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长公主府用过午饭之后,就和陆氏一起离开了。
而当天夜里,三个黑衣人秘密的无声潜进长公主府叶鸿昌的房间,将一只臭袜子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就是一顿爽快的狂殴。
叶鸿昌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居然晚上在自己的房间里,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等到第二日长公主看到凄惨等到极致的小儿子,当场就吓得昏死过去了。
后来请了大夫诊治,得罪腿骨被打断,虽说续接了骨头,但是也需要在榻上修养半年方才可以下床走动。
之后长公主就报了官,只是可惜,任凭官府如何的查探,始终是没有任何的线索,之后只能不了了之,虽说长公主为此差点没有将整座府邸掀翻,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叶瑖听说了此事之后,也只是笑笑,看来很多事情真的不用自己太过担心,他的小妻子也绝对不是所谓的良善之辈。
不过这样就好,他的妻子恣意的活着就好,不用忍受别人的任何侮辱。
不过那个叶鸿昌居然敢在媚儿面前吟些淫词艳语,如此就让他躺上一年半载,未免也有些太过便宜了他。
就等他好了之后,再打上一顿就是了。
时间转眼进入八月,周媚正准备在府里好好的过一个中秋佳节,也已经通知了周家上下,今年让他们一起来府里,两家凑在一起过。
但是这天初九一大早,孙英就急匆匆的跑进来,对周媚道:“王妃娘娘,宫里寿康宫的总管刘公公在外求见。”
“寿康宫?可说是何事了?”太后宫里的太监总管来求见她,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静贵妃的胎儿有难。
果然孙英回道:“听说是静贵妃胎位不稳,今儿突然间早产,如今太医以及宫里的接生嬷嬷都是束手无策,然后就听说王妃娘娘医术超群,太后就派遣刘公公前来。”
她也没有多想,毕竟是太后口谕,而且还派遣了寿康宫的大太监,若是不去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被马车吧。”
“是!”
换好衣裳之后,周媚就带着良辰美景往宫里去了,身后还跟着骑马的刘公公。
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来到寿康宫,就看到正殿之上,皇太后正脸色铁青的坐在首位,低头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和女医。
“妾身参见太后娘娘。”
“九皇婶无须多礼,快进去看看静贵妃吧,听闻九皇婶医术超群,颜儿那还自己如今难产,还请九皇婶出手相助。”
“若是静贵妃命不该绝,妾身必定会竭尽全力的,不过在进产房之前,妾身还要说一句,若是倒是真的出事了,太后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保孙儿。”如今皇上还没有一子半女,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皇长子,她要养在自己身边,以后就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体内依旧留着他们陈家的血脉,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以后让容贤妃诞下皇嗣,陈家才算是真的完了。
听到这句话,周媚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能得到这个答案也是很正常的,无关于心狠与否,皇室历来都是如此。
跟着一位嬷嬷走进后殿,在二殿的左偏殿内,静贵妃此时正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她知道这个孩子怀上的不顺利,怀孕期间虽说一直都住在寿康宫,但是逢初一十五,那些个女人还是会出现在这里,如今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有孕,不说是皇后,就是容贤妃都容不下她,所以她尽量做到少出门,平时也都是和太后一起用膳,谁想到还是动了胎气,如今孩子只有七个月,距离生产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这生下来到底如何,她真的是无法想象。
但是她拼了这条命也会把孩子生下来的,只要生下来她就有希望,她绝对不能看着于青霞继续风光下去,她是陈家的千金,身份何等的尊贵,岂是于青霞那种侯府庶女能比攀得上的,皇上就是有眼无珠,居然能捧着那个空有相貌却一肚子恶毒心思的女人。
推开殿门走进去,屋子里那股难闻的味道就窜进鼻翼,偏殿里站了不少的人,有宫女,有女医,也有太医,而正守在床前的接生嬷嬷正在不断的呼喊着让静贵妃深呼吸。
她径自走上前,看着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陈汐颜,枯瘦如皋,似乎没有半点孕妇的丰润美感,很显然她怀孕的时候心里思虑极深,恐怕是寝食难安,能活到现在也当真是不容易了。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看到周媚,陈汐颜快速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眼神惊惧。
周媚没有说话,而是坐下来,握着她的手腕为她诊脉,好一会才收回手,看着旁边的接生嬷嬷。
“脐带缠住了胎儿的脖颈,这样就算拼命生下来,也是一尸两命。”这里可不比现代还有剖腹产,若是真的开腹取子,母体必定是无法存活。
接生嬷嬷看着她,很是为难的点点头,“王妃娘娘说的是,脐带确实是缠住了小皇子的脖颈,如今又动了胎气,若是不敢进想办法,恐怕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她听完低头看着陈汐颜,轻声问道:“你也听到了,若是继续下去,你们两个一个都活不成,进来之前我问过太后了,她说保孩子,你的意思呢?”
