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傍晚时分,陈阿娇才和窦太后一起走出王夫人的寝宫,而刘彻和刘启却一直都没有走出来。风慕宁本想上前说,却见陈阿娇一直在给她递眼色,于是便作罢,就带着君泽秀离开了。
陈阿娇跟着窦太后身边,两人回到了长乐宫中。
“阿娇,那晚你也瞧见了是不是?哀家方才见到你看启儿的眼神不对,是不是也看到了?”
陈阿娇听到窦太后这样一说,当时心里便是一沉,她抬起头,才发现汉宫之中的窦太后果然心如明镜一般,原来她也早就知道刘启的事情,可是方才陈阿娇竟是浑然不知。
窦太后伸出手去,握住陈阿娇的手:“启儿有病了,这帝王有病,关于社稷,今日之事,你也瞧见了,本宫便要临朝听政了。”窦太后牵着陈阿娇的手,这祖孙两人缓步走入了长乐宫中。陈阿娇不知窦太后为何牵着的手,将这些告知她。
“皇祖母,你似乎有话跟我说,你说吧。”
她从来都是聪明的,窦太后见到这样的陈阿娇,也微微的笑了笑,将她搂在身边,望着她,笑道:“哦,阿娇啊,你怕不能嫁给云倦初了。云家的婚事,哀家是不可能同意了。哀家知晓你阿母生刘彻的气,只是如今启儿已经变成这样了。将来彻儿肯定是天子,你必须嫁给天子。”
陈阿娇的婚事再次被窦太后提起来,她选择了沉默不语了。
她不喜刘彻是极其的不喜,没有别的原因,她从觉得刘彻的那一双眼睛,每每望着她的时候,就让她不寒而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就算她已经两世为人,可是刘彻给他的感觉还是有一股可怕的感觉。
“皇祖母,我不喜刘彻,以前不喜,现在不喜,过去也不喜。这大汉的天子不应该在我的身上改变,若是真的因我而变,也不会是因为我嫁给了刘彻。其他的阿娇都可以听从皇祖母的,唯独这一件事情不可以。”
最终陈阿娇没有答应窦太后的这个要求,而是选择了离开了长乐宫,在陈阿娇离开不久之后,素心和素锦两人便进入了长乐宫。
“太后……”
“看着阿娇,她竟是这般,哀家也由不得她了,至于陛下的事情,哀家让你们联系知观,他如何说?”
窦太后口中的知观就是道家代表人物逍遥子——庄不疑,很多的时候他喜欢被人称呼为知观,而不是宗主了。因而窦太后一直称呼他的都是知观。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会帮太后你看看,至于如何看他也没有说。而且知观现在住在歌舞坊,言说太后无需派人去打搅他,至于陛下的事情,知观也说,太后定能解决,还说陛下气数未尽……”素锦小心翼翼回话,生怕惹怒了窦太后了。
窦太后见素锦已经说完,便笑了笑,之后便蹲在那处,微笑道:“竟是这样,知观这些年越发的长进了,听说是云家让他来长安了,哀家竟是请不动他。这道家的人越发的张狂起来。”窦太后微微的有些不满,不过此时她的不满也只是说说而已,她并没有想过要对庄不疑出手。而逍遥自在如庄不疑,此时此刻还在歌舞坊和小徒弟倪诺两人逍遥自在呢。
“知观,你已经好些年没有来长安了,可是想死奴家了!”
谢如云将吃食美酒都端到了庄不疑的身边,倪诺则是十分的安静的一旁吃饭,很多时候倪诺都是一个十分安静的人,比如此时就是了。而谢如云则是和庄不疑两人则是在互相的攀谈。
“谢老板也是越发的美乐,可惜你也知晓我不好女色,可惜了,如斯美人……”庄不疑并没有去吃任何的东西,他伸出手去,微微看着不远处,那里雪七梅正在跳舞了。
“没想到大月氏的国王风木寒和国师风慕宁今日也在,只是为何他们看到我在这里,竟然无一人过来与我打招呼,还真的是让在下十分的失望呢?”
