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老陆把那个洋鬼子领过来了,在楼下候着呢。”
“喔,那咱们去看看。”
薛向紧了紧浴袍,当下,便朝楼下行去。.
此时的盛世中华,数千平的大厅内,灯火黯淡,空空荡荡,古色古香的装饰,高雅的摆设,平生了几份神秘和庄重。
薛向和瘸老三一前一后,刚行到楼梯口的时候,陆福便扯着洋鬼子亨特行了过来,“薛先生,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有眼无珠,信了这个王八蛋,我,我”
陆福说得面红耳赤,很是激动。其实昨晚在医院当警察冲进来,揭破亨特骗子身份的时候,陆福就羞恼至极,飞扑着要揍亨特。因为当时人多,再加上天色已晚,薛向又把主意打在了亨特身上,便让陆福到警署把亨特捞回来,却是没有给陆福分辩的机会。这会儿,陆福抓住机会,自然要解释一番,不然他这个基金经理还怎么干下去,别人说一句他是和亨特串联好的,那他就百口莫辩。
这会儿陆福张嘴欲辩,却是无言,因为他自己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好在薛向相信自己的眼光,再加上,以陆福眼下的前程绝对不会为了几百万,就做这等龌龊事,便挥手道:“行啦,你的问题先记下,功有赏,过有罚,到时听你们东家的意思吧,先说说咱们的亨特先生是怎么回事吧?”
陆福不敢再辩。急道:“这混蛋三个月前,确实是i
m一家下属分公司的经理,喔,对了,就是他嘴巴里那间值得投资的破公司,这王八蛋是个滥赌鬼,在拉斯维加斯欠了数十万美金的巨额赌债,被人追债追到了公司里,结果就被解聘了,后来。这王八蛋拿着他原先供职的那家公司的各种材料,又伪造了些原始凭证,流窜到港岛行骗,有不少喜好风险投资的小公司都入了这家伙的彀,总计让这孙子骗得百万港币有余,亏得昨天东窗事发,不然,不然”
到此处。陆福恶狠狠地瞪了亨特一眼,又低了脑袋,没了下文。
不过听到这儿,薛向已经大致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接道:“这家伙的问题不小,怎么弄出来的。怕不是还要送回去吧?”
陆福抬头道:“是的,这王八蛋骗的钱,又在澳门输了个精光,诈骗上百万港币,非判个几十年不可。这孙子还要求不要引渡,嘿嘿,要是引渡到美国,拉斯维加斯的那伙儿黑帮,在号子里,就能整死他。活该!”
“薛先生,薛先生,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知道你肯定是看上那家微软的公司了,你只要把我弄出来,我帮你工作,不要钱的。那家微软公司,很优质的,不过,你只要用我,我肯定能帮你把那家公司买下来,我保证”
亨特本就是个极聪明的家伙,原本以为被抓住了,肯定是死路一条,没想到又被人保释出来,又见到了那位神秘莫测的薛先生。于此,亨特哪里还不知道生机就在眼前,很显然这位薛先生和自己的唯一关联所在便是昨夜谈的那个微软公司。是以,亨特便猜到薛向对微软公司有意思,便开始拼命鼓吹微软原先那个在他嘴巴里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公司,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用他亨特,必然能让薛向达成所愿。
“精明的洋鬼子!”薛向心中嘀咕一声,笑道:“亨特先生千万别误会,我的确是对微软公司有兴趣,但绝对不是买下,只是投资,风险投资,这个在你们的国度很盛行,你应该知道。我无意经营一家美国公司,只不过是看好这家公司的成长,再说,正如你所说,在美国,这家小公司不算什么,优质公司多的是,我们也不一定非要在它身上下注,而且,一个风投的入驻,对于微软这家资本薄弱的公司,应该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所以我们想入投微软的难度微乎其微,随便找个美国的职业经理人就办了,想必这种人在华尔街车载斗量,我又何必选用你这位在诚信上大有问题、且背负巨额债务的亨特先生呢。”
薛向侃侃而谈,霎时间,就把亨特的作用贬成了狗屎。
亨特不但没为薛向贬低羞恼,反而为确定了薛向的意图高兴,笑道:“我真不敢相信薛先生是个中国人,难不成您去过美国,看您对美国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不错,薛先生说得很对,投资微软这家小公司确实不是件难事儿,可薛先生如此大费周章地把我这个重犯从警署弄出来,总不会是想做好事吧?明说吧,我想薛先生一定是觉得我有可用之处。
“其一,我是计算机这个行业的资深从业人,对薛先生看准的微软公司也很熟悉,正是参与谈判、运作的极佳人选;其二,我欠下巨额诈骗款和赌债,这对于薛先生来说,未尝不是控制我的手段,能完全控制的一个人,用起来自然放心;其三,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那就是缘分,我和薛先生能相遇未尝不是缘分,更何况,薛先生对我已经是知根知底,还是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用生不如用熟,就近不就远,有我这个熟悉的,且就在身边的人,薛先生何必再费心费力到美国去寻一个不熟悉的人呢?想必薛先生也知道,华尔街的那帮家伙可没一个是简单角色。”
薛向简直快惊呆了,眼前的这个逻辑严密,思维清晰的洋鬼子竟将自己的心思猜得一丝不差,而且娓娓道来的话语中,对中华文化,显然也是研究极深,这tmd还是洋鬼子么,简直有点春秋战国的纵横家的味道。
薛向的异样表情,亨特自然看在眼里,对自己又独赢一把,有些洋洋得意,正得意地不住仰头,啪的一巴掌,落到了他的脑袋上。
“扑街仔,我丢你老母!”