陈汐颜的瞳孔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瞪得很大,扩散的似乎要失去神采一般,眼底的挣扎,周媚也没有错过,很显然她想活,但是也舍不得腹中的孩子。
“我不能死,孩子我也要,你救救我们。”
只是她刚用力的说完,那边的接生嬷嬷就低呼道:“羊水破了,这可如何是好?”
“羊水一破,若是不敢进做决定,孩子就会在你腹中憋死,贵妃娘娘还是早做决定的好。”周媚淡淡的说道。
她的心里也有一些悲哀,若是可以的话,她也会让她们母子平安的,只是莫说条件不达标,就算是真的有了那些高科技的医疗器械,她也无法保证可以直接上手操作,她会诊脉,会开药方,但是却不会开刀,只是今天的剖腹取子,她倒是有七八成的把握,自己已经做了母亲,看到这种情况心里还是会有些酸涩,但是这种情况,太后已经说了保小不保大,她就一定要保住孩子,只是如今还未满月,以后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陈汐颜无力的闭上眼,此时心底的痛苦似乎压抑住了生产时的剧痛,而清澈的泪水顺着惨白枯瘦的脸颊滑落下来。
“本宫不甘心,本宫还没有看着于青霞那个贱人被皇上厌弃,如何能甘心闭上眼,若是本宫死了,孩子可怎么办?她还没有满月。”
周媚心里惋惜的叹口气,终究只是个孩子。
“就算你保全了自己,孩子没了,你在太后面前,也会失去宠爱,你觉得就凭你能搬到容贤妃?但是若留下孩子的话,太后必定会亲自养在身边,皇上就算是再宠爱容贤妃,也不会不敬自己的亲生母亲,再说这还是长……”
只不过是个长公主罢了,前些日子似乎是听闻静贵妃怀的是皇子,刚才她诊脉,察觉到的却是女婴,着实诡异,看来这背后定然也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倒换性别,绝对不是叶瑖授意。
亦或者背地里又是容贤妃搞的鬼?或者是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也说不定。
好长时间之后,陈汐颜终于睁开眼,看着那四个接生嬷嬷道:“保孩子。”
听到她说完这句话,周媚这才站起身冲着几个嬷嬷点点头,道:“你们尽量吧,务必要保住孩子。”
几个嬷嬷点点头,然后这才开始着手准备接生。
她没有守在旁边,只要最后能保证孩子活下来就好,再说她是不喜欢陈汐颜,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当然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到时候等孩子生下来,她会尽力医治陈汐颜,不过对于结果她真的没有太大的信心。
其实剖腹取子最开始她是准备实施的,只是忍住了,若是被外人得知她这么做,那风言风语不是周媚可以承受的,眼神也同样如此,她还要看顾着自己的儿子健康长大,不能让他受到牵累。
如今做了母亲,才明白自己爹娘当时的难处和顾忌。
帷帐内,渐渐有血腥味蔓延出来,而陈汐颜的嘶喊声,似乎也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彻底的失去了声音。
而就在此时,她听到里面有些慌乱,紧接着就是清脆的拍打声,然后才是几声微弱的呜咽声,她就知道,孩子是生下来了,只是早产儿,还不会哭。
七活八不活,也许这也是天意,也犹未可知。
“王妃娘娘,是位……小公主。”接生嬷嬷抱着孩子出来。
周媚点点头,“清洗一下,待会抱出去给太后看看。”
“是!”
她举步走进帷幔,就看到身上披着鲜红绸被的陈汐颜已经奄奄一息,走到旁边太医搁在桌上的药箱前取出一枚银针,然后走到陈汐颜面前,在她头顶的穴位上扎下一针,下一刻就看到她已经悠悠的转醒,只是精神已经差不多完全的涣散,眼神也处在游离的状态。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周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陈汐颜努力的将视线的焦距对准在周媚的脸上,还一会才裂开一抹笑容,“周媚,若是曾经我不得罪你,现在我是否还能活下去?”
周媚被这句话逗笑了,原来她以为自己不出手相救,是因为两人的宿怨?
