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柔混混沌沌的睁开仿似蒙了一层雾气的眼睛,顿时而来的头疼令她难以集中思绪,指尖轻轻的『揉』着太阳『穴』方才得以缓解了几分。
索『性』将眼睛又轻轻合上,昨晚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现在还能再睁开眼,不过那个诡异莫测的男子究竟是谁?
她自问并未招惹过如此神秘且武功高深的人。难道是…………她的眼睛猛然睁开……是玉璇玑!除了玉璇玑这个贱人,她还真想不出是谁。
不过昨晚她可是亲眼看见玉璇玑被抬近欲望红尘楼的,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派人在半路堵截?这一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耳畔传来了一道男人舒服的嗯哼声,她心中一惊,所有思绪被打的一散而尽。侧眸望去,她登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这一张脸长得奇丑无比,脸油腻的几乎可以刮下一道油来,嘴角边一大颗令人恶心不止的肉瘤。
这个人便是昨晚她为玉璇玑找的,没想到醒来却变成了自己,看来昨晚那个神秘的男子真是是玉璇玑的人,而昨晚她这是被玉璇玑那贱人反将了一军,忍住打恶心的冲动,她的脑中便断断续续的浮现出了昨晚的一些记忆,刹那间她的一颗心冰冷到了湖底,下意识的掀开被褥,只见白皙的身子上满是暧昧的印记。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的呕吐了出来,甚至已然接近崩溃的边缘,她堂堂西隋的第一美人,未来的炎王妃,竟然跟这么一个长得奇丑无比的男人翻云覆雨了整整一夜。
若是传出去,以她的残花败柳之躯,不止再也成不了炎王妃,更会成为西隋人人指指点点的对象,甚至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不……不可以……她绝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思及此,她的眼睛越瞪越大,满目狞红而可怖,她绝不会被毁了的,她还要成为尊贵的炎王妃,还要成为未来的皇妃,所以玉璇玑别妄想这次可以将我打败。
闭眼一瞬,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再次睁眼已然平静无虞,按照原先的计划,等会娘亲便会带着爹爹跟墨楚敛前来,所以在这之前,她一定要冷静,每走一步,都至关重要。
暗自咬牙,她轻手轻脚的起身将地上的衣衫给拢上,就在她拉开门打算先走的时候,却传来了孙氏的声音。
“如今三丫头真是越发的大胆了,若不是刘嬷嬷眼尖的瞧见了,真还不知道三丫头竟干出此等有辱门风之事,更何况她身上还背负着与王爷的婚约。”
闻声,玉婉柔大惊失『色』的将门给关上,糟了,已经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能…………眼眸四下一扫,最后定格在了烛台之上………………
孙氏气愤异常的言罢,余光便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玉卫国跟墨楚敛二人,只见前者面『色』铁青而怒『色』难掩,后者却若有所思的凝眉。
见此孙氏嘴角的弧度不由越发深刻恶毒,等一会将会是玉璇玑此生最“刻骨铭心”的时候。呵呵…………
难道玉璇玑真的……上一次她亲口承认与皇兄有私情,难不成她此次夜会的便是皇兄?…………不,不对,他暗自摇了摇头,以皇兄的尊贵断然不会此等污秽之地,况且若皇兄想……根本不用如此偷偷『摸』『摸』的。
思来想去,墨楚敛还是想不明白,最后便握了握拳头,等会去看一看,不是就见分晓了吗?若玉璇玑真干出这次丑事来,他一定不会再放过她。
“孽女。”玉卫国怒火卓然的一脚踢房门,怒吼的声音仿似草原雄狮发起攻击时,势要将猎物撕碎的暴戾一般。
彼时孙氏笑意邪恶的等着看好戏,而墨楚敛说不清道不明的睁大了眼睛,其实在他心中,他还是希望是刘嬷嬷看错了。所有人皆屏起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然而当真的看到屋里的场景时,人人不由愣在了当场。玉卫国与墨楚敛的震惊不信,孙氏的面无血『色』…………
只见杂『乱』不堪的屋子里,一向弱不禁风的玉婉柔衣衫破烂不堪的蜷缩在墙角,呈防备警惕之态,十指紧紧地扣着沾染了血的烛台,神『色』恍惚异常,且皆是惊恐之『色』,嘴里能是重复呢喃着:不要过来,已然的精神失常。
而在距她三尺之处的地上趴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且未着上衫的男子。
此时此刻的情形于玉婉柔而言是最好的结果,在外人看来是这个『色』胆包天的男子想要对玉婉柔欲行不轨,而玉婉柔抵死不从,于是防备之时失手便将人给杀了,从内而外透『露』的一个信息便是她并未被这个男子玷污。
好,真好,短短时间内,玉婉柔还能想到这一点,还将这里布置成打斗过的样子,已经着实的不容易了。没想到这次倒是她玉璇玑低估了玉婉柔了,果然太轻敌了,真的不好。
