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帆的应答方式再次颠覆了柴胡的认知,一帆哥居然给情敌台阶下,也太大度了吧?
这时杨秋平突然接着将一帆的话开口道:“你们也知道我的学校没有很好,其实我也曾想考京都,考华清,我以前总以为自己有多厉害,总以为只要了重点高中,那两所顶尖的象牙塔就一定可以进去。但最后我还是妥协了,因为我没有办法战胜自己的惰『性』,也没有研究出适合我的学习方法,所以我只考了一所普通学校,然后去国外镀金……”
杨秋平在说这些话时很坦然,似乎她早已经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此时她的嘴角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国外环境好,同学好,老师也好,尤其是住宿条件特别好,两人间还有客厅、有厨房,我很高兴我有这样的大学生活,真的,但是当初那个做着名校梦的女孩,已经死了。”
“照你这么说,那我7岁的时候还想当画家呢!”柴胡放下了麻辣烫的塑料碗,“我的童年总结就四个字物质匮乏,画画还属于比较便宜的爱好,一支铅笔、一本本子就可以画了。我曾经在商店里见到有一本描画的书,里面有很多好看的彩『色』图画,每一张面都有一层薄薄的纸,可以透过去看到底下的画,方便初学者用铅笔临摹,但是太贵了,要8块钱一本,我妈没让我买,她说这是家里一笔没有必要的开支,所以二十一世纪伟大的画家柴胡,在1997年时,就已经死了。”
柴胡说到这里才意识到不好!怎么自己也被带进去了,这些话说出来的功效就是又帮鱼七圆了场,真是脑子进水了!
“鱼七哥哥,你呢?”杨秋平眨巴着眸子望着鱼七,那样水水的眼神让王暮雪瞬间坐直了身子,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呵呵,既然你们都说了,我也不怕说出来让你们笑。”鱼七不慌不忙道,“我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做实验,物理、生物、化学实验都喜欢,可能别人认为实验课没用,因为高考不考实验,但我就是喜欢,我经常偷偷跑去撬实验室的门,然后进去倒腾那些仪器,我还偷过学校不少浓盐酸和浓硝酸。”
“你想混成王水”蒋一帆立刻道。
王水又称“王酸”、“硝基盐酸”,是一种腐蚀『性』非常强、冒黄『色』雾的『液』体,是浓盐酸(hcl)和浓硝酸(hno)按体积比为3:1组成的混合物,它是少数几种能够溶解金物质的『液』体之一。
“对。”鱼七点头承认,“我喜欢用这东西对付教室里那些蟑螂和虫子,当然,主要是喜欢探寻未知的那种感觉,所以我曾经想过成为一名科学家。”
王暮雪此时已经捂住了嘴巴,尽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鱼七神『色』一灰,看着王暮雪认真道:“所以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曾经的科研梦,已经死了。”
王暮雪仍旧半捂着嘴,一手指着鱼七道:“你,科学家?”
随即指着柴胡:“你,画家?”
而后食指对着蒋一帆,“一帆哥你……染头发……”
王暮雪的肚子此刻笑得都有些抽,她无法想象将一帆留着一头黄『毛』,穿着破烂牛子裤的画风……所以她已经完全说不下去了,她甚至觉得这间办公室里的人好似之前亲手杀死的人,都是确实应该死去的人。
“那暮雪姐姐,你呢?”杨秋平歪着脑袋问道。
“你先让我……平复一下……”王暮雪明显还没缓过气,她腹部的抽动感让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痛。
“她想当侠客,没当成。”柴胡直接一句,“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宏伟了!”
王暮雪闻言立刻收住了笑容,用力一拍鱼七大腿,朝柴胡吼道:“怎么了?!干投行就不能是侠客了?!我告诉你,我王暮雪没死!我一直活着!”
“小雪……”王暮雪耳边传来了鱼七酸楚的声音,他将王暮雪的手仍回她自己的腿,道:“下次,拍你自己的。”鱼七的话音落下后,气氛不出意料再次陷入了尴尬。
王暮雪不明白,为何鱼七只有在两人独处时,才显得比较爱自己。
而顾全大局的蒋一帆所理解的是,今晚的话题未免有些沉重了,他自然能够洞悉鱼七话里最初的意思。
很多人,按时班、按时下班,做着应该做的事情,说着应该说的话,心理抱怨,但表面平静,那个当初喜欢折腾的他们,已经死了。
“我们每个人都会死,这是一个既定事实。”蒋一帆突然开了口,“但是有一句话是假的,就是我们每个人只能活一次。”
话音落下后,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蒋一帆身,此时电脑中的春晚节目已经变成了tfboys的歌曲《幸福成长》。
“我看到过一句话,一个人想在一个领域有所成就,需要七年的时间。假设我们能活到88岁,那么在11岁我们懂事开始,还有11个7年。如果我们愿意,我们可以尝试做11个不同领域的专家。所以柴胡,只要你愿意,你今生还是可以成为画家;秋平,你未来说不定考的不是京都华清,而是哈佛耶鲁;而鱼七,虽然你当科学家的梦想需要更长时间,毕竟这个职业需要……”
鱼七听到这里立刻摆了摆手,“我不当,有些死亡是必要的,我现在有别的目标。”
“什么目标?”王暮雪立刻转头问道。
鱼七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暮雪一眼,凑近她轻轻一笑:“我以后告诉你。”
鱼七那样的眼神没麻到王暮雪,却麻到了一旁的杨秋平,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于是赶忙转移话题道:“大家都来说说,你们今生做得最大胆是事吧!我先来,我杨秋平做得最大胆的事就是跳伞,3500米,跳伞!”说完她看向了王暮雪。
王暮雪对于鱼七今晚又是嫌弃她,又是装神秘,又是弄尴尬气氛的行为很是不满,于是正声会应杨秋平道:“我做的最大胆的事,就是拒绝用生命爱了我五年的男人。”
此话一出,鱼七闪烁的瞳仁都好似被冰冻了,只不过这种时间的停滞被柴胡瞬间打了断,“这算什么,我这么穷的一个人,连租房都租不起的人,我拒绝了三十万。”柴胡这话无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谁给你的三十万?”王暮雪立刻问道。
柴胡不知为何,他居然学起鱼七刚才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朝王暮雪一字一句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