“救不了,就算我医术比太医院的太医好一点,但也不是神仙,你如今因为早产,胎位不正,生产之后是血崩,神仙难救。”
“……原来是这样,好在孩子没事。”她幽幽的说道。
“这也说不好,她现在很虚弱,刚生下来甚至还不会哭,以后能不能活到成年都犹未可知,而且我看着孩子似乎身子很不稳定,你孕期服用的安胎药,恐怕也有被人参杂进别的东西。”
“是什么?”似乎回光返照似的,陈汐颜半撑起身子想要拉着她,却终究是身子毫无力气,软软的瘫倒在榻上。
“还没有诊脉,无法得知。”
“一定是于青霞,一定是她。她嫉妒本宫有了身孕,而她日日承宠却始终没有消息,她就是见不得本宫好,那个贱人。”
周媚没有说话,至于是不是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也不想掺和进后宫的这些事情中来,免得没事惹得一身腥。
“王妃娘娘,以前本宫不懂事,对王妃娘娘多有得罪,但是如今本宫命不久矣,还请王妃娘娘看在您也是做了母亲的份上,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不求他以后继承皇位,只要他能平安长大就好。”
看着她哭泣的脸,不复曾经的娇艳如花,总觉得世事无常。
“不是皇子,是位公主。”
“公主?不可能,明明太医诊断的是皇子,怎么会是公主?难道……又是她?”陈汐颜的声音有些破裂,脸色也狰狞起来。
周媚无奈:“就算是公主,也是你的孩子。”
陈汐颜却流泪摇头,感觉到双腿间,那止不住的汹涌之意,而自己的意识似乎也越来越涣散,她就知道自己真的挺不过今日了。
“是,就算是公主,也是我的孩子。”她喃喃低语道:“王妃娘娘,求您把孩子抱来让我看最后一眼吧。”
这个要求再简单不过了,周媚自然是不能拒绝。
随后她小声叮嘱了陈汐颜的宫女,让她去外面把孩子抱来,那宫女就福身离开了。
这一去,就是好一会才回来,而随后跟来的还有寿康宫的管事姑姑。
进来之后,管事姑姑冲着周媚福身之后,就上前把孩子轻轻的放在陈汐颜的身边,她则是含泪强撑着支起身子,看着躺在身边襁褓里的孩子。
她是那么的小,似乎只有自己的手掌大,那么的瘦弱,还黑乎乎的,脸上还有细细的胎毛,头上的毛发也是很稀疏,虽说她觉得很丑,但是却也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崔姑姑,请您告诉太后娘娘,孩子的乳名就叫安宁吧,我希望她一辈子平安康宁。”
管事姑姑福身道:“贵妃娘娘请放心修养,奴婢一定出去就和太后娘娘说一声。”
“嗯!”她闭上眼,重新躺下,“抱她出去把,以后安宁就劳烦崔姑姑多多照顾了,这几年颜儿多亏着太后和崔姑姑的教导和爱护,以后颜儿不在了,还请将安宁当成颜儿吧,告诉母后,是颜儿不孝,无法继续在母后身边尽孝。”
崔姑姑被这种近乎生离死别的场面给生生的催下眼泪,赶忙捂着嘴连连点头,然后就抱着安宁公主离开了偏殿。
之后,周媚挥挥手,遣退了殿内的所有人,独留下她自己和陈汐颜。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陈汐颜半睁着眼睛,眼神似乎没有看着她,而是透过她看向了别的地方。
“其实公主也很好,若是皇子的话,你们陈家就真的要被满门抄斩了。”
“你这是何意?”陈汐颜不解。
抬手按在她的脉搏上,察觉到脉象越来越虚弱,她这才继续说道:“陈家已经在大燕朝耸立近四十年,权倾朝野,如今皇上虽说见他们全部革职,也虢夺了国公府的封号,但是你真的以为皇上会甘心?他年轻,正因为年轻才血气方刚,就更加的容不下陈家这个外戚独揽朝政,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家垮了,朝臣全部都依附向当朝宰相,他也许是想着趋虎吞狼,但是狼被虎吞了,反而却让虎更加的壮大。”
“我不懂朝政。”
“这没关系,只要你懂一点就可以,皇上这一辈子只会有安宁这么一个公主就足够了。无论是皇后还是容贤妃,都不可能再生下皇上的孩子,你是否可以安息了?”
谁知道,陈汐颜被这句话弄得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我不明白。”
周媚因为这句话,静静的看着陈汐颜很久很久,就到陈汐颜想要抽回手,让她回过神。
好一会才听到周媚轻声道:“也许你真的不懂。”
“周媚,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她反手攥住周媚的衣袖,很用力,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我想说的是,皇上龙根有损,是无法孕育子嗣的。”
陈汐颜被这句话吓得大骇,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她双眸充血似的,恶狠狠的盯着她。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若是真的如此,她的孩子是哪里来的?
