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璇玑做梦都没想到白冉口中的主子竟然是穆凉雪……
瞄了一眼也不知发什么怔的玉璇玑,白冉不禁用手肘轻轻拐了一下她。
玉璇玑尚且几分莫名其妙的望向白冉,却只见白冉一个劲的朝她挤眉瞪眼。
“你这是脸抽筋了?”她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白冉无奈的睨了玉璇玑一眼,登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咬着牙齿,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主子唤你呢?你发什么怔?”
你说玲珑这丫头本来生的就寒碜了那么一点,如今这么一撞,还把脑子给撞出问题来了,看不懂她使眼『色』也就罢了,这主子训话,她倒好,还发起怔来了。
玉璇玑自然是不知道白冉的那番“心里话”,否则炸『毛』不说,定然还得好好的“问候”她的祖宗十八代一番。
她下意识的望了他一眼,四目相对间,却又似触电一般的垂下了头,轻移一步,她死死的掐着手心,极力控制着心底那股翻涌的恨意,学着以前泠风恭敬的模样低声唤道:“主子。”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他,曾以为的深爱,在他心里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她的死于他便似那柳枝,拂不起丝毫波澜,如今的他除了面『色』苍白了一些,依然还是以前的那个神『色』清冷、意气风发的紫衣侯。
她心中兀自冷笑着,似悲似叹,亦是释然。
这一切就权当她替兄长还他的,至于今后,最好别让她在逮着机会,否则她定要让他全部还回来。
“过来。”穆凉雪望着她启唇沉声唤道。
他的容『色』清冷如霜月,紫眸似深潭般深不可测,唇瓣未抿,叫人窥探不到一丝异『色』。
玉璇玑却是心中莫名的发『毛』,下意识的一敛眸光,便心中极度忐忑不安的迈了一步。
“主子有何吩咐?”她站在距他三尺的地方,垂着头说道,然而蜷了蜷手,方才发现手心满是冷汗。
他人不知,可她对穆凉雪却是万分了解,今时不同往日,她自是不能在那么的不知收敛锋芒,若是惹得穆凉雪不快,她当是『性』命堪忧。
况且如今她是他收买的人奴,一条小命可都捏在他的手上呢!她自是不敢妄动。
现如今她也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步步惊心。
“怕本尊吃了你吗?”他直视着她的紫眸危险一眯,尾音一挑,皆是彻骨几分的寒意。
玉璇玑不禁打了个哆嗦,霎时间便觉得几分凉意从脚底窜起,她自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愠怒,未免彻底惹怒她,她只得是硬着头皮又上前了几步。
纵然她心中的恨意已然一冲而上,纵然她恨不得将他杀之后快。
她与他的距离,此刻不到一尺。
玉璇玑能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的越发激烈,『摸』不准穆凉雪的心思,她唯有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很怕本尊?”他不紧不慢的直起身子,转而慵懒的紫眸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手一抬便带着狠劲的扣住了她的下巴。
她被迫的抬起头来,下巴传来的疼意,让她不禁皱起眉头,同时也取代了她心底的不安,反之多了几分平静。
四目相对的刹那,眼底的寒意被她不着痕迹的悄然掩去,他那仿似要将她看透的紫眸『逼』视着她,又让她登时不安起来,故而便惶恐万分的移开眸子。
随即她急促的咬了咬唇瓣,又怯弱的瞄了他一眼,方才磕磕绊绊的道:“玲珑小小侍婢,没见过什么世面,主子气势不凡,奴婢便由此心生了怯意。”
她唯唯诺诺的模样可谓是将又怕又敬表演的淋漓尽致,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还顺带拍了一个穆凉雪的马屁。
“哦?”他忽然勾唇戏谑一笑,大手环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轻轻一带,她整个人便猝不及防的跌入了他的怀中。
“阿!”她的心噗通一跳,杏眸一瞪,不禁惊呼一声
那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渐渐地涌入鼻腔之中曾让她阵阵心悸又感到安心无虞的味道,此刻却是无端的让人厌恶。
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隔着那薄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炙热。
相对的双眸,眼底流转着不尽相同的暗涌。
她似猛然回过神来一般,故作紧张的抿了抿唇,便惶恐万分的垂下了头。
“主子这是做什么?”
此刻她就像一只落入了狐狸窝的兔子不安之余,又不得不讨好那随时会吃了她的狐狸。那羞红的小脸就像含了春『色』的蜜桃一般,诱人至极。
“听闻你爱慕本尊已久?”他轻挑起她的下颚,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弧度,紫眸深处是她不曾发觉的温柔。
她抿了抿唇,眸光似小鹿一般慌不择路的『乱』撞,就连呼吸也显得极为无措。
“主子天人之姿,奴婢贱躯,万万不敢肖想一分。”
“嘘……”他邪气一笑,修长的手指忽然抵在她殷红的唇瓣之上。
她心中一冷,险些绷不住的打开他的手。
曾经她所眷念的温柔,此刻竟变得那般抵触,但她知道此刻他为主,她为奴,万般无奈不由她。
她只知道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时的忍辱苟且,为的是那炳刀能够刺的越深。
他对谁都能这般柔情蜜意的倾了一腔温柔,那她又岂不会逢场作戏呢?
