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那次之后方鹤行没有再邀请莫皎私下里说话,安稳度过几日,古自渡才回到古家。
古自渡归家时,莫皎隐匿气息在一行人看不到的地方观察,发现他们身上有暗灵气留下的残余气息,若只是去过灵矿,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暗灵气,即使那么多天还会有残余。
古雪成早早被古自渡叫去问话,此时莫皎独自坐在屋内沉思。
无人时降真就会溜下莫皎的手腕放松放松,瞳厄也时不时出来讲讲当魔神的好处。
往日莫皎惯是会与它们打趣,但此时她眉头紧锁,思索着整个阔荥大陆哪里会有如此强大的暗灵气。
“你来古家不是为了碎星枝吗?”在莫皎脚边走了一圈,瞳厄跳上她的膝头。
碎星枝三字成功打醒了还在思考中的莫皎,她懊悔地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多谢提醒,”莫皎帮腿上的瞳厄顺了顺毛,“碎星枝重要,但古家的阴谋同样重要,娘亲与家族,我一样也不能舍下。”
“还是不要把自己逼迫的太紧,将近十年的密谋,岂能让你一朝一夕就勘破?”降真用尾巴尖扫了扫莫皎的手背,让她循序渐进,太心急反而会露出马脚。
莫皎点了点头,最近她也感觉自己太过急于求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面想着碎星枝,一面想着古家的暗灵气,莫皎忽然思维清晰了起来。
“先寻碎星枝,或许在此期间可以发现什么其他线索。”莫皎将自己的计划与两兽说,两兽点了点头。
“可是古家密室如何寻找呢?”莫皎皱起了眉头,想来密室应该由古自渡掌管,但是从哪里做突破口却让她犯了难。
瞳厄时扭动了一下身躯,莫皎将它向内推了推,以为它要掉下去了,看莫皎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它只能直说:“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皎低头看向它,它继续道:“你可以从古雪成下手,身为古自渡唯一血脉,还是古家继承人,知道密室在哪很容易。”
降真听此已经溜到了莫皎的手腕上,它预感接下来有一场无声的硝烟。
显然瞳厄没有意识到莫皎已经沉下来的脸色,继续滔滔不绝:“既然他好女人,你幻化的有些姿色接近他就行了…”
下一刻瞳厄又感受到久违的悬空感,它又被提着丢出了门外。
之后古自渡召集了古家所有长老,针对供奉问题做出分配与明晰,莫皎的供奉与古家直系长老齐平,方鹤行也是同样如此。
本次集面方鹤行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试探莫皎。
又到了万籁俱寂之时,莫皎还在思考着碎星枝与古家秘密进行的事项。
冷不丁的她想起了当时在吴盟对战的死人傀儡,好像与魔修对战结束后,成群的死人傀儡消失了,能到哪里去呢?
“你说古家会不会在私自炼制死人傀儡?”莫皎转头对盘在枕头上的降真问道。
降真只抬了抬头没有说话,莫皎就知道它的意思,不无可能。
一想傀儡,莫皎脑中忽然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此时她与降真对视一眼,有东西在她脑中炸裂开来。
“当初我在灵矿甬道出神被你唤醒的时候,是不是发出了声音?”莫皎急切地询问降真。
降真点了点头。
“当时身边是不是有开采灵矿的人?”莫皎再次询问,降真又点了点头。
脑中有什么东西清晰起来,开采灵矿的都不是凡人,既然她无意之间发出声音,那么一定会被人察觉,可是到她离开也没有人发现她。
那么当时在她身边的不是活人,是傀儡!
或许不止她身边的人是傀儡,可能整个灵矿的人都不是活人。
莫皎被自己的分析吓到,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最靠谱的分析。
至于真伪,需要莫皎再次进入灵矿地考察。
古雪成的进步获得了古自渡的夸奖,所以准许他放松一段时间,莫皎由此得到了清闲,通过古雪成,莫皎知道方鹤行也不在古家,于是她用闭关作为由头,将自己的院子下了禁止,离开了古家。
一边向灵矿行进,莫皎一边用纸笔画出行进路线,打算此次探寻后将灵矿的位置公布出去。
如此行进浪费了一番时间,终于在第五日到达了荒凉的西北部。
四下无人,莫皎撤去了斗篷。环顾一周却发现没有进入阵法的方法。
忽然有道裂缝出现,一个人走了出来,张望着不知在等谁。
莫皎躲在废弃的房屋后面,观察出来人的一举一动,发现那人只是在原地徘徊,并没有离开。
莫不是会有什么人过来。莫皎心下泛起嘀咕。
可古自渡刚离开不久,还会有谁来这里呢?莫皎缓缓向后退去,直到退到废弃屋舍的外围,没想到这里竟然地势颇高,下方还有些稀稀落落的村庄。
这时莫皎才听到一间废弃屋舍后面有啜泣声传来,她慢慢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就看到一个绿罗裙的少女提着半人高的篮子哭泣。
忽然看到莫皎,少女连忙擦了擦眼泪,有些警惕地看向莫皎。
莫皎打量女子一圈,发现她只有练气两层的修为,但一张脸庞颇是清丽,现在挂着泪水像是一支被打湿的玉兰花。
“你是…是谁?”因为哭泣少女说话有些微微颤抖。
不想吓到少女,莫皎放柔了声音:“你不要怕,我只是迷路了,想问问这是哪?”
听到莫皎是迷路,少女确实神情放松了些许,之后她向莫皎介绍道:“这里是果子村,虽然叫果子村但是很荒凉,根本就没有果子,所以…你能离开这里就尽早离开吧。”
没想到少女这么极力让自己离开,看来这里的事村中的人应该多少知道些,不过自己就是为此而来,怎么会轻易离开。
“无妨,冒昧问一下,姑娘为何在此处啼哭?可是有什么难事?”莫皎多少猜到她哭的原因与灵矿有关,于是循序渐进的询问。
少女咬着下唇,神情很是纠结,看了看下面的村庄,又看了看莫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瞬间泪水又留了下来。
“我本来要去前面送饭,可是现在家里的父亲重病,请郎中要去很远的镇子,我怕等我回来再去镇子的话,父亲会…”一句话说不完,少女就泣不成声。
莫皎挑了挑眉,她当然能看出少女多少有些演的成分,恐怕家中也并没有什么重病的父亲需要她请郎中,不过既然她要去灵矿,自己正好可以借她的身份。
于是莫皎也装作很是同情她的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帮你去送吧,你也好早点请人治病。”
少女眼底的喜悦立刻浮了上来,当下就将篮子塞给了莫皎,生怕她会反悔,给莫皎道谢后少女就急忙跑开了。
莫皎掂了掂篮子的重量,里面应该都是满的,有人来送饭,说明开采灵矿的还有活人,但这些饭量显然不够全部开采灵矿的人食用,那么里面的确有很大一批傀儡。
望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少女,莫皎叹了口气,真是人心难测啊。
于是她服下幻形丹,换化成少女的模样,提着篮子略显艰难地向灵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