原来是陆福见洋鬼子还敢摆谱,一巴掌就上去了。话说陆福对亨特简直是恨之入骨,他的大好前程,几乎都被亨特的一次诈骗给蒙上了阴影,怎不叫陆福极端不爽,这会儿见亨特还敢在薛向面前装十三,心火立时就扑出来了。
啪,啪,陆福又是两巴掌上去,打得依旧戴着手铐的亨特惨叫连连,抱头躲闪,一时间狼狈至极,哪里还有半点儿方才的舌辩风采。
“你个王八蛋,还敢躲,叫你狂,叫你狂,你当你这扑街仔是镶金镶银的啊,让我们老板请你,你知不知道你欠了外边多少钱,几百万啊,你这扑街仔哪里值几百万。”
陆福怒发冲冠,越打越来劲儿,真个应了那句老话:老实人发火,非同小可!
薛向正愁没法子应对亨特的辩词,这会儿见陆福发飙,心中倒是舒坦不少,有陆福收拾亨特,真是再好不过了,当下,也不废话,直接掉头上搂去也。对底下一边惨叫,一边呼喊“help”的亨特,竟是再也不理。
此后数天,薛向便不在过问盛世的事儿了,趁着盛世歇业关门,他被小妮子带着好生逛了逛港岛这颗东方之珠。
薛向这几天真有些开了眼界的意思,小妮子在港岛不过两年的时间,竟差不多完全蜕变成港岛人了,一口粤语倍儿流不说,出入高档会所,更是气场十足,倒真弄得薛向像个傍富婆的小白脸,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充满羡慕嫉妒恨的白眼。
妮子才不管薛向如何观感,因为她知道爱郎在港岛待不了几天,所以她倍加珍惜这几天的一分一秒,白天则一刻不停地带着薛向去外玩耍,商厦,会所,游艇,轮渡,主题公园,夜店,竟是无处不至,到了晚上,则是彻夜求索,若不是薛老三体魄异于常人,一准儿得趴下,即便这样,薛老三暗里也连连叫苦,可小妮子不管,就是求索无度。
欢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细细一算,薛老三到港已有足足一周了,再算上从辽东出发,路上耽搁的时间,出来已经有十余天了,再算上回程的时间,离他请到的半月假期已然到了。
薛向走的很安静,空手来,空手归,小妮子依旧没送他,黯然**者,唯别而已矣,小妮子独独不喜黯然,和上回一样,二人照例在维多利亚海湾的风景树下,坐了一夜,次日一早,小妮子悄悄离去,薛向亦独自归。
八月二十四日,薛向从港岛返回岭南,二十四日中午,应胡黎明之邀,宴请了上回来给他接风的一众鹏城大员,二十四日下午,便由戚如生亲自送往了羊城火车站,竟是没去和薛安远道别。因为薛向上次和小家伙说的就是来岭南,而后他离开自然是会辽东,若是这会儿再回去,保准解释不清,未免徒生事端。
火车呼啸,昼夜不停,二十六日上午,薛向终于又坐回了自己在萧山县政府办公室的那张豪华软椅上!
ps:关于算计微软一章,有人说进入快车道了,钱来得太快没意思。我要说的是,按照薛向前世的浅薄金融记忆,也唯有微软是印象最深,最适合的,另外,別把比尔和保罗想成傻瓜,给点钱,人家就狂給股份,话尽于此,就不剧透了,总之我会控制住的,若真是一家伙弄个几百上千亿美金,这书也就寡淡了,往后看吧,总之这一切不过是给商业帝国打基础的,再说,也是支线中的支线,该进入正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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