风慕宁也是道家的人,此番见到庄不疑竟然选择了视而不见,这多少伤了庄不疑的心,怎么说他也是救了风慕宁一条命了,可惜的是风慕宁好似没有看到一样,完全没有将庄不疑放在心上。
“宗主,你就不要再自恋了,你以为人人都和我一样没有眼光了,跟在你后面混啊,人家兄妹之前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比较好,你不是不知道风慕宁这个人的火爆脾气是不是?”
一直十分沉默,不说话的倪诺突然来了一句,直接砸场庄不疑,庄不疑当即就气出内伤来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不是,你说他们正在说什么,你去给我听听去。”
庄不疑的话刚刚说完,倪诺便手中便多出一条线,之后他对着谢如云说道:“烦请谢老板将这杯茶水送到慕宁国师那边吧。”
谢如云虽然不知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只是还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了,相比较与其他人谢如云还是比较尊重道家的这两位的。对于风木寒她也是一阵胆寒了,尤其在他知晓,他竟然敢对自己的妹妹那么毒的手之后,她更加的感觉到害怕。
“上善若水!”
道家的一种术法,道家所有的术法都是要利用媒介,比如上善若水也是一样,庄不疑想知道风木寒和风慕宁两人的谈话内容,而倪诺就去偷听,便用茶水做引,水线为媒,进行活动。
“慕宁妹妹,你终于醒了,为兄看到你能够醒来真的很高兴,那不如我们明日就一起回大月氏吧,这长安终究不是你我的家,我们一起回大月氏,你说好不好?”
说着风木寒还露出了笑容,对于一直冷容的风木寒来说,难得他会露出笑容来,平心而论,风木寒有一张好皮相,他长相偏阴柔,却是一个极美的人,而且面容粗犷,带着西域男子别有的风情,加上他长得较长安男子要高大一些,显得越发的挺拔,若是旁人不知道他做过的事情,都当他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哥哥,你难道没有话和我说吗?”风慕宁依旧保持真很好的风度,她没有表现出特别痛苦的样子,她端坐在那里,君泽秀将一个东西给了风慕宁。
“哥哥,我知晓你一直想要这个东西,今日我便将这给你。”
风慕宁将东西推到了风木寒的身边,那是一个绿色的木盒子,看起来并不起眼了。而风木寒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可是他并没有伸手去夺那件东西。
“慕宁,你说笑了,这东西孤又怎么会要呢?这明明就是父皇送给你的,既然是父皇送给你的话,那你自己就好生收着便是,以后还是给你保管就好了,那你我明日就一起回大月氏吧。”说着风木寒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风慕宁。
一阵风过,香粉淡淡了,一股幽香自风木寒那处传来了。
“师父,是香?”
倪诺当即就紧张起来,便站起身子来了,而庄不疑则是伸出手去,对着摆了摆手道:“你先坐下,多大个事情,这些都不是事情,只不过是香,你觉得风慕宁会斗不过风木寒吗?”庄不疑端着茶,外靠在倪诺的身上了。倪诺十分不客气的拍打了一下庄不疑:“往那边坐一坐,不要靠着我,影响我发挥。你要知晓偷墙角也是一个技术活。”
“哥哥,这香本是我教给你的,没想到今日你竟然拿这种东西来对付我,你让我对你说什么呢?可笑啊,可笑,罢了罢了。”风慕宁只是伸出手去,她的手上便开启了一朵花,那花淡淡的,如萤火一般,竟是闪闪发亮。
“慕宁,你,你竟是……”
还没有等到风木寒说完,她就伸出手去,在他的面前虚晃了一下:“哥哥,你可知晓,哪怕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真心,我也不会这边对待你,你可知晓当初父皇为了今日的大月氏到底付出了多少,你永远都不知道,你永远只知道猜疑我。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代替你了,你会带你回大月氏,泽秀我们走吧。”
风慕宁让身边的哑奴将风木寒扛了起来,然后带着君泽秀就离开了这里了。
“宗主,慕宁国师真的好厉害,竟然就这么放倒了国王风木寒,她是怎么做到,还有她那个盒子放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风木寒那副表情那么的奇怪?”
