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霞懵了。
彻彻底底的懵了！
当然。
和她相比。
李阳也好不到哪去。
他对眼前的一幕，完全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秦五爷告诉他，他们曾经是李先源的仆人，李阳这才稍稍弄清一点门道。
“老先生是我爷爷以前的仆从？”李阳看着眼前被他搀扶起来的秦五爷，神色带着几惊讶的问道。
“是的……”秦通点了点头，然后他有些尴尬地说道：“不过说来惭愧，虽然老夫和我们秦家一直都自认为是老主子的仆从，但老主子却并不认我们。”
“爷爷不认你们？”
“嗯。”
秦通点了点头。
然后，他开始告诉李阳，秦家和李先源的过往。
原来，当年秦家差点有灭族之灾，得亏李先源出手，才保住了秦家，后来，李先源为了帮助他们，还教了他们一手风水堪舆之术，让他们秦家最终得以稳固。
所以，秦家为感念李先源的大恩大德就想奉李先源为主。
他们想一辈子伺候李先源。
但可惜……
李先源拒绝了。
“我爷爷拒绝了？”李阳眼眸微瞪。
在他看来，这秦家可是锦州市的一尊庞然大物，他们的实力庞大，纵使是司徒家，还有那些警察们都畏惧万分。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臣服，自个的爷爷竟然拒绝了？
李阳简直难以置信！
“嗯。”秦通点了点头，悠悠道：“老主子说，他救我们，只是随手为之，并不需要我们报答，而且他说、他说……”
“说什么？”李阳困惑。
“他说……”秦通有些尴尬道：“我们秦家太没用，不配当他的仆人。”
李阳：“……”
好家伙，真不愧是自己的爷爷，这话说的真猛。
简直是虎狼之词。
“不过，我也理解老主子，老主子实力滔天，想要成为他仆人的大势力，数不胜数，我们秦家弱小，也的确上不了老主子的台面。”秦通继续说道。
“……”
李阳听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秦家的实力，都已经能够让警察忌惮、司徒家畏惧了，这还不强？还上不了爷爷的台面？那当初老爷子得多猛了？
李阳想着心绪复杂万分。
“不过，虽然老主子不收我们秦家，但在我们秦家的心中，老主子就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认定他了。”秦通神色坚定的说道。
李阳暗暗点头。
这一刻，他也算是彻底弄明白秦通为什么喊他少主了。
想到这……
李阳又看向辛丑。
“我记得，你好像并不是秦家人吧？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喊我少主？还自称仆从？”李阳记得清楚，辛丑只是秦家请来的人。
他只是秦家请来的客卿。
所以，辛丑为什么也那么喊，他有些不明白了。
而面对李阳的问语，辛丑直接跪在地上，神色肃然的说道：“6岁那年，我被我的养父母从福利院领走……”
“后来，他们开始虐待我、欺辱我……”
“他们将我当狗来养……”
“他们在我的身上，寻求成就感！”
“我的人生陷入黑暗！”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少主的爷爷，他看我可怜，教了我些许年月的本事……”
“打那以后，我杀了养父母，得到了在这世界立足的资本！”
辛丑神色肃然的说道。
李阳听着也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辛丑也叫自己少主，原来，自己的爷爷曾经帮助过他，对他也有着所谓的恩惠。
与此同时，李阳也知道了，为什么辛丑的性格那么扭曲，那是因为他打小就生活在扭曲的环境里，一直被养父母所虐待着。
所以辛丑才会在学有所成时，直接就杀了自己的父母。
他的童年过得很黑暗！
“所以，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真的天生心恶，而是被逼出来的，被那恶劣的环境、恶劣的人，硬生生给逼出来的。”
李阳想着内心感慨：“世人说我恶，殊不知我也曾心善如光……”
辛丑跪在地上，并不知道李阳的内心想法。
所以他直接继续道：“少主，虽然师父他老人家说，他只是随便教了我几招，不承认我是他的徒弟，更不承认我是他的下属……”
“但是，在我眼中他就是我的师、我的主……”
“今天，我身为老爷子的仆从，却伤了身为他孙儿的您……”
“我简直罪该万死……”
“所以，辛丑斗胆，请少主赐死！”
辛丑说着将那断了的弯刀呈上，沉声说道。
很明显……
他是要让李阳杀了自己。
李阳闻言却是神色凝起。
说实话，如果是之前，那他一定会直接宰了辛丑，但是现在，在知道了辛丑那可怜的过往，还有辛丑和老李头的关系，他不由迟疑了。
李阳抬头看向赵秋水，征询赵秋水的意见。
赵秋水见状对他摇了摇头。
她也同情辛丑的遭遇。
而且在她看来，虽然辛丑刚刚对他们的确狠，但是当时大家各为其主，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万幸的是，辛丑之中并没有真的将他们怎么样。
“饶过他吧。”赵秋水轻声道。
李阳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打算开口说点什么。
只是，他刚打算说，辛丑就直接握住了断刀，沉声道：“少主和小姐心善，不忍心杀我，但是我知道，我刚才的举动当真罪大恶极……”
“我理应领死！”
辛丑说着猛地拿起弯刀，朝着自己脖子抹去。
他要自尽！
李阳见状眼眸一闪。
然后……
下一刻……
他手中八棱汉剑挥出……
直接一招，挑掉了辛丑的弯刀。
“当啷……”弯刀落地。
然后，李阳瞪眸沉喝道：
“辛丑，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你死了？！”
辛丑沉默。
李阳盯着他，继续沉声道：“我告诉你，你之前做的错事，是一定要罚的，但是，怎么罚，由我说了算，而不是你……”
“现在，我罚你，给我好好活着，守护我李家，还有我李家后人……”
“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还刚才的债！”
李阳看似严肃且怒然的说道。
辛丑内心不住地颤动。
他知道，李阳看上去说的很严苛、很生气，但是实际上，李阳就是在让他不要自尽，李阳这是在帮他。
而这种帮助让他想到了老李头。
那个，在他绝望之际，给了他一抹希望的老李头！
想到这……
辛丑猛地跪了下来……
他将头磕到地上，眼眶通红的咬牙道：“我！辛丑！今天，在此立誓，从今日起，我将奉少主为主，一辈子伺候少主……”
“同时，我将用我的命，来守护李家、守护李家后人……”
“以后，李家活、我活，李家亡、我亡！”
“我愿与李家共生死！”
辛丑沉声发誓，誓言声响彻天际。
那一刻……
司徒青霞站在沁心斋的门口，目睹着这一切……
她的三观彻底被颠覆了。
毕竟，刚刚秦通跪下喊李阳少主也就算了，结果现在，竟然连疯子辛丑都跪下来喊小阳当少主，还说要一辈子伺候小阳，伺候李家人？
这未免也太玄乎了！
说好的，李阳只是个农村来的朴实孩子呢？
“不对，这是假的，这一定是我假的……”
“是我在做梦、在做梦……”司徒青霞玉手扶着门框，摇头否定着，她感觉这一切太虚幻了，虚幻到自己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也是此时……
沈思楠给司徒青霞打来了电话。
“妈，你和李阳在做什么呢？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里，沈思楠关心的问道，很明显因为李阳他们迟迟没回去，她担心了。
做什么？
司徒青霞愣了愣。
然后，她抬头看向那站在外面的李阳，咽了口唾沫道：“李阳正在接受秦五爷和辛丑的跪拜，他在听他们认错、喊爷……”
沈思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