那一日,明明是皇上,明明就是皇上,他唤着自己的声音明明就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温柔,虽说让她很狐疑,但是他明明就是皇上,身上的龙涎香,腰间的九龙玉佩,明明就是皇上。
可是若是真如周媚所说的这般,她又有四五分的相信。
否则的话,宫里这么多的女子,缘何没有一人怀上龙嗣,皇后且自不提,于青霞可是每月有二十天侍寝,为何却至今没有任何消息?这根本就是让人怀疑的。
假如皇上真的无法生育,那么倒是说的通了,可是安宁到底是她和谁的女儿?
想到这里,陈汐颜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直接一口殷红的血迹,吐在自己的胸口。
周媚从旁边去过一块白色的棉帕,给她拭去唇角的血迹,笑道:“不用想那么多,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于青霞暗中将手掌伸向朝廷,早晚有一日,她会自食恶果的,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死不瞑目。”
陈汐颜颤巍巍的伸出左手,指着周媚,好久才吐出五个字:“你,好狠的心。”
说完,手臂轰然落下,整个人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她扯开被攥着衣袖的右手,重新取过一张帕子,擦拭了一下双手,然后给她盖住那张苍白的脸,这才撩起裙裾,慢慢的走出偏殿。
正殿里,太后和皇上坐在上首位,而叶瑖则是静静的坐在下首。
见到周媚出来,叶瑖起身走到她面前,问道:“静贵妃如何了?”
周媚轻轻摇摇头:“静贵妃原本身子就很羸弱,再加上怀着公主,心思焦虑,身子底子早已经垮掉了,如今再加上难产,能平安的把公主生下来,已经是皇天庇佑了,虽说我也施针了,但是还是薨逝了,再看到静贵妃孕期都如此消瘦如骨般的样子时,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说完,还冲着上首的两人微微福身道:“请太后和皇上节哀,至少静贵妃走的时候,已经留给了小公主最好的名字。”
太后在那边似乎瞬间苍老了很多,眼神看向旁边崔嬷嬷抱着的婴儿,点点头:“哀家已经听说了,好像是脐带缠住了安宁的脖颈,以至于才发生这种事。”
太后一说完,旁边响起一道娇娇软软的声音:“贵妃姐姐还真是命苦,好容易生下长公主,却已经是天人永隔。”
周媚隔着叶瑖看过去,就见到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一身淡粉曳地宫装,脸上也是施着淡淡的脂粉,即使如此,依旧让所有人无法忽视。
若是周媚是惑人的妖精,她就是那九天之上的瑶池玄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给人以不可亵渎的高贵之姿。
周媚心中暗叹,数年不见,这个女子果然已经是如此的天下绝色了。
段皇后看向上首的皇上,问道:“皇上,既然贵妃妹妹已经仙逝,安宁公主该如何安置?”
皇上淡淡的看了一眼段皇后,然后才看向那边的容贤妃,道:“依皇后之间又当如何?”
听语气,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那所谓的公主。
段皇后眼中隐有怒气一闪而过,但是唇角的笑容依然高贵雍容,“依臣妾之见,自当是陪在母后身边的,只是母后,安宁公主这尚还没有满月,想必身子是有些不妥的,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会很劳累,臣妾的意思是先让臣妾看顾一年半载,等安宁公主身子稳定下来,再送到母后宫中,母后觉得如何?”
陈太后看着段皇后,笑着点点头,她对于这个皇后是很满意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她还没有诞下嫡子,但是自己的儿子她也是了解的,除了初一十五皇上是歇在乾清宫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赖在娴雅宫,别说这个容贤妃她还真的动不得,上次就因为这件事,皇上就差点没有和她闹起来,有比较才有高低,容贤妃如此狐媚,这相貌端庄的段皇后,自然就让陈太后颇为心疼。
“皇后这份心,哀家明白,只是皇后整日里还要打理六宫事务,身边再多一个孩子,岂不是闹腾,哀家虽说比不得你精力好,但还是能照顾的动的,再加上宫里还有崔嬷嬷,足够了。倒是皇后,你也别只顾着宫里的这些妃子,还是要调理好身子,早日为哀家诞下嫡孙才好。哀家知道你是个好的,若是不放心,每日里就来哀家这里坐坐,这皇家长幼始终是比不得嫡庶。”
段皇后站起身微微福身,轻声道:“是,臣妾多谢母后疼爱,那每日里臣妾就来母后这里坐坐,帮着母后看顾着安宁公主。”
“好!”