倪诺在很多的时候就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清楚了,而庄不疑则是望着风慕宁的背影,一直都在摇头,“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把,方才你是不是还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是不是?”
“是的,听到了,歌舞坊地下好像有人了,宗主我们是不是……”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就随我下去一看就是的了。我早就觉得这一家歌舞坊不寻常了。那就今晚吧,刺探这种事情最适合晚上干了。”庄不疑与倪诺两人一合计了一下就准备今晚夜探一下歌舞坊。大汉实行宵禁政策,晚上歌舞坊是不营业。
晚上很快就来临了,夜黑风高,庄不疑和倪诺两人来到了歌舞坊。
“白天,你听到哪里的声音最明显,歌舞坊之中定是有暗道?”
——先上半章。明日替换,卡文卡的要死——————
陈阿娇领走了卫青,只是差人与金俗说了一声,便离开了金俗县主府,之后便领着卫子夫一道坐上了撵车,往堂邑侯府而去了。
堂邑侯府,一切如常,陈阿娇安顿好了卫子夫和卫青之后,便翻看楚服送来的信件。先前楚服便一直都在淮南打听事情,对淮南王刘安自是了解,因而陈阿娇在昨夜便写信与楚服,今日便得到了答复。
“刘安果然只是一个一般的货色,倒是她那个女儿刘陵才是真正的狠角色。”陈阿娇自言自语的将纸张放在烛火之上,结果纸张便烧了个干干净净,化为灰烬。
“公主!”
沈修回来了,他一唤,陈阿娇便点了点头。
“既然事情已经办成,那就无妨了,你且下去吧。”
“诺!”
陈阿娇现在变可以预想明日汉宫之中将会上演一出大戏了。如今刘武身死,那么太子只会在汉宫的皇子之中产生了。景帝刘启皇子众多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而现在最有竞争力的两个人便是程姬和王夫人了。其中王夫人最是精明了,刘启也一直属意她。而窦太后的立场尚不明确,先前陈阿娇一直以为窦太后也是支持王娡的。
后来她发现不尽然,窦太后还在观望之中。
第二日很快就到来了,没有让陈阿娇等太久,果然汉宫之中出大事情了。临江王刘荣在中尉府自杀身亡,此时轰动整个汉宫,窦太后更是为之大怒了。
刘荣本是栗姬之子,曾经被景帝刘启立为太子,后来因为栗姬之事被废,贬为临江王了。而这一次刘荣因侵占宗庙地修建宫室犯罪,被传到中尉府受审。而当时郅都责讯甚严,丝毫不寻思。让刘荣十分的恐惧了。侵占宗庙乃是大罪,大汉律例本当株。而刘荣被抓之后,便想想景帝刘启亲自谢罪。就请求郅都给他纸笔,可是当时的郅铁面无私。认为刘荣写信给就是想向刘启求情。于是便不允。后拉还是魏其侯窦婴得知此事,给刘荣偷偷的送了纸笔。可是奇怪的是刘荣向景帝写信谢罪后,便在中尉府自杀身亡。刘启拿到信的时候,刘荣已经气绝身亡。
“虽然栗姬已经死了,但是刘荣毕竟是大汉的皇子,这郅都实在是太可恶,定是他逼死荣儿。”窦太后大怒了。