“本尊记得你唤做玲珑?”他望着她眼中的慌『乱』,心底却是一片清明。
“是。”她乖巧的回道。
“那以后在本尊面前自称玲珑便是。”
“是。”她怔了一瞬,便又惊又喜的说道。
只是她心中却不住疑『惑』,白冉不是说穆凉雪不喜原主,原主才一时想不开撞柱自戕的吗?为何如今这境况瞧来,似乎有些出入?
思及此,她的余光悄悄地扫去,却陡然发现同在屋中的白冉,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暗道一声不好,心底竟无端的紧张了起来。
一时间屋中竟安静的可怕,静到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她兀自咽了咽口水,眸光几分躲闪慌张。
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动一下都困难。但再这么僵持下去,始终不是办法,他的眸光让她犹如锋芒再背一般揣测不安。
最终倒是她先蹦不住的出声。
“主子,若无它事,奴……玲珑…………”
“嗯?”他将她眸中细微的神『色』尽收眼底,眉头轻蹙,似有不悦:“你不喜与本尊独处?”
岂止不喜,简直就是恨不得赶紧离开,天知道在呆下去,她会不控制不住的再捅他一刀。
自然这话想一想也就罢了。
“不!”她慌忙摇头:“玲珑欢喜得不得了,又怎会不喜呢?”
尾音一落,含羞带怯,竟是带了几分期盼的小心。
她可真是悲催,活了两辈子,都被他克得死死的,纵她踩了筋斗云,却还是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遭了他的道,坠了他的温柔乡,落得遍体鳞伤,是她活该,然这一次她两眼清明,既是翻不出,那她便反其道而行,伺机而动。
他满意一笑,衣衫翻转之间便抱着她落到了床帷之间。
“主子!”她呆呆的望着他,胸脯急促的浮动着,似有几分不适应。
他却是几度分神的笑望着她,大手轻轻的描摹着她的眉眼。
“若是她定会叫骂一番。”他眉间噙笑,若有所思的道。
她?她心中一动。
“她是?”
“本尊的妻子。”他直直的望着她,突然心情颇好的笑道,那温柔似水一般几欲将人淹没。
都说当一个人谈到自己所爱的人时,眼睛就会像盛满星星一般灼目。哪怕清冷如他,也不曾例外。
妻子?沈轻羽吗?果然他以前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可笑的是她却当真了。
她紧攥着手,心中忍不住寒意深深,面上却笑得越发嫣然如玉,眼底更甚是着了几分艳羡。
“主子待夫人倒是极好的。”
“可惜她似乎不知道。”他望着她神『色』黯淡,苦笑着说道。
想必是她以前跟沈轻羽说穆凉雪不过拿她当替身罢了,由此沈轻羽记在了心中,所以跟他闹了别扭,听白冉嘴碎时说了两句,好像是沈轻羽闹了心病,久治不愈,便一直推了婚期。
穆凉雪还因此散了后院,如此她才明白沈轻羽才是他心底的挚爱。
念及此,她勾唇温婉一笑,眼底却阴翳三分皆入骨。
“玲珑相信夫人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是吗?”他忽然一笑。
“嗯。”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若是你,你会原谅我吗?”他忽然望着她一字一句的正『色』道。
她有一瞬恍然,仿似那话便是对她说的一般,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提醒着她,这些话是他对沈轻羽说的。
至于她局外人一个罢了。
“主子如此情深良苦,若换做玲珑定然会理解原谅的。”她咧嘴一笑,如厮粲然而认真。
他直直的望着她半晌,片刻那微凉的薄唇便深深地落在了她红唇之上。
她眉头一皱,满心厌恶,下意识的想推开他,但思绪一转,原本推拒的手悄然垂落。
任由他吻的缠绵悱恻,她的心底却是平静的无一点波澜。
反而冷笑不止,他对沈轻羽的爱也不过如此,上一秒还在沈轻羽情深款款,下一刻却又去拥吻另一个女人。
原来至始至终她都没看透过他。
到了情深之处,他的大手迫不及待的一扯她的衣衫。
身子陡然一冷,霎时遗落了一片大好春『色』。她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一皱,禁不住的轻『吟』了一声。
而他沉醉的紫眸却深深地望着她。
“唔……”突然的长驱直入,让她止不住轻颤。
而他就像卖力的渔夫,疯狂的摇着船桨。
春雨急骤,润物无声。『乱』了春池水,撩起涟漪阵阵。
他已经压抑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