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南御对白慕筱的情绪还是很敏感的。
见白慕筱的脸色很不好看,当即就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已经暴露了他的双腿没有问题的事实,再继续遮掩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他还因为下意识的举动惹白慕筱生气了。
再说了,他本来想要隐瞒的也是太子那些人,对白慕筱,他并没有要刻意隐瞒的心思。
所以本能的坐下过后,君南御索性起身走到了白慕筱的身旁。
他身形高大,在轮椅上坐着的时候,就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会儿站在白慕筱的身边,更是将那股子压迫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慕慕。”君南御沉声开口唤了一声。
白慕筱低头做烤鱼状,目光却不自觉的飘到眼前人的影子上。
他的影子高大得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莫名让白慕筱有种安稳的感觉。
君南御见白慕筱不搭理他,便坐在了她的旁边。
白慕筱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收了回来,一副不爱搭理的模样。
君南御没在意她的冷淡,目光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没事儿,这才松了口气。
“伤口包扎好了吗?给我看看。”君南御轻声开口。
他之前只来得及给她把药喂下去,然后就昏迷了,后面的事儿他一点都不知道,不过看白慕筱平安无事的烤鱼,他也已经苏醒过来,那毒应该是解了,没有大碍才是。
白慕筱闻言瞬间有些破防。
她偏过头瞪他:“你这傻子,就不会想想你自己吗?”
声音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君南御却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她话语间的关切,不由得一怔。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暗道自己想太多,然后道:“我既然能醒过来,身体也没有不舒服,就应该没问题。倒是你,那红蛇是直接咬的你,你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了没有?毒素有没有彻底的清理干净?”
有了早几天的经验,他们进山的时候都会备上一件干净的外裳,以备不时之需。
白慕筱先前那件衣服被君南御撕了袖子,她嫌难看,索性直接换了备用的衣服,君南御看不到她的伤处,这才着急。
“嗯,我自己就是玩毒的,自然不会疏忽,你别担心。”白慕筱不自觉的软了心扉,柔声开口。
君南御:“那我还是想看看,可以吗?”
白慕筱:“……”
无声的叹了口气,白慕筱将手伸到他面前:“看吧。”
君南御将她的袖子往上卷,露出了她的伤处。
此时伤口处用纱布包着,也没有渗血,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都说了什么都看不到了,还非要看,傻不傻。”白慕筱见状,不由得没好气。
君南御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将白慕筱的袖子给放下来,略带困惑的看了她一眼。
那带着迷惑的小模样,可爱得让白慕筱有些蠢蠢欲动。
就……很想抱着啃一口!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他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还是因为她现在彻底接受了他,所以就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了?
白慕筱感觉自己有毒!
她木着脸低下头,心里跟被火烧似的。
“我不放心。”君南御坐直身体,又道:“我的腿确实废过一阵,后来治好了。只是这么些年在外人的面前扮残废扮习惯了,也就没刻意跟你提起这事儿,不是要刻意瞒着你,你别生气。”
这个解释,白慕筱表示还能接受。
她轻哼了一声:“真是这样想的?”
“嗯。”君南御应了:“刚刚只是事发突然,身体的本能反应作祟,没有把慕慕当傻子的意思。”
君南御完美的察觉到了白慕筱不悦的缘由并开口解释。
白慕筱:“……”
就……感觉有被哄到,怒气也跟着跑没影儿了。
白慕筱对自己有些无语。
她这样是不是太好哄了?
可面对一个无论何时都将她放在第一位,都愿意为了她豁出命去的男人,她也是真的硬不下心肠来。
更别说,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在气什么,还主动开口解释。
“慕慕别生气了,好不好?”君南御扯了扯她的袖子,软声开口。
那眼巴巴看着她的模样,莫名让白慕筱想到了‘大狼狗’这个词。
她眨了眨眼,换了个话题,“你醒来之后,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君南御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凝神感受自己的身体情况。
下一瞬,他愣住了。
随后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慕筱,迟疑的问:“我的毒……解……解了?”
这些年来,他遍寻天下名医,却始终没有解掉的毒,就这么忽然的,解了?
君南御简直难以置信。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这毒伴随他一生的打算了,却不想,这毒竟这么忽然的就解了,忽然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嗯。”白慕筱淡淡的应了一声,故作随意的道:“你帮我吸毒的时候也中了红蛇的毒,那毒凶狠可怕,我虽然用解毒丹给你解了毒性,可是那毒性却将你体内原本的毒给唤醒了。”
“在你体内的毒苏醒的情况下,就只有两种方法能够解决,一个是想办法替你解毒,另一个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我怎么着也是个玩毒的祖宗,总不能看着你在我面前被毒死,所以我冒险用了红蛇的毒跟你体内的毒对冲,以毒攻毒,进行解毒。”
“也是你运气好,这么凶险的法子都没能要了你的命,反倒成功把你体内的毒给解了,真是得天眷顾。”
君南御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这会儿却是忍不住笑意。
他甚至不顾白慕筱手里还拿着鱼在烤,一把将她给抱起来,带着她连着转了好几个圈。
白慕筱被他这骤然的转圈举动弄得头晕眼花。
亏得她在头晕眼花之前手疾的将穿着烤鱼的木棍举高了,这才没有蹭到君南御的身上。
君南御完全没有他已经把人给弄晕了的自觉,将人放在地上之后,又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