至于郅都是何须人也,此人和张汤一样,都是西汉出了名的酷吏,要说郅都其人可要算是张汤的前辈了。此人最喜的就是用严刑峻法镇压不发好强,他在文帝刘恒的时候便出仕,时任郎官,为文帝侍从。景帝时代,郅都当了中郎将。他是唯一敢于当年指出刘启错误之人,是出了名的直言进谏,而且刘启也对他十分的推崇,而且政绩也相当的显著。当初刘启认命他为济南太守之后,济南郡路不拾遗,民风淳朴。在朝廷上当面使人折服。之后郅都调升中尉之官,就开始推行严刑峻法,而且他不畏强权,对待权贵和皇亲都丝毫不手软,以至于后来的列侯和皇族见到她之后,都会侧目而视,退避三舍,直呼他为“苍鹰!”是一个狠角色。
陈阿娇以前看史书的时候变对此人的印象颇深,后来郅都就因为刘荣之事,被窦太后罢黜了,后来刘启又启用她为雁门关的雁门太守。匈奴人听说郅都守卫边境,听到他的名字便早早的离开了,郅都在世的时候,匈奴人根本就不敢靠近雁门,足见此人的厉害之处。不过后来窦太后还是看他不爽,将他给处死了。
而这一次刘荣之死便是□□了。
至于刘荣的死,历史上记载便是如此,可是事实上没有人比陈阿娇更清楚,刘荣为何死去了,刘荣死去绝非自杀了,自然是他杀了。而且此时与郅都毫无关联。
等到陈阿娇来到汉宫的时候,便见郅都跪在那里。郅都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十分的严肃,而张汤也跪在郅都的身边。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张汤了。
主要是之前张汤被刺,一直躺在家中,期间陈阿娇回去瞧过他一次,之后张汤之母崔氏是一个十分知大体的女子,便劝说陈阿娇不要去了,而张汤也十分的理解陈阿娇。于是这些天陈阿娇便一直都没有去瞧张汤。
今日见到张汤,发现张汤的气色还不错。陈阿娇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了。她便随着馆陶公主一起来到了长乐宫中,一进宫中,便见到窦太后一脸的怒气。
“就算临江王有错,但是这也罪不至死,郅都你至于对他如此吗?”
窦太后竟是站起来,质问起郅都了。
若是其他大臣,怕早就被窦太后给吓到了,但是有一人却没有,这个人自然就是郅都。郅都朝着窦太后便是一拜:“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微臣只知道若是民众犯了此等大罪,按罪当斩,而这一次临江王这般,他奈斯畏罪自杀,臣并没有觉得臣做错了!”郅都也是一个硬骨头,他竟然这样对窦太后说话,自然是将窦太后气得不轻了。
“你,满口胡言!”
今日窦太后真的是动怒了,她指着郅都便骂道,而那郅却依旧是那种态度了,不卑不亢。
本来陈阿娇还不明白,这位历史上和战国时期赵国的廉颇、赵奢等名将并列,被誉为“战克之将,国之爪牙”的人,为什么窦太后千方百计想要弄死他,现在陈阿娇终于知道了,那就是郅都实在是太过刚直。事实上说他刚直倒是好的了,关键是迂腐。郅都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而且真的不畏权贵,就连窦太后他也是敢于开罪。
“太后,微臣句句属实,不是胡言,还请太后慎言!”
