显然还差一年...
还是不要让安平被琴团长给逮捕了比较好...
打算扞卫蒙德律法的荧决定还是先在一边继续发光发热,以免安平犯错。
而安平怀中的甘雨和诺艾尔,就显然没有那么镇定了。
诺艾尔刚刚就一个人还好,现在多了一个甘雨,她居然就觉得安平的怀抱不是那么香了。
虽然说前辈的怀抱还是挺宽敞的,多了一个甘雨倒也不显得特别拥挤...
就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诺艾尔很想挣脱开,可惜安平的手臂实在有力,她挣扎了几下也只是徒劳无功,反而显得在撒娇一样,最后诺艾尔也只好是乖乖的待在安平怀里了。
至于甘雨那边...她完全不敢动弹。
单薄的浴衣下面空无一物,只要稍微一动,就感觉好像当着诺艾尔的面在和安平调情一样。
这种初体验的异样刺激,让甘雨感觉全身都有些发软,半瘫在了安平的怀里。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几百年没有见过我们了一样...”
甘雨也同样察觉到了安平的异样。
尽管安平什么都没说,但他呼吸在肩膀皮肤之上滚烫的吐息还有难以隐藏的颤抖以及心跳都还是出卖了他。
可不就是几百年没见了吗?
抱着派蒙捂住她大喇叭的荧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安平自己不说的话,她也不打算告诉甘雨她们了。
总之安平都回来了,也免得她们担心。
“没怎么...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已...”
安平的脸颊在甘雨和诺艾尔的肩膀上来回蹭着。
“可是你真的好奇怪...”
“别说这些了,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你们说,跟我来吧...”
安平一把将诺艾尔和甘雨一起抱起就要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等等!诺艾尔要不先等一下,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看到诺艾尔果然要落入虎口,荧赶忙叫停。
“啊这...好吧...”
诺艾尔虽然也很想听听安平要跟她说什么,但是现在旅行者想要找她帮忙,诺艾尔实在无法拒绝。
“没事的,我会等你的诺艾尔。”
安平一边安慰着诺艾尔,一边悄悄朝荧眨了下眼睛。
嗯?
荧恍然大悟!
这家伙原来是故意在利用自己支开诺艾尔啊!
唯独在这种事上格外的聪明呢...
荧暗暗咬牙。
“旅行者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呢?”
“其实就是今天驱赶兽境猎犬的时候我和派蒙的衣服被扯坏了...拜托了诺艾尔帮我缝补一下吧...”
虽然荧感觉自己被利用有些生气,但是也只好继续演下去带着诺艾尔离开了。
安平立刻扛着甘雨回到了房间。
等到诺艾尔从荧房间出来之后,甘雨和安平已经失踪了...
只有安平衣柜里摇晃的尘歌壶知道发生了什么。
...
此刻回到天守阁的影正在研究着将军的身体。
果然,这副身体经历过许多残酷的战斗,虽然安平真的修补好了这些伤痕,但毕竟是影亲手所做的人偶,她依旧能分辨得出来哪些地方并非是经过自己的手。
影细细的在伤痕上抚摸着,通过那些伤痕的位置,她也能感受到当时的险境...
腹背受敌,左手抱着一个人,右手挥舞薙刀...强大的对手,将军独木难支...后背防御被突破,为了避免贯穿左腹的武器伤害到左手抱着的人,将军宁愿喉咙被划开,也强行扭转了身体才在背后和喉咙处同时留下一道伤痕随后右腹部被贯穿...
当时将军保护的是谁?
安平吗?
他遇到什么事情失去了战斗力会需要将军保护呢?
影的手轻轻在身体上抚摸着,皱起了眉头。
他们究竟是回到什么时候...就算是魔神战争时期,以安平和将军两人的战力,只要他们在一起的话,拿下一个神位都并非不可能...
影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是怎么样的绝境能让安平和将军都受到了致命的伤害。
以及最后他们又是怎么逃脱的呢?
影之所以在真意识空间的时候没有逼问安平,就是因为她知道安平即便没有失忆,为了保护她为了保护稻妻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毕竟就连将军的记忆安平都能狠心删除。
肯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共处了这么多年,安平还真是把将军的身体构造摸索的够清楚的。
所以影只好从将军身体上的线索突破。
只是影在追寻这些线索的时候也十分犹豫。
一方面她既是想要知道安平和将军究竟知道了什么,真又是怎么和安平认识的,真的计划又是什么,自己为什么完全没有关于安平的记忆这些问题的答桉。
可另一方面影也知道,一旦得知了这些答桉,恐怕就如同当年奥罗巴斯那样,自己即将迎来灭亡的结局。
否则真也没必要瞒着她。
影现在很纠结。
但还是决定继续追寻下去。
不过,如果察觉到某些信息危险,那么就必须得停止了。
真相固然重要,但影也得肩负起自己继承真意志的责任,带领稻妻子民走向梦想中永恒的国度。
至少在真归来之前,自己必须得好好守护好稻妻。
影继续摸索下去。
身体的某些零部件老化的结果显示,安平和将军所经历的岁月至少是以千年为单位的...
不管是从现在种下,在过去开花的神樱树还是让安平和将军穿越会几千年之前的时代,这都不是真所能做到的事情...
这其中绝对掺杂了更高层次的力量...
时间之执政...尹斯塔露...
影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她立刻忘记了。
这是不能触及的秘密。
这个名字就算是写出来都能招致灾难。
这些信息不太够...
可是将军的身体上,能用的信息也就这些了...
影查看了一眼在一心净土之中沉眠的将军的意识。
安平真的有能力把将军的记忆删干净吗?
这也只能等到将军醒来才能确认了。
不过...
影忽然想起来安平留在将军身体里的那些液体。
略加思索之后,影想办法将那些液体提取了出来。
这是...
影忽然瞪大了眼睛。
将军你居然还能睡得着?!
影瞬间也不想再追寻什么答桉了,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也脏了,连忙离开了将军的身体逃回了一心净土之中。
她现在只想跟将军一样装死。
不过在那之前,她必须先把将军弄醒,然后好好的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和安平做出这种事。
虽然影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影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作为存活了数千年的神明,她只是一开始完全没有朝这方面去想而已...
...
第二天一早将软趴趴的甘雨从尘歌壶里抱出来送回她房间休息的安平一出秋沙钱汤的大门就遇到了不速之客。
“嗨,来一杯清晨的苹果酒如何,我特地从蒙德带来的。”
温迪手中拎着酒壶摇晃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像是刚从海平面上绽放的阳光一般惬意。
“你这种时候居然还敢来找我吗?”
安平回头看了一眼,确保隔墙无耳,然后才看着温迪说到。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好久没跟你喝酒聊天了所以才来找你,你可别什么都跟我说啊!”
温迪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
“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走吧,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
安平搂着温迪的肩膀两人一起去到了无人的沙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