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这他妈就很尴尬。
她估摸着全科加起来也就拿个三百分左右。
虽说她是自己堕落，没考虑要上大学这事。
但！
作为秦北F4的大哥，高考如此重要关头，要是比小弟几个考的差不是一星半点，这就...有点丢脸了。
所以，现在就是，他们四个手拉手蹦着进秦北大，把她给落下了？
她都能想到他们四进大学后，肖原野会顶替她，跟老王萧尤他们相亲相爱......
而她，真的成了学校老师常说，不要跟外面社会人学坏的社会大哥？
徐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徐集一直不吭声，萧尤好像认识到了自身的错误和严重性，跟着起身坐起来：
“徐集，我要不要......去自首？！”
徐集回神，捏着眉心作思考状：“你等一下！”
这事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静过了十几秒后，徐集试探：“那你能...占卜推算出下期双色球或者彩票的开奖号码吗？”
“什么？”萧尤不太懂什么双色球什么彩票。
徐集完全没了睡意，拿着手机钻萧尤下铺去，给他百度普及彩票双色球的基础，和下期开奖的日期等等——
萧尤听明白了，有点为难：“徐集，这.....这不太好吧？”
他作弊考试，实属别无他法，这顶多是犯错。
但预测开奖号码，涉及百千万的奖金，跟钱搭上关系了，那是犯法吧？
徐集知道萧尤是个善良的小公民，盘着双腿点点挪动挨近了些：
“我觉得，你这思维太直，你得换条路想！
就拿考题的事来说，如果说你公然在教室打小抄，那这肯定错了！
但占卜算卦这事犯法吗？
它不犯啊！
道行五术乃中华非物质文化传统的隗宝，占卜这个它是历史文化产物！
再说了，你为此也付出了努力呀，一背背通宵，还分享带动肖原野王锴这俩个二流子一块，要没你拉一把，这俩废物肯定出不来好成绩，到时候没接受文化知识的沐浴，将来进了社会那肯定是要挨打的，说不定还会犯罪......
我觉着，你这非但没错，还善良助人了，你是个好人啊！”
萧尤双眼发直，静静听着，欸？有点道理啊？
“那你说，我应该把题目都发出去，这样不是救助更多的人，大家都能上大.....”
“闭嘴！”
徐集的手直接捂人嘴上，阻止他危险的言论发出。
“有的时候，就不要想那么多，八大菩萨里面没姓萧的，你只要负责普度我就好，明白吗？”
萧尤眸子空滞了俩秒，随即长睫灵性轻颤：
“唔，好。”
众生与我无关，我只度你即可。
此起，有一姓萧的菩萨，目无众生，甚可为徐集二字，颠覆众生。
...
徐集终于满意，松开了轻捂萧尤嘴的手，转而摸了摸他束头顶的小丸子头，咧嘴笑得十分憨傻。
仿佛已经看到了彩票奖池里的巨额奖金在向她招手。
小道士要真有这本事，那她岂不是要暴发了？
徐集自己大概从没注意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轻眯弯起，好看极了。
他心有不可禁的沉沦陷入，片刻便痴了。
还是徐集揉捏小丸子的手法太过粗糙，木簪掉落，一头长发柔顺，顷刻披散了下来。
徐集捡起掉一边的木簪，眼看着萧尤垂散在肩处的长发，再见那本就绝美的倾城五官，莫名地更加撩人了。
头发扎起来，跟披散着，气质模样，似大不相同。
徐集刻意将头偏向一侧，把木簪递到萧尤手心，从下铺起来：
“你等一下，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萧尤拿着木簪，还没应，人已经抬步了。
他听着门响，一切静下来后，才敢放松躺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
他单手扶额，握着木簪的那只手跟着收紧了一番，嘴角扬着浅淡。
空气中，只得闻一声温柔干净的轻笑嗓音。
...
