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梨用力握紧拳头,试图缓解手掌的疼痛,心里头嘀咕:下次得换个棍子来抽,不伤手。
“打完了?”陆醒云起身,微微挑眉,“来来来,擦擦手。”
说完递上一块湿纸巾。自己绑定的对象果然是最强悍的,好运一路尾随到现在。
“你不同情薄子衿么?”元青梨不喜不怒,随口问了句。
陆醒云余光睨了眼薄子衿,缓缓吐字:“该!”
但字音落下,他又疑惑道:“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如此生气,比昨天那个客人追求你还气。”
元青梨深吸了口气,将薄子衿借刀杀人的行径一一披露出来。
陆醒云:“打得好!是我,我也生气。”
方知有抱着双臂靠在墙上,从见面起,除了必要的时候,这人就喜欢站着,大概和以前瘫痪过有关吧。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冰冷,看到元青梨的身手,不屑一顾。
这种手段,在他的世界,活不过两日。
此时,薄子衿方才将垃圾桶摘下,原本帅气的总裁此时和发配从军边疆还被顺路扔臭鸡蛋烂菜叶的犯人没什么两样。
薄子衿的胸膛不住起伏,这口气,迟早得讨回来。
墙壁上第二盏灯已经亮起。
送单的任务完成虽然略难,但总体而言他们还是满意的。
薄子衿视线冷冷扫向元青梨,等到任务结束,必定要找这个女人算账。
想到元青梨被自己暴打跪地求饶的场景,总裁忽然嘴角带笑。把其余人都吓了一跳,莫不是这人有受虐倾向?
小插曲过后没几分钟,屋外传来轰隆的挖掘机声响。
一个身影自门外转进,步伐沉重,像是拖拽着一条沉沉的,黑色影子。
温芋宁出现在门口,众人吓了一跳,更多是惊诧。
天微亮,晨曦的光裹挟几分冷意翩然而至。
风涌入敞开的大门,携带淡淡的腥气逡巡在众人鼻间,亦有几分难以分辨的花香,不知从何处荡漾而来。
“温芋宁,你这是怎么了?”在场唯一会主动社交的家伙——陆醒云,率先开口。
温芋宁拎起架在手臂上的粉色外套,上面浸染了不知多少鲜血,忍住恶心,扯了扯嘴角。
“本小姐独自送了一个人头订单,这个头还一直流血的那种。哼,也不是什么难事嘛。”她微微昂起头,面色有些苍白,眼中矜贵傲意却夺目明亮。
换作平常,元青梨大抵是会为她拍手叫好。
可现在,她只觉得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诡异。或者,称之为不安。
“我们这两天见到的这座城市的居民,大部分都是骷髅。像我们一样的人,寥寥可数。”
方知有难得接话,眸光幽暗:“不错。夜间我偷偷……咳,我出去闲逛时,也极少瞧见有血肉之躯的人。”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骷髅,这个问题先存疑。”陆醒云说道,“送人头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在我们那儿,没有安头手术……人没了头,根本活不了。”
薄子衿沉思中,似乎有什么念头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想要抓住,却又陷入茫茫迷雾之中。
答案,沉入渊底。
元青梨走到温芋宁身边:“你送单的时候,还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本小姐可是很厉害的,手术室里那个医生装不上头,还是我帮的忙。”温芋宁语气颇为得意,“就是现在还有点疼。”
元青梨微微一笑:“那你真的很厉害。”
话落,不过瞬息间。
元青梨猛地抓住温芋宁的手腕,反扣在她身后,目色骤冷:“你是谁!这具身体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