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方才叶掌柜来了口信,说是发现有两个绣娘偷偷将店里的成衣低价卖给了沈府的布染阁。”如意火急火燎的一边小跑进来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皱眉说道。她不敢耽搁,方才得到消息便是一路狂奔而来。
玉璇玑面『色』骤然一沉,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凝眸望了如意一瞬:“走,去看看。”
她的微沉的眼眸危险一眯,她倒要瞧瞧是谁如此的不将她放在眼里,不过这也看得出来沈天泽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二计,简直卑鄙无耻,她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哼。
“嗯。”如意应了一声,便又急忙追上了玉璇玑的脚步。
一路出了玉沁院,途径回廊时,玉璇玑便眼尖的瞧见了不远处两个青衣小厮鬼鬼祟祟的抬着什么东西,那东西上面罩了一层白布,突然一只惨白的手滑落出来。
此刻白布盖着的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只是一般主子打死了奴才自然不必如此偷偷『摸』『摸』的,大可光明正大的自后门抬出,可这两个小厮的行为却如此鬼祟,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她漆黑的瞳孔蒙了一层晦暗的猜忌之『色』,随即便掉转了步子,疾步往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厮走去。
她突然掉转步子,如意不由唉了一声,正想说话,凝眸之际,却也看到了那两个偷偷『摸』『摸』的青衣小厮,于是便也匆匆走了过去。
“站住!”玉璇玑阴沉的低呵了一声。
“啊!”那两个青衣小厮惊叫一声,吓得屁滚『尿』流的跪到了地上,而那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滚到地上的同时也完全的曝『露』在了眼前。
那是……玉璇玑不由眉头一皱,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无虞的淡漠。
倒是走过来的如意被吓了一跳,那……那不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香儿吗?怎么会死了!如意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些不敢置信捂住嘴巴。
“小姐,不管奴才们的事,是夫人吩咐的。”两个小厮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玉璇玑留意了香儿的尸体一眼,发现香儿的脖颈之上竟有一些淤青,看样子不是被掐死的,就是被勒死的,至于为何会死,此刻她不想深究。
“走吧。”她淡淡的瞧了眼两个小厮。
“嗯。”如意目光深深的瞧了香儿一眼,心中仍是有些不敢置信,不过孙氏母女恶毒,能干出这等事来也不会让人意外,就连当初小姐都未能幸免,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丫鬟?只不过…………似想到了什么,如意禁不住的问道:“小姐,你说她们为何要杀了香儿?”
玉璇玑的眸光尚且不明觉厉的正视着前方,余光淡淡的瞟了满面疑『惑』更甚的如意:“这可能要问香儿才知道。”
话落,她的面『色』隐约变得诡异异常,嘴角渐渐浮现了一抹高深莫测。这一点也是她想不通的,若是普通丫头便也就罢了,偏偏死的是跟在玉婉柔身边多年鞠躬尽瘁的香儿,而且这些奴才还这么形迹可疑,分明是不想被人知道死的人是谁,那么这其中又藏着什么波云诡谲呢?
“这人都死了,小姐要如何问?”如意惊悚的咽了咽口水,禁不住好奇的问道,难不成小姐能跟鬼说话吗?
“自然是下黄泉去问。”她半分玩笑半分认真的瞅了如意一眼。
“小姐!”如意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那样子似乎真的以为玉璇玑有这本领似的,因为在她心里自家小姐不仅聪明绝顶,还神机妙算,只要想的,就没有不成的。
见状,玉璇玑不言却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如意还真是傻得可爱,她自然是不能到黄泉去问的,香儿死了,不还有个玉婉柔活着吗?她有的是办法从她的口中套出来。
玉婉音探头看了眼渐行渐远的玉璇玑,方才挪步的款款而出。
“你们做的不错。”玉婉音笑意冗长的望着已然消失在拐角的玉璇玑,眼底满是精光算计。话落,便淡淡的瞧了红豆一眼。
孙氏跟玉婉柔以为只要杀了香儿跟把脉的大夫便能将玉婉柔怀了孽种之事压下,可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玉璇玑横『插』一脚进来,这戏必然要精彩一些。
红豆心领神会的微微颔首,随即便自怀中掏出了两个银袋递给了两个小厮。
“多谢四小姐。”拿到银子的小厮两眼放光的盯着那银袋,殊不知那可是要命的钱。
“嗯。”玉婉音笑容诡异的颔首。
两个小厮将香儿的尸体抬走后,玉婉音下颚微微一抬,直视着前方的眸光冷若冰霜,沉郁可怕:“你跟着去,到时候一并将他们埋了。”
“可是小姐,他们帮了你啊!”红豆心生不忍的劝道。刚刚到银袋中放了毒『药』,只要放在身上吸入一定的量,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至于红豆是事先服了解『药』的。
玉婉音凉嗖嗖的斜睨了红豆一眼,神情有些不悦:“他们始终不是我的人,今日能为了银子背叛孙氏,明日便也能背叛我。”而她的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而且若是不杀,她怎可安心?