郅都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窦太后表情就更差了。
“郅都你好大的胆子,你……”
窦太后现在恨不得现在就将郅都推出去给斩了,又想到郅都乃是文帝刘恒的旧人,窦太后最后只好作罢了。但是窦太后心里始终是有气,自然便将郅都给恨上,到底后来郅都身死。
“母后息怒,母后息怒。此事说到底也是荣儿乃是福薄之人,没想到他竟会自杀!”刘启也是刚刚听闻此事,听到刘荣自尽,他自然也是伤心,只不过刘启不止刘荣一个儿子,他还有其他的儿子,这感情上便显得淡薄了一些,自古帝王无情,刘启对感情看的也有些淡。只是料想栗姬早亡,如今刘荣身死,他心里到底还是对栗姬有愧。
“陛下,倒是看得快啊,死的那人可是你的亲子,若不是郅都逼供,荣儿又怎么会自尽?”窦太后还带着气,要说她这么多的孙子里面,她最疼爱的人,那便是刘荣了。
早年刘荣是太子的时候,便对她恭敬有加,虽说栗姬此人脾气不好,但是刘荣确实一个极其好相处之人,又是一个极为孝顺之人,与栗姬不是同一种人。而现在郅都竟然将他逼死,窦太后如何不气。而此时窦太后在埋怨刘启的无情的时候,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自己事实上也是一个无情之人,刘武之死,在很大程度上便是窦太后自己给逼死的了,当然这些话窦太后是断然不会承认的。
很多人往往都只看到别人的错误,而忽略了自身,窦太后便是其中之一了。自古人无完人,窦太后也是一样。
“母后息怒,郅都乃是老臣,朕相信他做事自有分寸,断然不会逼死临江王。”在此时此刻,刘启还是选择为了郅都说话了,可是窦太后始终对郅都不满了,最终郅都此事还是被窦太后给免职了。即便郅都被免职了,窦太后的心里也是带着气的。
“带下去!”
窦太后便命人将郅都给押下去了,而刘启也只能遵守窦太后的吩咐。刘启也发现了,在这汉宫之中,若是一旦他与太后的意见不合,最后一律以窦太后为准。
本来以为此事便这样过去了,可是魏其侯窦婴却突然站了出来。
“太后,微臣还有话说!”
窦婴乃是窦太后的侄子,刘荣的纸笔便是他给偷偷送进去。
“说!”
“太后,微臣以为临江王自杀的可能性极小。那日微臣给临江王送去纸笔,发现他求生欲极强,一直恳请陛下的原谅了。有怎么会突然的自杀,而且以微臣对郅都的了解,他也是不少那种做出来让临江王去自杀的人,这其中必有隐情,还请太后彻查!”窦婴最终提出了异议,毕竟死去的是临江王,景帝的亲子。甚至此人还当过太子,意义自然是非同小可了。
“这么说来,荣儿当初并不想死了,这郅都,让哀家好生想一想!”
方才窦太后只是因被郅都的话语给激怒了,并没有多想其他的,现在想象,的确是这么回事,郅都为人虽然不畏强权,又喜严刑逼供,但是刑不上大夫,刘荣身上也未见刑法之狠,那么就是没有动刑。
“太后,微臣也有话说!”
一直站在一旁的晁错便站起身子来,朝着窦太后一拜。
“晁大夫,你也有话说?”
自从上次削藩令的事情之后,晁错就不喜在朝堂之上发言,十分的沉默了,因而这一次他竟然主动发言,这窦太后不得不重视起来。
“微臣十分赞同窦婴所言,而且临江王侵占宗庙地修建宫室也是被人所举报。”
“皇祖母,孙儿这里倒是有一封密信,说的便是皇兄之事,皇兄是被奸人所误,才侵占了宗庙地,事实上他从不知道,直到被人举报,被郅都派人抓走,他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皇祖母请看!”
说话的是汝南王刘非,而他手上的那一封密信,便是先前陈阿娇让沈修送到他府上的了。果然刘非让陈阿娇失望,他果然是提出来了。只是陈阿没料到的是窦婴和晁错两人都表现出了异议,那么这一次倒是天助她也。
“密信,呈上来!”
窦太后现在深思之后,也觉得刘荣死的蹊跷。虽然刘荣已经不是太子了,只是临江王。可是身在后宫多年,窦太后如何不知这各种的厉害。果然是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素锦便上前从刘非的手中拿过了信件。
“王夫人何在?”
