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一起,乌鸦就看见了嘴角闪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来,眼神之中,略微闪过一丝激动。随即又迅速的恢复了原样,脸上再度显露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来,身躯往擂台中间一站,扬声说道:“还有没有人上场来试试的?没有人上来挑战的话。这奇门之王的位置,可就归我了。”
连问三声,台下虽然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上场的,显然都被乌鸦镇住了,十二场连胜,可不是白玩的,就算台下有想捡便宜的,估计看见乌鸦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我一见没人上台了,顿时起哄道:“没人上台就算了吧!奇门之王就是乌鸦的了,没事大家可以散了。”
话一出口,台下陡然一起响起两道声音道:“慢着!”尽上巨技。
这两道声音一道洪厚低沉,一道清亮悠扬,一为男声。一为女声,同时出声,不分彼此,显然是极为默契的两人。
我顿时就是一愣,乌鸦可已经连赢十二场了,就算奇门中人大部分修为都比较低下。可敢上台挑战的,只怕多少都有两把刷子,即使没有负伤,精力也必定有所损耗,这两人却一直等到这个时候才出声,一来是耐心极佳。不到最后绝不出手,二来手段之上。只怕也不是易与之辈。
话一落音,一男一女就已经蹿上台去,男的高大魁梧,面目凶恶,浓眉狮目,鹰鼻薄唇,十分精壮,身穿一身黑,黑衫黑袍,黑裤黑靴,连面皮也是漆黑之色,手持一根狼牙棒,头戴一顶黑色高帽,高帽之上写了四个字:“正在捉你!”
那女的身材高挑,容貌倒也算过得去,只是脸上涂了只怕不低于二两粉,煞白一片,双目泛赤,嘴唇血红,看上去十分吓人,却穿了一身的雪白,白衫飘飘,足蹬白鞋,手拿一块哭丧牌,牌子上面也写了四个字:“你可来了!”
这一看清楚了,我就泛起了嘀咕,这两人这打扮,不是黑白无常吗?只是白无常本应该是男的,这里变成了女的罢了。
这两人一上台,台下就有人议论开了:“这下有好戏看了,阴阳双尸也来了,这两口子可不是吃素的,二十年前就是奇门榜上人了,必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我一听急忙将目光转向义父和疯老头,我们之中,就数他们两交游最广,要打听这两人的底细,自然得找他们。
果然,这两人一上台,义父的眉头就是一皱,疯老头见我看他们,面色一苦道:“这是阴阳双尸,是七尸之中,排名最前面的两位,因为是夫妻俩,所以也不分谁第一谁第二。”
“道家的黑白无常,本也就有阴阳之意,白无常值日,黑无常轮夜,他们自号黑白无常,又是夫妻双修,本也是秉承阴阳之意,可修炼的却是尸术,所以奇门道上的朋友还是将他们列入了七尸之中。”
我听疯老头这么一说,陡然想起一事来,当初在妖灵异界之间,我曾遇到过七尸之中的双刀铜尸,那双刀铜尸曾经说过,七尸之中,湘西谭家,茅山张家,都是以尸之名混口饭吃罢了,任家兄弟也没在他眼里,却没有敢提及另外两人,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疯老头话一落音,义父就接着说道:“这阴阳双尸手段不简单,奇门榜初公布之期,越山曾和他们交过手,吃了点亏,据越山自己讲,他在他们夫妻手下,连三招都没撑过,当年越山,少说也是无为之境了。”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不会吧!七尸不是名列一起的吗?这阴阳双尸比其余五尸强出这么多?”
义父点头苦笑道:“同名不同艺的多了,奇门榜当初排列之时,不但考虑到了手段的高低,还有辈分、品行、所修炼的手段正邪等等因素,比如将军,实力应该第一,但和五老同出师门,就只能排在五老之列,比如四手,实际上能力并不算很强,但辈分却高,出道的比五老还早一点,所以排在三天地之后。”
“至于这阴阳双尸,因为被排在了六狂之后,很是不满,他们和越山之争,也正是因为奇门榜的排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打败了越山之后,忽然就失踪了,有说被天下第三杀了的,也有说他们进入深山潜心修炼的,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他们。”
义父刚说到这里,台上那黑壮汉子已经对乌鸦一抱拳道:“在下范无救,人称黑无常。”
说着话手一指旁边一身白衫的女子道:“这是内人谢必安,人称白无常,也有道上的朋友叫我们阴阳双尸,名列七尸之位,特来领教一二。”
我一听,得!连名字都是黑白无常的名字,这两位铁定是黑白无常的忠实粉丝。
乌鸦则面色一冷,手一挥道:“既然号称黑白无常,修炼的又是阴阳尸术,想必对敌也是联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你们就一起上吧!”
那黑无常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夫妻修炼的正是阴阳尸术,一向对敌都是联手为之,对方有一人也好,有十人也罢,皆是联手对抗,所以正要和小哥说声抱歉,没想到小哥倒洒脱的很,佩服佩服!”
一边说话,一边双手一拱,对着乌鸦弯腰鞠躬致歉。
我一见顿时好感大增,这黑无常虽然长的凶恶,可言语、举止之中,却颇识礼数,有点高手的风范,也不算侮辱了黑白无常的名头。
谁知道我刚想到这里,义父已经疾声道:“不好!当年越山就是吃了这个亏。”
话未落音,那黑无常的后领之中,忽然“嗖”的一声,一道白光一闪,射出一支白骨钉来,直射正要伸手去扶他的乌鸦。
我顿时“哎呀”一声惊叫,菱更是脱口叫出:“乌鸦!”身形一晃,就要向台上冲去。
惊叫声刚一起,那枚白骨钉已经射到了乌鸦的胸前,我们就算想出手,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乌鸦却忽然将那只伸向黑无常的手掌一变,双指一伸,一下夹住了那支白骨钉,而这时,菱的脚步刚刚跨出。
台下众人一起愣住了,连我们几个也都愣在了当场,这么近的距离,又一点防备都没有的状态下,乌鸦是怎么做到的?起码我就做不到,这简直就像他早就算计好了,手指早就等在了哪里,等那白骨钉自动送过来的一样。
随即台下众人反映了过来,一起发出轰然叫好声来。
可那黑无常却也忽然笑了起来,他一张黑脸上的笑容刚一露,乌鸦手中的那枚白骨钉忽然“波”的一声爆了开来,那枚白骨钉之上,忽然炸开无数的小刺,乌鸦的手指顿时就见了血。
与此同时,旁边的白无常忽然白影一飘,手中哭丧牌一挥,直接拍向乌鸦的头顶,同时血红的嘴唇一张,一口白雾直喷乌鸦。
而那黑无常则也飞身而进,手中的狼牙棒直接扫向乌鸦的腰间,乌鸦怪叫一声,身形疾退,口中疾声叱道:“找死!”
话一出口,那黑无常手中的狼牙棒却忽然迅速的延伸了出去,狼牙棒顶端,“嗖嗖”连响,连续射出数支白骨钉,疾射正在疾退之中的乌鸦。
我们刚刚放下的心,忽然一下又提了起来,台下的叫好声就像被一刀切了似的,瞬间全都停了下,全场一片鸦雀无声,和刚才的喧闹,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