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王爷朝夕相对,却像清冽照人的溪水,在流水无声中波澜不惊地化解布置在王爷身边一层又一层的诡局,冷僻孤傲的王爷在不知不觉中便将看似身份低微,却与自己有着同等气质的她视为知己……假如那个男孩能够透过那双眼睛,就不会一意孤行地认为,她与那个王爷之间迟早有一天会兵戈相向。
云安湖上,他再一步走错,却意外让他知道了他一心想要扳倒的那个王爷竟是母亲一生的牵挂,那是母亲的亲生孩儿,真正的月乌族的主人。男孩欣喜若狂,同时却又悲痛难已……”
说到这里,巫晋月突然顿了一下。
外面的光线似乎又暗了些,衬得他看向车外的眸光越发的深幽,像在不知不觉中将某种伤感随着他的语气渗入人的心骨。
燕无争眼睛瞪得很大,显得那洗耳恭听的姿态看上去不知有多正经,他想当然地把自己想的接在了某人的话语后面。
深峡里,某人已经与自己“无话不谈”过一次,那月乌族可是很多年没有真正的主人了,据他说,那个族上可是要将月乌族带出黑暗,走向光明的人,比如姐夫。
欣喜若狂是找到了宸王这个有地位、有能力的月乌族族上,这悲痛难已不用说,某人遇到了最强劲的情敌……与我姐夫争姐姐,不自量力了。
上官子然在心里叹口气,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无争尤其。言者有心,听者更是兴意盎然,看无争这样子,想知道的怕是已经是目不对题了。
想了想,他趁着巫晋月话语微顿,马车里短暂的安静,朝着燕无争唇角一抬:“无争你关心你皇姐可比关心你自个的事要认真得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是最坑的,燕无争可不想听得兴趣正浓的时候被人打搅,语气微有不耐:“谁说的?”
“你姐说的。”上官子然微微笑,“不信你去问。”
“少扯些无聊的,看不见天都要黑了。”燕无争越发不耐烦,眼睛只瞧着巫晋月,“接着说,接着说。”
“不就是无聊么?”上官子然瞥一眼巫晋月,“天都快黑了,能不能捡紧要的快点说?”
巫晋月笑了笑,“快不了的,若然不想听了,巫某此刻巴不得安静。”
“我皇姐落入到你视野之后发生的事情,本宫可以忽略不计……”燕无争心痒难烧,“本宫不搞清楚自己当年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最后一步棋,你们俩谁也别想吃饭睡觉。”
巫晋月只略略瞟了一眼上官子然的表情,便将视线转移到燕无争脸上,接着道:“欣喜若狂是因为那位王爷地位能力足以带领月乌族走向光明,悲痛难已却是因为那位王爷对他的生母并无亲情,他与上官皇家所有人一样对月乌族毫无好感,甚至深恶痛绝。
那个男孩要做的,就是让这位身上流着一半月乌鲜血的王爷真心认母,真心成为月乌族的族上,真心接受并带领他的母族,与他忠挚以待的皇族反目成敌。”
上官子然静默,那年十四从蛇毒昏『迷』中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一张不被皇兄承认的月乌族少女身份宸王妃画像公然抗旨——那画像虽不见真容,可他知道,那是小风。
重兵之下进一步,反目成敌。
燕无争也静默,当年只差一步,本宫就成了千古罪人……经那一战,姐夫威严不是皇帝却更甚皇帝,想到姐姐失忆流落玉都,失去姐姐踪迹的姐夫就差掀了皇宫,可没见那皇帝吭一声的。
在天宸,宸王的威严远盖过皇帝,追根究底,很大的原因却是当初战王下令把这皇帝给擒了,事情虽过去,皇帝的颜面却更加找不回来了——宸王姐夫居然娶了我战王皇姐,而且还是天宸皇帝自己拿出来的国书,原来本宫的的功劳是你最后的布局。
这反目成敌当时肯定是偏了题……难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说我姐在上官家确有难言的苦衷,而且是他造成的,他是要我不要怪他的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