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苡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至嘴角,捏着提盒的指尖微微泛白,紧咬下唇,眼眶瞬间湿润起来,委屈巴巴地望向身侧的宋云峥。
【云峥,太夫人丝毫不领情,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宋云峥的脸色沉了沉,斜睨了眼夏槿初,眼角余光看见她手腕上的伤口,瞬间明白了一切。
“母亲,澄儿为了给您煲汤,天尚未亮就一直在东厨忙碌了,手指还被烫出了几颗血泡。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太夫人见他还执迷不悟的维护着安苡澄,肺都快要气炸了,极其不悦地望向安苡澄,略带责备道。
“安苡澄,你要谨记住自己的身份,生辰宴是你这种身份卑微的妾室能出席的吗?就算你想参与,那也得默默地呆在角落中,谁准许你出风头了?不仅如此,还害得咱们将军府颜面尽失,成为了上京城官宦之家茶余饭后的笑柄,像你这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我罚你三个月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说着,便转头看向宋云峥,严声厉色地说。
“云峥,在她面壁思过期间,你也不准前去看她。若是让我知道她没认真地禁足,那我就只能安排她去做杂役的活了。”
表面上看似重创了宋云峥和安苡澄的威风,实则心中早有其他盘算。
【夏槿初,我都替你惩罚他俩不再见面了,你应该不会追究到底了吧?如果还不够的话,看来我还得想个法子,让你懂得感恩图报,帮咱们将军府出面说服刘先生收下泽哥儿和沅姐儿。】
安苡澄一听要罚她禁足三个月,在此期间不仅不能见宋云峥,就连儿女的面也见不到,顿时六神无主起来,扑通一声跪下,一个劲地磕头认错,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太夫人,澄儿知错了,澄儿再也不敢了。是澄儿鲁莽了,不该丢人现眼败坏将军府的名声,您若是气不过就打骂澄儿,恳求太夫人不要禁足我。”
虽然嘴上说着认错的话,实则内心极其不服。
【你这个糟老太婆,怎么这次没把你病死,你还妄想着要禁足我。是不是想趁机给他俩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宋云峥正欲替她求情,却迎上母亲犀利的目光,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下去,愤恨地瞪了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夏槿初。
【你这个恶妇又在我母亲面前告状了,难道你就这般容不下澄儿,那你日后想要什么,我就偏不如你所愿。】
夏槿初静静地读取着在场这三个人的心声,想不到他们仨平日里看似和谐,实则各怀鬼胎,不过其目的却是一致的,那便是榨取干她身上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太夫人,求求您了,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恳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安苡澄先是扯了扯宋云峥的衣摆,却见他好似木桩子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只好跪行至床榻前,一个劲地苦苦哀求着太夫人。
太夫人如今看见她就心烦意乱,于是偏过头去,懒得搭理她。
【这个死老太婆,看来是铁了心要惩戒我,云峥每次见到她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说好的保护我,不会再让我受到半点委屈的呢?】
夏槿初见她一脸吃瘪的样子,忍俊不禁,却遭到她狠狠地一记眼白,故作视而不见,起身准备告退。
这种他们内部起哄的无声硝烟,她可不想卷入其中,羊肉吃不到,还惹得一身骚。
“槿初,先别忙着走,正好你们都在,有件要事得提上议程了。”
太夫人见她要走,连忙伸手拉住她,斜眼充满厌恶地瞥了眼安苡澄,刻意强调道。
“上次答应你的回门省亲,却被这段时日的琐事耽搁了。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让云峥陪你回门一趟,我早就备好了给你父王母妃的厚礼,你就不要再推迟了。”
【你们最好赶紧回燕王府增进下感情,以免再让安苡澄这个小贱人又整出其他幺蛾子,坏了我的大事。】
夏槿初面露难色,虽然前世一直忙于府中事务,迟迟脱不开身回门探望父王母后,这一耽搁便是二十余年,至死都没能再见他们一面,成为她心中永恒的痛。
“槿初,你为将军府操持劳累了整整七年的时间,云峥又长年累月的驻守边疆,你们夫妻俩聚少离多,眼看云峥也调回京城任职了,完全有机会能够陪同你回门省亲,你难道不想你的父王和母妃,还有你的兄长吗?”
太夫人见她迟迟不应答,生怕事有变数,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想啊!
她怎能不想自己的父王和母妃,以及那自小宠爱她的兄长。
正好,她也有要事要通风报信给父王,让他小心提防将军府,以免重蹈覆辙。
虽然已经让海棠带过信了,但不亲口告诉父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她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家人的悲痛了!
“云峥,明日你陪同槿初回门省亲,一定要好生照顾她,听见没?”
太夫人见她的内心稍稍动摇了,立刻转脸望向宋云峥,暗中使了个眼色。
“母亲请放心,儿子明日就陪同槿初回门省亲。”
宋云峥即使再犯浑,也懂得孰轻孰重,将来升职还得仰仗着燕王多多提拔。
燕王毕竟是当今陛下的十三皇叔,有他在金殿前为自己美言几句,定能事半功倍。
安苡澄见他们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尴尬地无地自容,手指头都快把地板给抠出个坑洞来。
【夏槿初,你休要得意的太早,云峥和孩子你永远也别妄想着从我身边抢走!】
这时,一旁的柳嬷嬷意会到太夫人的神色,走上前来,朝安苡澄做了个请的手势。
“侧夫人,请跟奴婢走吧。”
安苡澄瞬间慌了,急忙伸手扯住宋云峥的衣袖,泪如雨下地说。
“云峥,我不要禁足,我不想禁足,求求你帮我说说情好吗?”
说话间,柳嬷嬷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不由分说地上前将她强行搀扶起身,连拖带拽地往外拉扯。
宋云峥心痛到默默滴血,碍于母亲在场,却无法为她开口求情,双手不禁紧攥成拳。
【澄儿,你放心好了,现在你所受到的委屈,将来我一定会替你统统讨回来!】
夏槿初读取到他的心声,不禁暗自冷笑。
就凭你都要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资格替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