“是。”红豆咬了咬唇瓣应道。心中却已然对玉婉音产生了隔阂不满,今日香儿的惨死便是一个极好的证明,而玉婉音尚且比玉婉柔还要心思恶毒,若有朝一日,自己是否也会落到如此下场?
思及此,红豆急忙埋头,脸『色』却是一白到底。
玉婉音此刻不知红豆的心思变化,而是心悦异常的想,到时候只要玉璇玑将玉婉柔的丑事说出来,那么孙氏的计划便就落空了,待那时玉婉柔便是真正的毁了,孙氏势必会将身在翰林书院的儿子召回,一同对付玉璇玑,而玉璇玑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鹬蚌相争,自然是渔翁得利。
仿似那天很快就会到来一般,玉婉音不禁噗嗤笑了起来。任你们自认聪明,到头来一样只能被我玉婉音玩弄于鼓掌之中。
与此同时,彩云阁的内间里正弥漫在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氛围中。两个绣娘规矩的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面『色』苍白的低着头,心中惊悚万分。而另外三个绣娘站在一侧,同样胆颤的垂着头,手心一松,方才发现手心已然捏了一把冷汗。
“叶忠,说说事情的原委。”玉璇玑挺直身板犹如不折的墨竹般坐在椅子上,不怒而威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人,最后定格在跪着的绣娘身上。
叶忠心中吁了口气,微微挪步站了出来,身子一俯:“今日奴才发现此二人神『色』鬼祟,派人跟着方才发现她们去了沈府的布染阁,今日一『逼』问,才知道她们做这勾当已经半月有余。”
半月有余!玉璇玑神『色』不由一冷,难怪方才她来时,彩云阁冷冷清清,而布染阁却门庭若市,敢情是沈天泽将她彩云阁的成衣低价卖出。原来如此。
话落,叶忠神『色』自责的瞧了玉璇玑一眼,随即跪在地上道:“奴才有负小姐所望,还请小姐责罚。”
“罚工钱三月。”她淡淡的道,叶忠的确有过失,但也不能全怪他,这一点她心中自然有底。
“是。”叶忠看了玉璇玑一眼,似乎没想到她罚的如此轻,不过想到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便也规矩的退到了一侧。
“说一说沈天泽给了你们多少银子?”玉璇玑拨弄了一下小香炉中正在燃烧的香料,不咸不淡的道,眼底却似蒙了浓雾,幽郁沉闷异常。
跪在地上的两个绣娘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她们在彼此的眼底都看到了疑『惑』与惊恐。
“三……三千两。”其中一个咬了咬唇瓣,嗫嚅了嘴唇,细若蚊音的道。
“呵呵,三千两,还真是大手笔。”玉璇玑将手中的镊子猛然一放,嗤声一笑,寒意骸骨。三千两啊,该是如何的诱『惑』人心?沈天泽还真是会收买人心不过说起来上辈子自己不正是被他鬼『迷』了心窍吗?否则怎会落得九族被诛,亲儿惨死的下场?
一想到这些,玉璇玑心中的恨意仿若滔天巨浪般袭来,一瞬间临近爆发点。
“不过你们有命花吗?”她阴冷邪恶一笑,话落,只见她衣袖翻转间,飞出的短刃便似长了眼睛一般刺进了其中一个绣娘的喉咙。
然而这还不是最残忍的,最残忍的是那一刀并未让那绣娘直接断气。
血溅三尺,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早就见惯了此等场面的如意自然是稳的,除了一开始的心惊之外,便就恢复无虞了;叶忠眨了眨眼睛怔在了当场;三个绣娘惊叫不止,有个更是受不住这血腥的画面,一下子晕了过去。而跪在一旁的那绣娘,惊恐的瞧了眼身侧的同伴,便大声哭了出来。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瞧了眼慢慢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她笑得越发妖冶无匹,仿似不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而是看到了什么美景一般的笑意融融。
“早在你们签下身契的时候,本小姐就提醒过你们,然而你们不听奉劝,便也怪不了我。”
说着,她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到哪绣娘的面前,慢条斯理的俯身,须臾,手便狠狠地掐住了那绣娘的脖子。
“对于不听话的,本小姐从来不给第二次机会。”话落,她手一用劲,竟是活生生的将人给掐死了。她玉璇玑从来不怕背负恶人之名,这一辈子她要活的肆意潇洒,杀伐果断。该杀之人一个不留。
此情此景,不禁让所有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小姐竟然面不改『色』的将人给活活掐死了。此刻他们望着她的眼神有惧怕,有惊恐,亦有一种错觉,这样的女子不属于人世,而应该属于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