窦太后看完之后,便命人去请王夫人了。
陈阿娇那封密信上说的乃是王夫人出手所为,事实上这都是陈阿娇的猜测,而且她觉得王夫人不会如此的拙劣,但是此事和王夫人又是脱不了干系了。既然如此陈阿娇自然是可以帮王夫人这一把。
素心便去请王夫人到此。
而此时晁错便对窦太后说道:“微臣听闻,临江王得知被告之后,陛下便召见王爷觐见,临江王一行由江陵北门出发。上车后,车轴折断而车被废弃。因而耽误了时间,而微臣也查验了那辆撵车,确实是被人做了手脚。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还请陛下和太后彻查。临江王在江陵期间,备受当地百姓爱戴,如今当地人民听闻临江王身死,无不涕零。”
晁错便将江陵人民的表现说了一下。
“若真有此事,哀家定会彻查!”窦太后越想越气愤,只是她还是无法表现的太明显,有些事情她是不能表现出来了,她现在在等人了。
而馆陶公主则是和陈阿娇两人人端坐在一旁。
“果然,王夫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这么着急都登不了了,那日本宫只不过对陛下说了说栗姬生前的好了,让他复立刘荣为太子了。倒是惊到了王夫人,看来她是真的怕了。”
原来在此之前馆陶公主入宫了,与刘启商讨了一下,其中便提到刘荣与栗姬之事,她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了。没想到真的有人坐不住了,馆陶公主因陈蟜之死,对王夫人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这一次得到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呢?
“阿母,小声点,怕让人听了去?”
陈阿娇看了一下四周好生的提醒了一下馆陶公主了。如今她们需要的便是低调。
“怕什么,本宫做事素来如此,那王夫人若是想报复的话,便让她报复就是的了,以为本宫怕了她不成!”
就在陈阿娇与馆陶公主两人说话的时候,王夫人被带到了。王夫人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人栽赃到她的头上了,她还没有想好应对的仿佛,便被带到了这里。
“王夫人,你可有话要说?”
窦太后命素心将那密信交给王夫人,王夫人定眼一看,当即便发抖起,扑通一下便跪倒在地。
“冤枉,冤枉,陛下,太后,臣妾真的是冤枉,这些臣妾真的不知。臣妾也无害临江王之心。臣妾更没有害临江王的原因,这信定是别人栽赃与臣妾的。”
王夫人当即便哭诉起来,王夫人哭诉的功夫那可真的是一流,没有人比她还能够哭诉了,她的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
“是啊,王夫人你定是被冤枉的,本宫就奇怪了,为何每次冤枉的那个人都是你,宫里的夫人也不止你以为,为何你总是被冤枉?”馆陶公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其他人见到馆陶公主如此说话,在此时都保持沉默。
“公主,那本宫又如何得知,为何那些人要害我,我从未与人交恶,为何那些人就不放过我,此事当真不是我所为,我愿起誓!”王夫人说着便要发誓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真的不是王娡干的,陈阿娇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所为,她只是顺水推舟,将此事放在王娡的身上而已。利用了刘非和程姬的心思而已了。这一招借刀杀人,只是陈阿娇觉得王娡此人不简单,这一次借刀杀人不知道到底杀的是谁。果然没一会儿风向就转开了。
“刘非,你是如何发现这封密信,这又是何人给你的?”