这边说完,陈太后又看着叶瑖夫妇道:“这眼瞅着都要用午膳的时间了,不如皇叔和皇婶就留下来和哀家一起用吧。”
周媚却福身拒绝了,她怕和太后一起吃不进去。
“多谢太后美意,只是府里只剩下珵儿那孩子,若是没人看着恐怕会不好好用膳,妾身就不多留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本来她也不想留下这二人,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之后两人就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叶瑖看着她兀自沉思的表情,问道:“静贵妃真的是难产死的?”
“嗯,只是不那么单纯就是了。”周媚看着他,轻声道:“她的安胎药我怀疑是被人下了药,只不过药效不重,于她无碍,但是孩子却恐怕活不过两年。”
若是舍弃孩子,她还不至于现在就死,但是这一生产,失血过多,再加上身子本来就虚弱,她真的是十死无生。
“曾经我答应过师傅,即使要报仇报怨,也绝对不会用医术害人。”
叶瑖却笑道:“怎样都无所谓。”
“你好随便,不是爱民如子吗?”周媚深深的不齿,和他混的时间久了,总觉得这个人就是生错了皮相,明明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却偏偏好似炼狱里锤炼出来的恶魔,冷血的可怕。
不过,她很喜欢就是了。
“就算是爱民如子,媚儿也不能不给本王生孩子。”话说这些日子他都很努力的播种了,怎么妻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媚儿,你是不是又服药了?”
周媚冷着小脸点点头:“没错,现在珵儿还不到两岁,你就又想着让我怀孕,我不同意,至少要等到珵儿七八岁的时候才可以。”
“三岁就可以了。”七八岁,那也太久了吧?他现在很希望有个像她这般的女儿疼爱着。
“五岁,不能再早了。”
“好吧,那就等到他五岁。”所以儿子你可要快快长大,否则你的妹妹是遥遥无期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还没有下车,就看到一个小豆丁坐在府门前,双手指着下巴,正左右打量。
“珵儿,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周媚好奇的问道,难道不是等自己的?
叶珵抬头看了周媚一眼,然后继续驻着下巴四处看着,旁边的孙英则是上前笑道:“王妃娘娘有所不知,今儿王妃离开不久,唐师傅就送来一只从西域带回来的白色小长毛犬,世子别提多喜欢了,只是先前世子去给小狗找吃食的时候,那小狗就不见了,如今府里的护卫已经到处去找了。”
周媚这才恍然,想想时间,可不是唐师傅已经回来了。
而且年底最后一次商队出行,陈硕好像也要跟着去,到时候和唐师傅说一声,让她带着陈硕一起出去历练一下。
弯腰将儿子抱起来,就和叶瑖往前殿去了。
“别在门口干坐着了,相信很快就会找回来的,先用午膳。”
叶珵眼巴巴的被母亲抱着往府里走,他则是抱着周媚的脖子,眼神殷切的看着门口,希望那小白狗下一刻就能出现。
“娘,小白不会丢了吧?”
周媚脚下一个踉跄,然后就被叶瑖扶住,接着儿子就被他饱了过去。
“小心点。”叶瑖叮嘱道。
周媚无语,小白?你以为你是蜡笔小新?
中午在前殿用过午膳之后,叶珵死活都不肯去午休,即使两只大眼睛已经迷迷糊糊的睁不开了。
“娘,小白还没有回来吗?”叶珵趴在周媚的怀里,这已经是问的第九遍了。
“还没有,小白定是躲到哪里睡觉去了。”周媚无奈,这个熊孩子,自己的娘若是出去不回来都没见他这么担心的睡不着,难不成她连狗都比不上?
想到这里,又暗自叹口气,看来真的是累了,居然和狗吃起醋来了。
这边说着,外面孙英就抱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进来了,然后就听到怀里的东西“汪汪”的叫起来,叶珵顿时如同打了激素一般,从周媚的怀里窜出来,上前就从孙英怀里接过白色的小狗,而她这才看到那所谓的小白,居然是一直萨摩耶,话说唐师傅还真是厉害,居然能找到这种小狗,虽说现代很常见,但是这里是古代,波斯猫都很稀少,何况是萨摩。
“珵儿,小白身上很脏,去找秋书和冬画给它洗个澡再抱着,晚上不许抱上榻,否则娘不介意把它扔出去。”
叶珵听闻,顿时很不高兴的撅起小嘴,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
“珵儿知道了。”
“哪里找到的?”周媚问孙英。
孙英笑着道:“好像是躲在后花园去了,还是中午用过午膳的江庶妃路过才发现的,然后就差人送来了。”
“春琴,去挑两件首饰给江庶妃送去,谢谢她把小白送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找到了小白,叶珵也就不坚持了,抱着它就往自己的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