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那可是比北宸更北的地方,那种气候我怎么受得了?我连花蜀都没去过,哪可能得罪人?”
苏鸾说的理直气壮,可那不经意躲开的眼神还是让凤胤燃看出了一丝端倪。
诶……
“这件事以后再说。”
她不愿意去花蜀,他也可以想办法把人从花蜀请出来。
总之,移魂易魄这样的事,再不能发生了。
他心脏受不了。
“话说你易容成了老太医,那真正的老太医呢?”
“在别的地方,放心,没要他的命。”
“哦?”
苏鸾眯眼瞧他,这凤胤燃虽然只是个商贾,但做事十分谨慎,必要时手段更是狠辣无情。
“那老东西留着还有用。”
她就说嘛。
“刚才你和南靖祭祀说的,可是想利用自焚来金蝉脱壳?”
凤胤燃的声音比刚才还低了好几个度,苏鸾看了他一眼,眨了下眼皮算作回答了。
只见他沉思片刻,随后道,
“三日后,你可是已经有了盘算?”
“其实只要南靖大祭司想要我死,就不难。其实她比谁都更希望我死,无论是出于她对胥夜的忠义,还是怨恨的私心。”
“怎讲?”
“胥夜虽心狠手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但他对夙鸾却情有独钟,谁也不知道他会为了夙鸾做到什么地步,南靖祭祀的这双眼睛就是为了探寻夙鸾所在而瞎了的,我猜想这个大祭司现在的神力大不如从前,她能力越弱,心就越虚,夙鸾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
“所以呢?”
“一场大火可以把一切都烧干净,她会帮我支开卢云和其他的侍卫,等大火熄灭,只有南靖王后夙鸾葬身火海的结果。”
“又不是三昧真火,你当真能烧的灰都不剩啊?”
“因为是赫岚,所以即便她发现我已经逃走,她也会谎报夙鸾已经被烧死了。”
“……我明白了。”
凤胤燃又看向她,
“可如果她的私心并没有那么重,只说你逃走了呢?”
“我本来就只有七八分的把握,但凡事谁又能说个十足十呢?”
凤胤燃突然笑了,
“我来之前,你只有七八分的把握,那我来了,便是十足十了。”
“……”
“你这计划可行,但你始终在屋内,要装病弱的王后,做起事来不方便,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我来安排。”
“我……”
“本公子一路跟到此地,就是为了带你离开。眼下的境况,已经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
“你不知道那卢云,武功了得,再加上胥夜留下来的那些精兵和暗卫,我是怕你有危险。”
“放心,胥夜一走,所有的事情做起来就方便多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该吃吃该喝喝,把身体调理好,那太医在病历上记载的你的脉象似有两股脉冲,一强一弱,但我刚才给你搭脉,已经感觉不到对比如此明显的脉冲了,但你的脉搏依旧紊乱虚弱,可见这副身躯的底子极差。”
“三日后我们离开此地,马不停蹄,在体力上也是个难关。”
“……好。”
苏鸾应的十分爽气。
凤胤燃说眼前的境况比他想象中好太多,对她来说,知道凤胤燃在身边,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哦,还有一件事,一直照顾我的那两名侍女,我要一并带走。”
凤胤燃倒是明显怔然,
“带她们?”
“是,她们都是北宸人,是被南靖侍卫掳来的,都是无辜的。”
“要带上这两个侍女,可不容易。”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别插手,一切我自有安排。”
“好好好,听你的。”
凤胤燃叹气,暼她一眼,“你那个世界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像你这样?”
“我怎样了?”
“一言不合就是一句‘我自己来’,让男人好没面子。”
苏鸾也暼他一眼,
“男人的面子难道是靠女人伪装羸弱才能挣的出来?”
“得得得,说不过你。好好休息。”
凤胤燃起身,他也不好在屋子里待太久,免得让人生疑。
他走出去后,便看到苏鸾口中的那两名侍女,从她们身边走过时,可以感受得到一个唯诺的不敢抬头,而另一个呢,虽也是低着头,可那偷瞄的视线却十足的大胆。
他跟着南靖队伍也有些日子,知道这个名叫欢喜的侍女是个冒失又跳脱的。
也不知道苏鸾在想什么,带这么两个累赘一起走。
……
凤胤燃给苏鸾煎的药和之前老太医所煎的完全不同了,主要是为了恢复元气和体力。
这两天她依旧装着夙鸾,很少出屋子,一日三餐皆由宸嫣送进来。
而宸嫣呢?
自从身份被苏鸾点破以后,便愈发大胆起来,直视苏鸾,打量苏鸾,时不时还会问东问西。
苏鸾起先没搭理,可宸嫣这性子又不像是会自己消停的。
“你干嘛?”
“什么干嘛?”
“干嘛盯着我?”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和原来的南靖王后长得有多像,竟然能骗过南靖夜王的眼睛。”
苏鸾眸色一沉,“谁和你我是假扮的?”
宸嫣见她搭话,就更来劲了,“不是假扮的,那之前和夜王你侬我侬的,难道都是装的啊?”
“其实你是真的很讨厌夜王吧?也是,有谁会愿意和一个暴君在一起。”
苏鸾把自己碗里的药喝完,声音冷了下来,
“你小动作太多,知不知道隔墙有耳?你这样冒失,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这里又没别人,你就不要装样子了,搞得紧张兮兮——”
宸嫣调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鸾一个冰冷却狠厉的眼神给制住了。
“你不要让我重新怀疑你的身份。”
一个字比一个字更冷漠,竟是惊出宸嫣一身冷汗。
“出去,机灵点,也老实一点。”
宸嫣想嘀咕两句,却终究在这狠厉的目光下默默应了一声,“……是。”
关上门。
苏鸾叹了口气,这雷霆大将军也算是英武,和宸渊唱了几年的双簧,也算是有勇有谋,耐得住性子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冒失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