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会结束,杨桂兰凤凰楼大摆宴席,美其名曰为何冥接风,迎他成功归来,实则是领全家人看他笑话。
何冥到场,众人瞩目,杨桂兰假笑道:“我的好女婿回来了?快把好消息告诉大家,你是不是竞标成功了?”
众人脸上似笑非笑,表明了对他没有抱任何期待。
梁丘文讥嘲道:“哑巴了?被赶出会场了吧?”
“真丢柳家人的脸,颜面扫地,还好意思回来。”柳洁啧啧道:“不如找块石头撞死得了。”
何冥神情淡然,淡淡质问杨桂兰:“你上次参加林家的竞标会,是不是被赶出来了?”
杨桂兰脸色微变,狞声道:“你不要在这里转移话题,别忘了我们的赌约,你要是竞标失败,想要的地皮可就没有了。”
梁丘文嗤笑:“大家都在这里等你的结果呢,你别说有的没的,就说自己是不是被赶出来了!”
柳洁冷哼:“我妈那也是被你拖累的,你还有脸说她?你还嫌柳家被你拖累得不够?废物东西!”
何冥淡笑不语,杨桂兰声讨:“这是柳家最后一次竞标机会,我把机会交给你,对你予以厚望,结果你竞标失败,还在这里恬不知耻!看来,是时候动用一下柳家的家法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失败了,我告诉你的?”何冥觉得好笑。
“你别告诉我你拿下了,我可不会只信你一张嘴。”梁丘文呵呵道。
何冥没理会梁丘文,似笑非笑地看向杨桂兰:“我就想问一下,我要是拿下了,是不是地皮归我?”
“那当然。”杨桂兰断然回答。
她可以断定,何冥不可能拿得下这个项目。
原因有二。
其一,林家与何冥结怨,很可能不让他参与竞标就直接赶他出来。
其二,为了防止何冥乱报价,她给何冥设置了最低报价,八千万。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报价,根本没有中标的可能。
“行,希望你说话算数。”何冥拿出合同,丢到杨桂兰的面前。
杨桂兰一脸狐疑,翻阅合同,神色逐渐惊慌,双手颤抖。
真中标了?不可能!这合同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以三亿的报价中标?这可是天价中的天价!林家除非疯了才会接受这报价。
当杨桂兰看到合同尾页的林氏集团印章时,不由地浑身瘫软。
柳洁和梁丘文相视一眼,忐忑不安问:“妈……合同是怎么回事?”
梁丘文断言:“一定是假的!不知道在哪里弄的假合同!”
“看印章,真合同尾页一定会有合作公司的印章!”柳洁急道。
杨桂兰深吸口气,放下合同,惊魂未定,对何冥道:“印章是真的,合同也是真的……”
她没想到,何冥真能中标回来,她都放弃了这次竞标,才故意让何冥去的。
三亿的合同呐!跟这天大的利润相比,杨桂兰已经顾不上嘲笑打压何冥了。
闻言,柳洁脸色猛地一僵,梁丘文也呆若木鸡。
真的?真中标了?!
就凭他?一个废物!
杨桂兰流露满意笑容,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夸奖何冥:“干得不错,何冥。你想要什么奖励?”
“你履行约定就好。”何冥淡笑。
杨桂兰笑容凝固,嘴角掠过狡黠,避开地皮话题:“说起来,我今天碰到一个故人。”
说着,杨桂兰看向柳冰冰:“冰冰,你的母亲童梦梅还活着。”
“什么?!”柳冰冰目光惊愕:“我妈……她……活着?”
她感到脑子里嗡嗡作响,快二十年了,母亲音容犹在,如果能再见到她……
想到这,柳冰冰泪光闪烁。
“嗯,是的,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经过反复确认,我确定是她。”杨桂兰道。
“我要见她!”柳冰冰情绪激动。
杨桂兰不慌不忙瞥向何冥:“这样吧,何冥,地皮的事我们暂且不提,让冰冰母女团聚,我相信对冰冰而言,这比什么地皮都重要,你是冰冰的丈夫,对你也应该一样。”
何冥脸色微沉,眉头紧皱。
童梦梅不可能还活着,何冥可以肯定。
当初他为了寻找柳冰冰,动用龙门的信息网经过大量调查,其中得到的一个确定信息,便是童梦梅的死。
童梦梅身患脑癌,不治身亡,医院有详细记录,甚至连火葬场的焚烧记录都被龙门调出。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但柳冰冰激动至此,他不忍拆穿。
“怎么,你该不会不愿意妹妹和她母亲团聚吧?”柳洁啧啧一笑。
梁丘文戏谑道:“他不会更想要那块地皮吧?不会吧?”
杨桂兰装模作样地瞪了梁丘文一眼:“别胡说,何冥不是这种人。”
杨桂兰暗自窃喜,没想到她准备的这一手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何冥内心冷笑,杨桂兰竟跟他耍这种无赖。
你口口声声说要让柳冰冰母女团聚,可是这和他们之间的赌约有什么关系?
以此要胁,逼迫何冥做出选择,简直下流无耻。
但是面对柳冰冰满怀恳求的眼神,何冥是绝对无法拒绝的。于是他淡然一笑:“当然是以冰冰为主,让她们母女团聚。”
何冥也想看看,这个亡故近二十年的“童梦梅”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桂兰让助理带人过来,助理便拿着车钥匙走了。
三十分钟后,一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妇女出现在柳冰冰面前。
妇女面容消瘦,皮肤皱巴,发丝黑白相间,凌乱蓬松。五十岁的神态,六十岁的容貌。
柳冰冰红了眼,喉咙哽咽,朱唇轻颤:“妈……?”
相隔二十余年,但母亲的样貌她从未忘却分毫,尽管她变得沧桑了许多,消瘦了许多,但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她的母亲。
妇女目光痴呆,悄悄地瞟了杨桂兰一眼,杨桂兰使了个眼神,她便嘿嘿一声,蹿到柳冰冰的座位上,对着一桌子好菜大快朵颐。
那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面对柳冰冰茫然的目光,杨桂兰道:“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在乞讨,精神还有些不正常,可能这些年受了太多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