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同甫见裴白逸这般,虽觉得儿子有些丢人,但对方毕竟还小,若是好好教导定然也不会比自己差,便又细细叮嘱了一番,让其马上去给尤言心道歉。
虽不愿,但裴白逸还是在裴同甫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的朝白昔的院子而去。
然而就在他刚走到院门口想要进去的时候,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院内走了出来白昔。
裴白逸刚想要避开白昔,却见对方竟然挡在大门中央,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说道:
“妹妹,我是来看娘的。”
白昔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便淡淡的说道:
“你不是说娘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吗?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说完便吩咐丫鬟婆子将院门关好。
裴白逸刚想要去阻拦,却传来白昔幽幽的声音:
“让开!”
听罢,裴白逸顿时脸色一沉,刚想要开口训斥,却见白昔已绕过自己,朝他的身后走去。
裴同甫看着这般没用的裴白逸,眼中划过一抹嫌弃,但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了。
见白昔朝自己走来,裴同甫脸上浮现笑容,随后装作不经意路过这里,朝白昔走去,两人正好碰了个对面。
“昔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不让你哥哥进去?”
裴同甫率先开口,脸上满是慈爱。
白昔看着面容和煦的裴同甫,行了一礼:
“父亲。”
但却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见白昔虽还在气头上,却也认自己这个父亲,裴同甫心下大定,便为裴白逸说着好话:
“昔儿,你哥哥前段时间也是被下人蒙骗,惹得你母亲伤心,但你们二人毕竟是同胞兄妹,还是要互相扶持。”
白昔嘴角微微翘了翘:
“父亲说的极是。”
听罢,裴同甫心微微一松,便觉得稳操胜券。
然白昔却突然小声惊呼一声:
“啊,昔儿说错了。”
说完还有些懊恼的拍了下额头,在裴同甫一脸诧异的目光中,嘴角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哥哥的事情确实让母亲伤心,但母亲想要与父亲和离,可并非因为这件事情。”
裴同甫还没有开口,那边裴白逸却率先惊呼出声:
“什么!夫人要和爹和离?”
裴白逸的声音有些大,让周围经过的丫鬟纷纷侧目,脸上也满是不可置信。
裴同甫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愚蠢,急忙转移话题厉声呵斥道:
“什么夫人!你便是这般为人子的?还不去院门口跪着!”
裴白逸刚想要反驳,但看着父亲那阴狠的目光,瞬间不敢再多言,心惊胆战的走到白昔的院门口,在裴同甫吃人的眼神中跪了下去。
相府的路虽被打扫的很是干净,但这地面上却也有不少小石子,让裴白逸的的表情有些扭曲,但却也只能乖巧的跪在地上。
裴同甫见裴白逸跪下后便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对着白昔阴狠的说道:
“你随我来!”
白昔倒也没有拒绝,跟在对方身后,去了其院中。
来到对方书房门口,白昔摆了摆手,示意吉祥和如意不必跟进门。
吉祥和如意虽有些担心,见自家小姐怀中抱着小橘猫零天,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太大变化,想着老爷毕竟是小姐的父亲,也便只好将心放回肚子里,但还是守在门口,担心两人会发生争吵。
裴同甫带着白昔来到书房中,等房门被关闭后,他便厉声呵斥道:
“逆女!还不跪下!”
白昔只是淡淡扫了眼对方,便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
裴同甫面色沉的好似要滴下水来: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白昔将怀中的零天扔到旁边,拍了拍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目光转到对方的脸上:
“父亲若只是想要教训我,那我也没必要再留在裴府受气。”
听到白昔的话,裴同甫顿时气得差点倒仰: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竟敢忤逆我!”
白昔懒得跟对方表演什么父子情深,干脆直白的说道:
“娘已经告诉我了,你准备将三妹妹许给四皇子。”
裴同甫心下一惊,没想到尤言心会对白昔说这些,想到自己这个嫡女一直被娇宠着长大,怪不得眼下是这种态度。
不过既然找到了原因,事情也便好办了,便语气放缓:
“并非是为父想要将若彤许配给四殿下,而是对方亲自上门求娶的便是她。”
见白昔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好转,便又继续劝道:
“更何况你心性善良,自幼被我和你母亲娇宠着长大,那些宫中的规矩和礼仪你也并不喜欢,而四殿下以后的后院定不会太平,你若嫁进去,也只会吃亏。”
白昔冷嗤一声:
“您说了这么多,但事实便是三妹妹抢了我的未婚夫,您却乐见其成。”
裴同甫听罢,脸色一沉:
“莫要胡言!你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说什么未婚夫!”
白昔挑眉反驳道:
“当年可是母亲与皇贵妃娘娘亲自定的娃娃亲,怎么就不是我的未婚夫了?”
裴同甫皱了皱眉,解释道:
“当年娘娘和你娘定的人选只说是裴府的小姐,她的女儿,但若彤既然称你娘一声母亲,自然也是她的孩子。”
白昔只是冷嗤一声,没多做纠缠,便要离开。
见白昔这幅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裴同甫也有些厌烦,便直接说道:
“你莫要在胡闹!”
白昔站在门口,悠悠说道:
“对了,父亲,貌似您就哥哥一个儿子吧。”
裴同甫听到白昔这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你想说什么?”
白昔轻轻勾了勾手指,原本还趴在地上的小猫跑到了她的脚边:
“我最近听下人们说,外面都在流传相府公子不认亲母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裴同甫最近一直在养伤,加上府中事情繁多,倒还真的没有去理会这些。
府中的下人自是不敢传主子的闲话,至于裴同甫的幕僚,还真以为裴白逸不是尤言心的亲子,只以为这是后院争宠,也便不想趟这一趟浑水。
“你说什么!”
裴同甫一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