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他抱着她站在凄清冷寂、空无人烟的长街上,一脚踢在医馆的门上。
她窝在他的怀中,嘴角抽的十分的欢快。这大半夜的,他以为谁像他变态一样,大晚上的不睡觉专门瞎折腾人。
“小东西,还能坚持住吗?”他淡淡的问道,细听之下却闻得其中的担忧与关切。
怎么听他的话会有种她已经命不久矣的感觉?
“痛。”她紧咬唇瓣,眉间紧皱,声音无力而哽咽。
见状,他神『色』一凝,深深地望了一眼“生不如死”的她,又瞧了眼已经满是血的裙摆,左右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医馆,这小东西不会要死了吧!这血都流了这么多了?
不行,她还不能死,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他运功抬脚重新踢在医馆的门上。
“嘭——”一道宽约五尺的门就这么被他一脚给踢开了。
这变态真的神了!她嘴角一抽,额间滑下三道黑线。看他这模样,她如果不死都感觉对不起他了。
“谁啊!”彼时,听到动静的医馆老板这才睡眼惺忪的从内间走了出来。
这还没反应过来呢,他抱着她瞬息一移,如同鬼魅一般,动作快的让人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然手已经掐在了医馆老板的脖子上。此情此景,玉璇玑不由为医馆老板默哀了一声。
果然其然医馆老板大惊失『色』,吓得瞌睡都没有了,而是一脸惊恐的望着带着罗刹面具的他,余光更是打量了一眼窝在他怀中痛的撕心裂肺的玉璇玑。
“给她止血,她要是死了,你也不用活了。”他放开手,垂眸瞧了眼痛的眉头都纠在一起的她,心竟不自觉的疼了一下,语气皆蒙上了霾『色』。话落,他抱着她便坐到了椅子上。
医馆老板畏畏缩缩的瞧了一眼道:“公子,内间有榻,可将夫人抱进去。”
闻言,他便抱着她往内间走去,医馆老板瞧了眼倒塌的门,心想这是碰上什么阎罗王了?大晚上的来看病不说,还差点将他的铺子给拆了。叹了口气,正想往内间走去。
岂知转身,便只见他抱着她又走了出来,正在医馆老板疑『惑』之际。
他万般嫌弃与冷意的声音传来:“那榻不干净。”
话落,便抱着她,自顾坐到了椅子上,看样子是就想这么抱着她了。其实那榻不是不干净,而是被人给睡过了,而他的小东西自然不能沾染除了他的气息之外的别的男子的气息。
这点玉璇玑自然不知道他想什么,而是在心中诽腹,她这都要痛死了,他还那么事多。她看那榻就挺干净的,要不是现在痛的连说话都费劲的话,她一定要拆他的台。
医馆老板明显愣了一下,他的榻,每隔一日都会定期清洗,怎么就不干净了?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因为明显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不好惹。
“公子,夫人这是葵水来了。”医馆老板走近瞧了一眼,便十分的无语。这是第一次有人来葵水了,还连夜抱来看大夫的。
葵水?怎么连大夫都这么说?这分明是血,难不成这是个庸医?
“不管什么水,你给我帮她止住。”他眼底盈了几分疑『惑』,语气却不容置疑的道。不管是不是庸医,看着小东西痛成这样,还是先止血,再止痛吧!
葵水能 止住?玉璇玑听得哭笑不得,这次丢人真是丢到家了,她简直恨不得地上出现个洞,让她钻进去。
“这……”医馆老板十分的纠结为难,这葵水哪里是他想止就止的?
“快点,否则本尊就杀了你!”见大夫不为所动,他终于忍到了极限,此时杀意已然隐现。
“是是是。”医馆老板生怕自己一命呜呼,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只得是硬着头皮上,
见医馆老板作势就要去掀她的裙摆,他心中一冷,毫不犹豫抬脚就将人给踢了个狗啃泥。
“庸医。”话落,瞧了眼被一脚踢晕过去的医馆老板,便满面霾『色』的抱着她就走了出去。竟然想占小东西的便宜,简直不要命了。
他大爷的,是他自己蠢,好嘛!还怪别人是庸医,就她看,一会她就算没痛死,也该被他折腾死了。
垂眸瞧了眼闭上眼睛,已然痛得虚脱的她,眼眸凝重一眯,看来只能去找他了。思及此,他抱着她,脚尖一点,便飞身而起。
第二日,玉璇玑浑浑噩噩的醒来,也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经历了什么?那变态后来也不知道把她带去了哪里,就见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黑袍男子瞧了她一眼,依旧是十分无语的望着那变态,那眼神就跟看白痴一样。
然而黑袍男子解释了,那变态依旧半信半疑,直到黑袍男子给了她一杯红糖水,又唤婢女给她放上了月经带,又扔了一本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给那变态看。终于那变态就跟开窍了一样,突然问她:“还要热水吗?”
隐隐之中那语气竟不再似之前的冰冷阴寒,不屑一顾,而是着了几分难以启齿的害羞,害羞?这个想法连她自己都给惊到了,这变态会害羞?