徐集离了不过十多分钟便回来了。
门响后，萧尤应声坐起。
徐集走近，递给萧尤一个黑色的发圈：
“用这扎头发比你的木簪好用。”
萧尤当然知道发圈这个物件。
只是碍于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女孩子才用的束发物。
如今徐集给的，他便接了。
只是随口一问：
“你从哪里找来的？”
这个点，校门旁边的超市早就关门了，而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只卖吃喝。
“你管那么多！”徐集耐性不好的臭毛病一下毕露。
考试前一天，住宿的男女都开始搬空了。
富家子弟终归是奢侈浪费的，很多值钱用惯的物件会带，比如电脑之类的。
但生活点滴的用具，都懒得打包。
这发圈，是她去女生宿舍拿的。
回来路上徐集才有点莫名无语自己现在的傻比行为。
她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去撬女生宿舍的房门，居然是为了找一条小皮筋！
对徐集的坏脾气，萧尤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全然免疫，露出一副感激的笑脸，说了句：
“谢谢。”
不管她怎么得到的，以前没人会在半夜快三点了，还出去为他寻一条发圈。
以后也不会有了。
...
俩只夜猫儿，窗帘一拉，一觉睡到快十一点才自然醒。
徐集眯着眼缝摸卫生间去，萧尤已经站在洗漱台前刷牙了。
见她进来，萧尤连忙喝了口水漱口：“我马上出去......”
徐集打了个困意的哈欠，脑子还没全醒，一声慵懒：
“不用。”
淋浴和马桶在里面，有隔离推拉门。
徐集进去，随手只拉了半扇门，裤子一脱，便坐在了马桶上......
外面洗漱台前的萧尤嘴里还有残留的牙膏泡泡，有些别扭地将脸偏向一侧，脸开始发红了。
很快，哗啦马桶冲水声响起，徐集紧跟着出来，站萧尤身边，挤了牙刷，一边刷，一边开始醒神......
旁边的萧尤眼看着洗漱镜里一高一矮的身影，突然想起师妮找他扣漫画的人设细节时，他说起，‘社会大哥’的个头，是要比他矮一头的。
师妮反驳，说什么来着？
几乎所有的受，都要比攻矮？
这样才能物理性的压倒攻掠？
萧尤低头，把牙刷重新放嘴里，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感谢师傅辛勤抚育，把他养这么高。
徐集有起床气，醒床比较难，半眯着的眼慵懒，全然不知身边放一百个心的萧乖巧萧天真，此刻已经偷摸摸的把她放在了矮受的位置上！
直洗了一把冷水脸后，徐集这才稍清醒些。
“宿管有说什么时候让你搬宿舍吗？”徐集漫不经心地问及。
“没有。”
萧尤脱口答完后，突然想起什么，立马改了口：
“估计今天就会来问我了吧？毕竟整个高三都已经毕业搬走......”
除了宿舍，他可没别的地方住了。
徐集有房。
萧尤那点小心思哟，完全没被徐集察觉，徐直直还特别仗义：
“你放心，一会我去找宿管阿姨聊聊人生理想，指定能让你捱到下个月整个秦北放暑假再走！”
萧尤：......
“谢谢。”
萧尤面无表情，心里甚至有点...
跟宿管阿姨聊人生理想他也可以，甚至比徐集更讨喜，真用不着她帮这个忙。
徐集：“不用谢，兄弟嘛，就是要两肋插刀！你不是没地方去，到时候放暑假了，我还能出卖一下我的身体，到九月开学前，秦北附中就是你家，这千亩平方，全是你家花园，你想咋整就咋整......”
萧尤：......
这该死的兄弟情谊！
...
俩人刚下宿舍楼，师妮和姜浅予已经在宿舍楼下的树下等着了。
师妮问到了萧尤还在宿舍，她以为高考已经结束，萧尤大概今天就会搬走，借口厕所来男生宿舍楼下等萧尤，跟他好好告个别什么的......
师妮拉着姜浅予走跟前来，徐集见着俩女生的眼神，便知是萧尤的小迷妹了。
她刚想退避之类的，没想到师妮上前来第一句就是：
“萧学长，你昨天跟肖原野表白了吗？”
她昨天跟萧尤发消息，一直劝他要勇敢跟喜欢的人表白......
师妮的直接让旁边的姜浅予瞬间尴尬羞耻，拉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师妮.....”
