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中,原本欢快的氛围消失,三人都是一脸担忧的互相对视。
“她刚刚就在窗外?”
赵福平试探性的开口。
赵老太太急忙反驳:
“不可能!”
随后又补充道:
“若是听到了,怎么会不闹!”
赵福平也觉得在理,便松了口气。
坐在炕上的赵老爷子则是面色有些阴沉,最终还是对赵福平说道:
“你去看看。”
赵福平虽也认同母亲的话,但还是听话的离开。
就在赵福平转身推门的瞬间,赵老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若是,她知道了,只要她愿意离开,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赵福平一脸诧异:
“爹!”
赵老爷子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赵福平心事重重的来到白昔和赵来娣房间门口,深吸了口气拍门道:
“秀菊,出来下,我有事找你。”
李氏听到赵福平的话,想着对方刚刚想要用那般阴狠的手段对付自己,顿时浑身颤抖,是害怕,也是气愤。
白昔伸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随即语气中满是倦意的对着门口喊道:
“爹,明天再说吧,我们都要睡了。”
赵福平听到白昔的话,皱了皱眉,再次开口:
“你和来娣先睡,我找你娘有点事。”
李氏死死瞪着房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开口是她都没想到的平静:
“他爹,我今天确实累了,明早我还要做早饭,有事咱们明天再说吧。”
赵福平又不是真的想要看李氏那张皮肤蜡黄的脸,见对方情绪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便放心的说道:
“行吧,那你们先睡吧,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明早做些酸菜。“
房间中的李氏恨不得直接冲出去挠花赵福平那张脸,但她还是强忍着轻轻嗯了一声。
待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赵福平的呼噜声,李氏方松开了手,此时她的指甲里已满是鲜血和皮肉。
看着李氏的手,赵来娣吸了口气,随后便去拿东西给她清理。
李氏挥开赵来娣想要包扎的布条,对着白昔说道:
“昔儿,娘想带着你和来娣离开这里。”
白昔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对方:
“想好了?”
李氏眼中划过一抹痛苦,随后化为坚毅,点点头道:
“我想好了。”
赵来娣伸手抱住李氏的胳膊,问道:
“娘,您怎么了?”
李氏刚想要伸手摸一摸赵来娣的头,但想到自己手上还有伤口,便轻声安慰道:
“你不想跟着娘离开吗?”
“自然是想的。”
赵来娣急忙回答,随后便侧躺在了李氏的腿上。
白昔看着李氏和赵来娣,最终也将头靠在了李氏的肩膀上,保证道:
“娘,我和妹妹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您,您要相信我们。”
李氏含泪点点头,说道:
“有咱们娘三个好好过。”
白昔和赵来娣同时开口道:
“好。”
房间中一片温馨。
第二天,李氏照常起床,不过做熟饭后,却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将饭菜端到正房的客厅,而是率先给自己和两个女儿盛了三碗稠稠的米粥。
白昔虽不稀罕这糙米粥,但总归这是李氏的一番心意,便就着对方带来的小咸菜,将碗中的糙米粥喝完。
待吃完饭,李氏方对着白昔和赵来娣说道:
“昔儿,来娣,你们先收拾东西,等下我们一起离开。”
赵来娣虽诸多疑问,但见李氏坚定的面容,也只好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白昔看着李氏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没想到原本还因自己和赵来娣不给赵福平吃东西而生气的李氏,眼下竟会这般坚定。
不过既然对方同样想要离开,那正好顺了她的意。
赵家一群人已坐在了饭桌旁,赵文松因年纪小,饿得快,没看到早饭,开始闹腾起来。
赵老太太见饿的乖孙子都开始哭嚎,对着院子喊道:
“李氏!你做的饭呢!”
说着便将赵文松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慰道:
“奶的乖孙不要哭啊,等下饭就来了!”
赵文杰看着赵文松冒出的鼻涕泡,忍不住将视线看向了别处,也没了吃饭的胃口。
而且实话实说,家里的饭菜难吃又吃不饱,每次吃完早饭,他都会去买别的东西吃。
家中虽然穷,但他毕竟是读书人,自是少不了他的嚼用。
李氏听着房间中的吵闹,脸上的表情越发冷,随即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进入了房间。
赵老太太见李氏手上没端着饭碗,且衣服也很是爽利,便皱眉问道:
“早饭呢?怎么还不端过来!”
李氏只是扫视众人。
乔氏、田氏和赵文嫣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而赵文杰和赵文栋则是漠不关心,赵福安和赵福康眉头紧皱,而赵福平则是已逗弄起了赵文松,看都没看她一眼。
赵老太太见李氏不回答,便再次呵斥道:
“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端饭!”
明明是赵福平做了错事,赵老太太却仍旧这般毫不客气的使唤自己,让李氏彻底寒了心,她便直接对着赵老太太说道:
“您昨晚和福平的话,我都听到了!”
闭眼假寐的赵老爷子猛然睁开双眼,眼神犀利的看向李氏。
赵福平也是心下一紧,原本捏在赵文松脸上的手下意识用力,他怀中的赵文松便立刻被疼的哭了起来。
赵老太太本还被李氏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但被赵文松的声音惊醒后,便是满脸心疼的开口道:
“福平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对着乔氏喊道:
“你先带文松和文栋下去。”
乔氏虽看出来定是有什么猫腻,但婆婆的话还是要听,只好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见一旁田氏不知道退下,赵老太太再次呵斥道:
“怎么还不走!”
田氏本打算看戏,却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忙拉着赵文嫣和赵文杰离开。
赵文杰看着房间中的几人,若有所思。
房间中仅剩下了赵家老两口、赵福平夫妻俩,以及不知内情的赵福安和赵福康。
赵福安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在夫子那边打下手,自然需要早去,便问道:
“家里可是有什么事?若是与我无关,我便先去私塾那边做些准备。”
家里人都知道赵福安的情况,不过这件事情关系到家中所有人的名声,赵老爷子便说道:
“让文杰替你去夫子那边请假,明日再去。”
说完这话,便示意赵老太太去告知赵文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