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牙武城,城主府。
烈胥身穿一身普通的青麻布袍,若有所思的坐在椅子上。
他身前,站在一个一身黑衣罩体,就连头也包了起来,一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包的严严实实的矮小人影,光看外表,连男女也分不出来。
“她们真的如此说?”烈胥问。
“属下听闻之言的确如此,只是……”那人顿了一下,又道,“她们若真是修行者,怎么会任由属下在旁边窥伺?”
这人一开口,嗓音嘶哑怪异,像是青蛇吐信,夹带着轻微的“丝丝”声。
烈胥闻言轻笑道:“不在意而已。当年父亲未曾闭关时,除了对我们兄弟几个略有关心外,其余人他从来都不曾在意过。”
那人忍不住道:“主上,您真的打算放弃一切前往神城?可神城虽好,又有谁真的见到过?属下总觉得那三人不对路……”
“别的城不晓得,但虹城是一定存在的。”烈胥露出神往之色,“我去过虹城。那是一个真正的仙境。”
“您去过?那您当初怎么没留下?”
“当时年幼,总觉得修炼一道我从不输人,可人生际遇,谁又能说清楚呢?我也没想到,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切磋,却生生断了我的修行之路。”烈胥叹了口气,说道,“虹城我是一定要去的,事实上,早在去年,我就已经把城里的事情都脱手了,如今各处都有妥当人看着,只需要二弟三弟在修炼之余稍微关注一下就行。我有把握,十年之内,这些人都还可信。十年之后么……”烈胥摇了摇头,没有再说。
他的寿命有没有十年还不一定,想那么多做什么?再说了,他父亲如果出关,一人横压整个烈牙武城都没有问题,更不需要他操心了。
眼看烈胥下定了决心,那人单膝跪地:“既如此,请主上恩准属下随行。”
“自然是要带着你走的。”烈胥露出温和的笑意,“我身边,可就你这么一位符箓大师,等到了虹城,我还指望着你帮我赚取灵石呢。”
那人似乎是有些窘迫:“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儿,主上取笑了……”
第二天,烈胥带着那个矮小黑衣人,再度来到了乔凝她们暂居的旅店。
“烈城主。”乔凝一点也不以为怪,“可是下定决心了?”
“怎么也要搏上一次,不然,怎会甘心?”烈胥也不意外乔凝会知晓自己的来意,“敢问前辈,若要想请前辈带我去虹城,需要代价几何?”
“也无所谓什么代价,我们本来就是要去虹城的。”乔凝道,“只是,我并没有急着赶路的打算,以我目前的速度来讲,需要三年才能够走到虹城。你还要跟我们一起走吗?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份前往虹城的路线图。”
烈胥一点也没迟疑:“若是前辈不弃,晚辈愿意同行。”
“倒是果断的很。”乔凝笑了笑,道,“我们打算在这里停留三五天,你能跟我们走?”
“烈牙武城的一切事宜都已经交托出去,晚辈随时可以离开。”烈胥立马道。
乔凝没再开口,便算是答应带着他走了。
烈胥露出几许喜悦之色,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简,双手奉上:“多谢前辈提携,这是晚辈意外得来,还请前辈收下。”
乔凝挑眉,伸手接了过来:“既如此,我便收下了。”
等烈胥告辞离去,周平安才有点不解的问:“师尊,怎么忽然就决定带着他走了?”
“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反正已经有你当拖油瓶了,肯定走不开,给他行个方便也未尝不可啊。”乔凝轻笑。
周平安撇嘴:“师尊不想说原因就算了,干嘛还说我是拖油瓶?”
乔凝看了看手里的玉简,笑道:“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指点他一番,可今儿个见了他,等他提出同行的要求时,我却忽然觉得答应也不错——理由,大概就是由于这个了。”
在关切到自身的时候,修士们大多都有些预感或直觉,乔凝也是如此。
昨日看到烈胥,她就觉得,这人身上似乎有什么机缘,如今果然。
这小小的玉简落入她手中时,她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虽然她还说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应该不是坏事。
烈胥的行动比想象的要快很多,第二天他就正式卸下了手上的一切事物,带着那个瘦小的黑衣人来到了客栈。
周平安被他吓了一跳:“这么干脆?这么大一个城,你真的说不管就不管了?”
“机缘难得,自然不能轻忽。”烈胥笑道,“再说了,早在几年前,我就慢慢的把事务都分散出去了,平时也是修炼为主,如今也只是跟我那两个弟弟交接一下就行。”
乔凝虽然没说什么,但对烈胥如此果断的行为,还是颇为赞赏的。
不是谁都能够如此轻易的就把钱财权柄全部舍弃的。
“师尊,咱们下一个站去哪儿?”周平安拿着一个极为简单抽象的地图,问。
“你说呢?”乔凝反问。
“我觉得天方城不错。”周平安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指着西方偏南一点儿的一个小城说。
“为什么?”乔凝有点好奇,她还以为周平安会选择另外一个大城呢。
“我在烈牙武城转了几圈,发现,天方城的灵柏草中药性普遍要比其他的地方强上一成,我挺好奇的,正好路经那边,就过去看看呗。”周平安说。
“那好吧。”乔凝同意了。
她们已经离开了烈牙武城,如今正在研究,接下来去哪儿。
乔凝是不管的,虹城是在西方,只要一直往西,路途上经过哪些城池,全由周平安决定。
周平安聪慧,乔凝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教他的,她现在,其实也是在模仿阿断。
当年阿断教她的时候,也没有一上来就教什么大道理,而是让她一边修炼一边游历四方,不管遇到什么人或是什么事,阿断从来不会直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而是让她自己思考,阿断则是稍作指点引导。
如今乔凝也是如此,一路行走到虹城,路程很长,自然会遇到不少人和事,该如何处理,一切以周平安为准,她也只会指点而非强硬干涉。
烈胥很明显看出了乔凝的打算,他不着急,也并没有催促之意,只是安安静静的跟着,偶尔遇到乔凝指点周平安的时候,还很识趣的避开。
反倒是追随烈胥的那个黑衣人,性子有些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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