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以为,自己做不出来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但意外的是,这做起来……
好像并不困难。
被她主动拥住,初十有些僵硬,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抬手揉揉她的头发——
原本的寸头经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她额前已经长出了短短的刘海,她的发丝很细很软,摸上去毛茸茸的,像在摸一条小狗。
“好。”他答应了她的要求,扭头对守卫说道,“看好他们,轮流值班,我明天再审。”
那守卫看起来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领命走了。
初十带她走进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纪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暂缓了初十的审问,之后呢?真要继续吗?
妈妈咪啊,不要啊!
不等她想出脱身的法子,初十就从背后环住她,轻轻吻了下来。
这是一个温柔而克制的吻,但纪暖整个人都要炸毛了。
好恐怖……
她不要……不要啊……
可是她不敢推开他,是她让他留下来的,事到如今,还能由着她说不要吗?
因为太过紧张和害怕,她浑身僵硬,木偶一样站着,任他亲吻。
察觉到她的僵硬,初十疑惑的“嗯”了一声,停下动作。
他扶着她的肩膀,让纪暖转过来面向自己。
看到她吓得脸都白了,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捏捏她的脸:“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呵呵呵。”
纪暖极力露出微笑,笑得甭提多难看了。
“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占你便宜,再缓缓吧,等以后再说。”
初十说着十分通情达理的话,主动给她拢好被扯皱的衣服。
纪暖还以为他要走,立马拽住他的手:“你别走!我没事儿!你……你别走啊!”
“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睡着。”
说着,他引纪暖在床上躺下,自己也在床边侧卧,一只手撑着脸颊,另一手在她肩上轻拍,笑微微的看着她:“睡吧。”
纪暖躺在床上,微微扬着脸看他。
如果他们的立场不是对立,单就他对自己的照顾,初十真的算是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
可他为什么要和恐怖分子待在一起呢?
门外传来了巡逻的脚步声,纪暖蓦地回神。
现在不是为初十误入歧途惋惜的时候!
她要救人!救人!
初十精神奕奕,没有一点疲惫之色,等他睡着的想法是不现实的,只能主动出击,瓦解敌人的警惕。
于是,纪暖闭上眼睛,豁出去的亲了上去。
初十微怔,但他很温和的顺从了她的意思。
纪暖整个人都要炸毛了,心里念着同志,强迫自己进入状态。
她假意迎合,实际上是将解下来的皮带围成圈,然后趁他两手解她扣子的时候,寻了空挡套住他,用力拉紧!
初十被缚,猛地睁开眼睛,在他喊出声之前,纪暖把被子一角团一团,硬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声音。
看到她那毫不犹豫的动作,初十如梦初醒。
他先是惊异不解,然后恍然大悟,最后恼羞成怒,卯着力气霍然起身。
他的力气到底比她大,纪暖差点被他从床上掀下来,好在那皮带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挣断的,她猛扑上去摁住他,费了老大功夫才把他绑紧。
她搜出初十的手枪藏在自己腰间,深深的吸气呼气,不让自己的手哆嗦,也不看初十一眼,似乎这样就不会心软。
然后,她微微扯开领口,走到门口,旋开门锁。
外面理所当然的有守卫。
守卫见她冒头,数个红外线光点瞬间落在她的胸口和脸上,只要轻轻扣动扳机,立刻就能把她打成一面筛子。
她微微一笑,有点娇怯的问道:“大、大哥,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他说……你们可以带我去。”
她是从初十房里出来的女人,手脚细的柴火棍一样,似乎一折就断,想来除了陪男人也没别的本事。守卫不疑有诈,纷纷收了枪,离她最近的那人冷淡淡的说道:“跟我来。”
“嗯,谢谢。”
纪暖关上门,低眉顺眼的跟他走了。
洗手间在绕过手术室的那条走廊尽头,而顾前他们就关在手术室里。
经过手术室的时候,她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变成枪子儿,把门前的看守全突突了。
但是她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决定不跟他们硬碰硬。
她又不是神奇女侠。
洗手间里黑灯瞎火,好在那人没跟着,纪暖走进去,拔出手枪,对着门口放了一枪,然后惊慌失措的尖叫一声:“啊呀!”
她刚把枪藏好,那人就冲进来:“出什么事了?”
“有人!有人在这里!”纪暖哭哭啼啼的抱紧他往外退,“救命啊……”
那人把她往门外一推,端着枪在里面踹门找人。
那声枪响引得不少守卫过来,纪暖哭得像是真的受了惊,一边哭一边往后退,没一会儿就退到手术室前,趁着人多眼杂,立马推门进去了。
她刚进门,一只强壮的手臂就勒住了她的脖子,往地上狠狠一甩,但在落地之前,那人及时停下,攥紧她的手臂,惊讶的说道:“怎么是你?!”
纪暖被甩的头晕眼花,腰上的枪都甩出来了。她听出了顾前的声音,挣扎着起身说道:“你们怎么……脱身的……哎呀不说了……你们赶紧走吧!”
顾前一把将她捞起来,顺手拢好她的衣服。跟他同被绑来的吴楚和另一个军官也早就解开了束缚,从被打晕的守卫手里拿了枪,然后三人聚在一起,无声的打手势。
那两人打完手势,立马换上守卫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跑出去,外面很快响起混乱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