收回视线,掩在人群中看戏的玉璇玑悄悄地在如意耳边低语了两句,如意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跑了出去。望着如意的背影,玉璇玑眼眸微微一眯,看来这一次不用如意见机行事了,因为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半晌,孙氏等人方才回过来神来。
“柔儿!”孙氏强压下心中那股欲冲破出来的气,眼睛不由一阵一阵的发黑,怎么会这样?事情明明天衣无缝,为何还是让玉璇玑那贱人给逃脱了不说,还反将了一军。
纵然心中百转千回,可迫于形式,孙氏不得不继续演下去,话落,便已然哽咽着哭腔扑到了玉婉柔的身边。
挡住众人的视线时,孙氏暗自咬牙,满目心疼的望着玉婉柔。玉婉柔直直的望着孙氏,眼底一片清明。
“都是玉璇玑那贱人。”她张口无声,眸光却凄厉异常。
孙氏深深地望着玉婉柔,面目狰狞。她一定不会放过玉璇玑那贱人。柔儿如今深陷囫囵之地的仇,以后一定全部奉还回去。
“柔儿啊!我可怜的柔儿。”孙氏拉起玉婉柔被割破的手腕,哭得撕心裂肺。
“娘,柔儿……柔儿好怕……”玉婉柔将手中的烛台一扔,便似受惊的小兔一般缩进了孙氏的怀中,余光『乱』撞之间,便瞧见了人群最后面的玉璇玑,只见玉璇玑淡然无波之下还带着轻嘲的讽刺,她不由越发的恼火,都是这贱人,如若不然她玉婉柔何故沦落至此。
但是玉婉柔却忘了,若不是玉璇玑反将一军,那么此刻坐在这里的人便是玉璇玑了,若换做玉璇玑,恐怕不止要被唾沫给淹死,甚至还会被玉卫国恼羞成怒的一剑了结了。
见状,墨楚敛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不知是庆幸在这里的人不是玉璇玑呢?还是难过在这里是玉婉柔。脱下身上的外袍,他轻柔的披在了玉婉柔的身上,看着她打颤害怕不止的模样,他的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玉卫国将手中的剑扔给身后的小厮,刚刚到怒『色』竟悄然之间化作了心疼与难过。多么可笑啊!这便是他身为一个父亲对待两个女儿不同的态度,将之看在眼里的玉璇玑,不动声『色』的冷笑。玉卫国枉为人父,更不值得原主的娘倾其生命去救。
“没事了,没事了。”孙氏安抚似的拍了拍玉婉柔的背。
突然玉婉柔害怕而惊恐的叫唤了一声。
“是她,是她将我骗过来的。”她惊恐万状的瞪直了眼睛,抬起的手指指向了人群中的玉璇玑。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便看到了赫然于其中的玉璇玑,只见她一脸漠然,嘴角似勾非勾,望着他们却是极尽的鄙夷与嘲讽,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站在她玉璇玑这边的,这些人全部都巴不得她死,但她偏偏不死,还要将他们气的七窍生烟。
闻言,众人望着玉璇玑的眼神皆是蔑视与鄙夷,纷纷窃窃私语:“没想到,三小姐的心思竟如此歹毒。”
“二小姐真是太惨了。”
“简直就是毒『妇』。”
这些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刚好能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越听玉卫国的脸『色』越发的铁青,望着玉璇玑的眼神可称得上是阴狠二字,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他的杀父仇人死似的。
墨楚敛的脸『色』更是好看的不行,俨然在一派推波助澜的话语之下,他也觉得玉璇玑这一切都是玉璇玑导演的,为的便是毁掉柔儿,其心恶毒,必将诛之。
“孽女。”玉卫国怒视着她,转身便拿起剑指向了玉璇玑。
玉璇玑冷冷的一笑,仿似一点都不在乎的模样,既然他们一个二个都觉得她玉璇玑心思恶毒,那她不介意恶毒给他们看。
思及此,她漫不经心的走向刚刚嘴碎的小厮,笑意粲然之间,一抬手,手中的短刃便割破了那小厮的脖颈。
喷溅出来的血染红了她冷意凛然的小脸,她冷眼看着那小厮不敢相信的捂着流血不止的脖颈,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见状,所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玉璇玑不由发自内心的涌起了一股害怕之意。离她近的人更是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的退后了两步。
“阿!”玉婉柔见时机差不多,便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墨楚敛回过神来,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见玉璇玑杀人,而且身为一个女子杀人可以杀的那么面不改『色』,她是第一人。
急忙将晕过去的玉婉柔抱在怀中,墨楚敛怒不可遏的盯着满脸是血的玉璇玑,此刻的她恍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让人觉得陌生又心生恐惧。
“玉璇玑,你竟敢当众杀人。”墨楚敛怒呵道,还颇有那么一股正义凛然的感觉。
“你们都说我玉璇玑是毒『妇』,那么我若不坐实的话,岂不是白白背锅吗?”她笑意不达眼底扫视了一眼这里的所有人。若是可以,这里的人她都想杀了,毒『妇』又如何?她玉璇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