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在山脚的服务站简洁却不简陋,该有的都有,就连临时腾出来的房间,也符合住宿的标准。
房间是正常的十几平方大小,湖蓝色的窗帘提供了隐私,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一单人床,被单十分雪白干净。
整个房间纤尘不染,丝毫不像林晚梦里的脏污简陋。
姜行带她进了房间,第一时间查看了房间的安全问题。
林晚俏生生站在房间地板上,身上披着一件小毯子,抵御暴风雨骤然的降温。
直到姜行没发现什么异常,示意她坐下,林晚才慢吞吞挪动脚步,坐到了椅子上。
“暖暖手。”
姜行递给她一杯热水,林晚接过,温暖的杯子祛除了手上的冰冷。
她捂紧杯壁,正要喝一口,就被姜行拉住了手腕。
对上未婚妻疑惑的眼神,姜行无奈捏了捏她脸蛋上软绵绵的肉:“晚晚,出门在外,我们要多留个心眼。就算人家好心给我们提供了房间,我们能不喝外面的的东西,还是不喝最好。”
想起梦中瘦高男人猥琐的目光,林晚深以为然,马上放下了杯子,只用来暖手。
见她又乖又软,姜行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车上有矿泉水,我给你拿一瓶。”
见他转身要走,林晚觉得这一幕诡异地和她的梦境重合。
姜行已经走了两步,没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林晚呆坐在椅子上。
外面的雷声和闪电已经停了,雨还在下,他向她伸出手:“晚晚,一起?”
林晚盯着她面前的那只大手,修长分明,手心有浅浅的茧子,她知道被这双有薄茧的大手包住的感觉,她会感到很安心。
刚好有些惶恐的林晚轻轻把手放在了他手心里,很快被他收紧。男人温暖的体温和恰到好处的力度,终于让林晚因为噩梦而产生的不安彻底散去。
——
暴风雨在凌晨才停下,姜行站在窗户前,能够看到在惨白的灯光下,路上的雨水积成了小溪流,有小山高的黄泥倒塌在马路中间。
看来要等明天清理了这堆倒塌的障碍才能开车离开了。
林晚已经裹着自己的小被子睡了过去,姜行来到房门,转动了一下把手,确认还是反锁的状态,他才走回床边。
——噼里啪啦!
一道闪电照亮幽暗的房间,伴随着烤焦的味道,外面传来巨大的倒地声。
姜行神色一凝,熟睡中的未婚妻发出一声嘤咛,眼皮挣扎地动了动。
姜行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哄了两句,给她掖了掖被子。
感受到她的气息均匀下来,姜行才打开房门,查看外面的异常。
刚刚走到服务站大厅的时候,遇上了回来的工作人员。
见留宿的男人出来查看,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工作人员解释道:“是门口的树被劈了,对了,路上有山体滑坡,你们可能要等清洁的人过来,才能离开这里了。”
姜行看到了前面那棵被劈焦的大树,三人合抱的古树被闪电拦腰截断,他闻到了被劈部位散发出的电焦味,侵袭着他的鼻腔,钻进了神经……
见男人直直望着被劈的大树,眼神怔愣,于是工作人员安慰他:“先生,别担心,我们服务站避雷措施做的很好,可以抵抗这种程度的雷雨天气。”
男人依旧不说话,盯着大树的眼神逐渐发愣到空洞。
“先生,您就放心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检查路况了,你们明天早上就能安全离开这里了……”
一个工作人员拍了拍姜行的肩膀,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
姜行收回目光,礼貌地向他们道了谢,回了房间。
看着男人沉默的背影,瘦高的工作人员摸了摸手臂:“我怎么感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雨降温了吧!”
另外一名工作人员不以为意,突然想起来什么,皱眉问同事:“你刚刚加油的时候怎么回事啊?工作时间都能走神?”
见同事注意到自己工作的不负责,瘦瘦高高的工作人员摸了摸鼻子:“害,昨晚上打游戏通宵了,害得我给他们加油的时候困得打了个盹!”
“下次注意点,别被检查的领导看见了……”
“我们这里这么偏僻,谁知道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啊!”
“电视台不是报道有流星雨吗?他们应该是去山顶看流星雨的……”
“后面不是又说天气原因,我们这里看不到流星雨吗?好多人转战其他山了,怎么我们这里的今晚的流星雨这么盛大?都快闪瞎我眼睛了!”
“天文台那边有消息流出来,说是豪门公子在求婚……”
“一颗流星几万块钱,今晚这么密集的流星雨,加起来都快……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有一个亿了吧?”
工作人员砸吧嘴,感叹:“求个婚就花了一亿,以后在一起不得花几十亿啊?”
“人家的钱只是一串数字,跟我们谋生的钱都不是一个概念……”
工作人员心酸地开玩笑:“都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来体验百味人生,下辈子一定要试试有钱人家的生活!”
——
有钱人家姜行一路回了房间,反锁了房门,走到床边,看见了床上沉睡中的未婚妻。
许是感受到了强烈到不容忽视的视线,睡梦中的林晚呼吸加深,迷迷糊糊睁开眼。
床边站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她惊叫一声,浓重的睡意一下子被吓跑了!头往后面缩的时候,碰上了挨着床的墙壁,她吃疼地捂住被撞到的脑后勺。
“晚晚。”
黑影出声,是熟悉的声线。
林晚的心还在急躁地跳动,她捂住胸口,砰砰砰的声音在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的房间显得格外大声。
黑影半跪在床边,露出姜行焦急的神情。
林晚任由他把自己搂进怀里,熟悉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让她逐渐平静下来。
姜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亲吻着她额头的冷汗。
刚刚被他吓到的林晚有些生气地咬了一口眼前的衣领,娇气抱怨:“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还站在我床边看我,吓死我了!”
她越想越气,又拉开男人的衣领,泄恨似地咬住他的锁骨,用牙齿磨了磨。
姜行:“我什么时候站在你床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