总而言之想一想,昨晚真的是丢人现眼。
“小姐,来喝点红糖水。”如意将刚刚熬好的糖水递给了玉璇玑。脸上不由几分心疼,小姐每每来葵水之际,都会痛得死去活来的。记得有次最严重的是直接给痛晕了过去。
“嗯。”她微微颔首,便将糖水接过抿了一口,肚子中那股钝痛,方才得以缓解了一点。她以前可从未痛经过,却没想到这痛起来简直要人命。
须臾,便只见一个垂首的婢女走了进来。
“小姐,南宫世子来了。”
南宫风月?他来干什么?难道是为了昨日之事?敛下思绪,她抿了抿唇瓣上的糖水。
“请他进来吧。”
“是。”婢女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一袭白衫的南宫风月儒雅有度的走了进来,今日的他看起来不似那日的清冷淡漠,反而脸上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玉三小姐。”他笑言,给人以清风过山林般的清爽舒服。只不过在看到她面『色』苍白时,眉间不禁微微皱起,心想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去如同大病一场了一般?
“南宫世子请坐。”她嘴角微勾,笑意温浅。
虽然再笑,可也掩盖不住她那股弱不禁风的病态模样。
“玉三小姐这是身子不适?”将手中的礼盒递给如意,南宫风月便坐了下去,眉宇间关切之意清晰可见。
“嗯。”她含笑点了点头,心中却长吁了一口气,这该死的痛经……
“可有请大夫看过?”本以为他不会再问,岂知是她想错了。
闭眼一瞬,她笑颜如花,她也不是什么娇羞无匹的女子,只要他别像那变态一样问她葵水是什么水就好,于是索『性』便直爽万分的脱口而出:“葵水来了,痛经难耐。”
闻言,南宫风月明显一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缓了一缓,俊脸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这问题本是女子的私密,他如此问,似乎不太得体。况且她简直太大胆了,恐怕没有那个女子会当着一个才见过一两次面的男子说出口。
“对不住。”他低着头,不敢看她。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模样。
“无事。”她爽朗的笑了笑,她这都没不好意思呢?倒是他先不好意思了,这让她情何以堪?不过幸好他比那变态让人舒服多了。
“对了,不知世子前来有何事?”她笑了笑,似有半分疑『惑』不解的问道。
“为昨日玉三小姐解围之事。”南宫风月抬眸定睛望向她,眼底是由衷的谢意。
“昨日璇玑也说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世子不必如此客气。”她笑了笑。心中突然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她的目的不是帮他,只是想让沈语烟难堪罢了,结果他左右言谢,还亲自拜访,着实让她“愧不敢当”。
“本来今日是想邀玉三小姐的,不过如今怕是不妥了。”他遗憾的笑道。所谓不妥便是她来葵水之事。
“改日。”她爽朗一笑,丝毫的不客气。
“好。”他心中对她的好感越甚。
这里正聊的酣畅淋漓,其乐融融;岂知却是来了不速之客。
“玉璇玑。”墨楚敛瞧着玉璇玑跟南宫风月相谈甚欢,不时轻笑掩唇的模样,心中竟不由吃起了味。
玉璇玑顺眸望去,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万般冷意。
南宫风月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冷脸的她,又看了眼面『色』乌黑的墨楚敛,眼珠子幽幽一转,不明其意。他素有听闻玉璇玑与墨楚敛的事,以前万般唏嘘,可当真的见到了世人口中的废物三小姐,他却觉得谣言害人,这个女子明明是蒙尘了的明珠,珍贵无匹。
“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她不咸不淡的道。其中皆是毫不掩饰的冷意。
“这便是你给本王的证明?”墨楚敛凌光乍现。她跟他说给她时间,她会证明不是她害的柔儿,可如今她根本就是将之抛之脑后的来忽悠他。
“快了。”她心有乾坤,不紧不慢。如果她猜的不错大概就是这几日孙氏就会有所动作,因为近来京都都在盛传玉婉柔与珠胎暗结又流产之事,而孙氏母女必然会将之算到自己的头上,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过不了多久,她们就是有所行动。
“姑且信你最后一次。”墨楚敛敌视的望了南宫风月一眼,便自然而然的寻了位置坐了下来。
见此,那还得了?玉璇玑可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于是十分抱歉的道:“璇玑身体不适,不能陪二位了。”
言外之意,你们可以走了。
南宫风月的心思是何等通透?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从墨楚敛来时,她的表情便说明了一切。
于是关切了两句,他便识趣的起身告辞了,临走之时,还意味深长的望了墨楚敛一眼,有人不识金镶玉,待到后悔却是已经晚了。
墨楚敛知道她有赶人的意思,心中纵然恼火,但看她脸『色』苍白的模样,便忍住气关切的问了问,岂知她不领情 ,最后还将他气的火冒三丈的拂袖而去。
玉璇玑,是他见过最不识好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