这话弄的不但是萧尤满是疑惑排斥，徐集楞了下后，反是一副吃瓜暧昧：
“原来你喜欢肖原野，怎么不早说，早点我还能帮衬着撮合撮合......”
萧尤难看了脸色，看着身边打趣调侃的徐集：
“你别闹。”
我喜欢谁，你还不清楚吗？
徐集眉梢一挑，知道萧尤不太喜这种玩笑，适可而止：
“你们聊，我门口等你。”
徐集还没走到多远，后头的萧尤已经追上来了。
“这就说完了？不约着中午吃个饭，晚上看看电影什么的吗？我瞅着那个叫师妮的女生可爱，她要追的是我，我指定心动......”
“嗯，那她挺幸运的。”
还好没喜欢徐集。
“嘿、你什么意思，胆子肥了？”
...
师妮站原地，目送着打闹的俩人身影，她有点纳闷了：
“不是肖原野吗？那他喜欢谁？”
姜浅予挽唇，从远处俩人的背影收回视线，淡淡一句：
“还不明显吗？”
师妮顿了俩秒，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瞪大了眼：“你说徐集？不是吧！”
姜浅予没再作声了，有些黯然地转身。
她初次的暗恋，终于止步于此了。
......
中午俩点左右，给江晚设的局，比她想象中发酵暴露的要快。
起先是一个没名气的路人号在抖音上曝光视频和照片，后不知是审核还是其他，被后台删除清掉。
随后很快，微博等其他平台重新开始上传，最终发酵的，还是江晚粉丝转载，最后完全收不住了。
江晚俩年来营造的清纯外廓，朝夕碎了一地。
不管是视频，照片，充斥着的低俗，每一帧都在透漏着江晚的欲女本色。
江晚被扔在了人潮拥挤的大街上，被人当众扒了衣服，浑身赤着，眼看着身边越来越多聚集的嫌恶非议......
接连打击，让江晚的身体及精神双重崩溃，再次进了医院。
正在追光网吧跟萧尤王锴他们五黑的徐集接连挂断了好几个徐国川以及江老太太的电话，最后，来电显示是江淮。
铃声响至第四声，徐集到底还是扔了鼠标，滑向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后，那边率先顿默。
徐集都能听到那边江老太太的催促：“你快说啊，让她来医院......”
江淮：“......”
徐集不耐烦了：“没事就挂了。”
“徐集——”
江淮连忙出声叫住，“.......阿晚晕倒了，身体状况很差，从国外紧急找捐献者献血，回来至少需要三十七个小时......”
江淮解释一大串，徐集打断：
“所以呢？”
江淮：......
他实在是难以启齿。
明明起先对徐集保证过，不会再让他们抽徐集的血，可现在......
“阿晚一直晕迷不醒，缺血会造成她大脑以及各个器官不能弥补的损害，所以能不能请你......”
江淮还是没那几个字说白。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对徐集来说，那几个说不说出来，已经没什么俩样了。
“你等着。”
徐集挂断电话后，再次拿起鼠标异动游戏人物，像是完全没这通电话似的。
肖原野王锴他们打得专注起劲，徐集手边没戴耳机的游戏白痴萧尤，倒是听见注意到了徐集难看的脸色。
貌似，徐集只有在打架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
医院。
病房内的江老太太徐国川和江淮都在了，江曼也在赶过来的途中。
焦急的等待下，他们终于等来了徐集。
可跟在徐集身边的，还有穿着警服的姚升。
徐国川率先出声：“徐集，你这是什么意思？”
报警做什么？
徐集吊儿郎当，无视徐国川摆出的严父脸色，先坐沙发上后，才敷衍作声：
“没事，你们别紧张，来医院的路上正好碰到姚警官巡逻溜达，听说江晚病了，特别着急担忧，非要跟过来看看......”
徐集这话，率先惹来身边姚警官的嫌弃不耻，但没有反驳，连吭声问好都没有。
他就是个供徐集使唤的工具人。
他都做好准备了，估摸着跟前俩次一个样，她只需要他身上的这身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