果然刘启开始追问起刘非,刘非便将这密信的得来告诉了刘启。刘非并没有说谎,这密信确实是有人送到他府上的,而且速度极快,神不知鬼不觉的。
“竟是刘非你诬陷本宫,定是你想当太子,才会诬陷与我,陛下你不要相信他,定是程姬母子所为,然后栽赃陷害与我,定是他们。”王夫人大怒了,便指着刘非质问道。
刘启望向刘非,此时刘非也下跪道:“我刘非问心无愧,皇兄身死,我亦心痛。自小我便于皇兄熟悉,皇兄待我极好,父皇你也知晓,当初父皇想要罢黜皇兄太子之位,我与母妃彻夜跪在甘泉宫外,求父皇收回成命,这难道都是假的吗?倒是这王夫人,先前便想讨好皇姑姑,教刘彘皇弟金屋藏娇之说。那日我便听到了,想那刘彘才不足五岁,如何知晓金屋藏娇。都是王夫人口口声声的教习他的,为的就是想要得道皇姑姑的支持。”刘非一下子揭露了王夫人的伪善面容。
王夫人自然是神情大怒,她知道这个时候她真的不能方寸大乱,她要稳住,而且必须稳住。
“陛下?这不是真的,臣妾没有,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臣妾做的,汝南王,你为何要这般针对我,我说的事情我从未做过。你也知晓彘儿打小便聪明,出口成章,你本就不及他聪明……”
“母妃,无须再辩,清者自清,父皇,皇祖母,此事并不是母妃所为,定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母妃,这样那人便可以得到双赢的局面。而彘儿也以为此事应该不是汝南王所为,他定也是被奸人所蒙蔽。”彼时九岁的刘彘已经出落十分的清秀,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据。历史上出了名的汉武帝果然不是一个庸才。堪堪九岁,便已经显示出不凡来。
“彘儿说的对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张汤此事便交给你来查,这一次给朕大查特查,定要查出来一个结果来,朕倒是要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刘启终于还是动怒了,这一次他死了儿子。而且这一次的事件竟然还联系的后宫的争斗之中。
“陛下,这一次当真是要彻查,本宫私以为若是张汤大人一人所查,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长安吏罢了,人微言轻,其他人断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而且一旦查案也会别人诟病,行为多为不便了,不如就让阿娇与他一道吧。毕竟阿娇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联系,陛下你说是吗?”馆陶公主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她是定要将王娡斗垮的。
“这……”
刘启在犹豫,他看着陈阿娇。这陈阿娇与王夫人之前有隙他也知晓。
“那就让阿娇也一起去查案吧。”
窦太后倒是没有怀疑,她还对身边的素锦说道:“素锦你也一并去了,得到结果便告知哀家,哀家真的想知道这大汉的后宫什么时候出了如此狠绝之人!”
她还在生气,因为刘荣的死,都太强已经生了一晚上的气了,如今还在生气。
“诺!”
于是就这样陈阿娇,张汤和素锦三人成为了这一次刘荣之死案子的督办着。
三日后。
天牢,陈阿娇正在张汤的卧房之中看着卷宗,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这种声音她十分的熟悉,是蛇的声音。以前她和风慕宁相熟的时候,便经常听到这种声音。
大月氏以养蛇为乐,因而人人都喜蛇。
“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躲藏呢?出来吧。不知道国王到底为何事而来,若是为了君泽秀之事而来,本宫无可奉告!”陈阿娇手里拿着卷宗,喃喃的说道。连头都不曾抬,而此时陈阿娇的身后便盼着一条巨大的红色巨蟒,那巨蟒一直盘在这里。十分的可怕。
一阵白影闪过,速度之快,以至于无人看清楚风木寒从何处而来了。他便出现在陈阿娇的面前,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珠子,那是一只十分巨大的夜明珠。
“昭明公主,君泽秀盗走了我大月氏的圣物,还请公主告诉孤,她到底在何处?”
果然风木寒是来找陈阿娇文君泽秀的下落了,他一直派人跟踪陈阿娇,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君泽秀,而他可以肯定的陈阿娇肯定是知道君泽秀的下落。
“本宫不知,国王你还是请回吧。”
陈阿娇依旧没有抬头,而风木寒突然出手,便有一阵香气传出,香气弥漫开来,陈阿娇便觉头一阵眩晕。之后风木寒便轻轻的唤道:“告诉孤,君泽秀在什么地方,她在哪里?”
香气幻境,催眠出手。风木寒正在对陈阿娇进行催眠,就在此时,一道红影闪过。长剑出鞘,公孙煜便出现在这里,一把搂住已经昏过去的陈阿娇。他今日才发现陈阿娇果然不同寻常。风木寒竟然进入不了她的心境,只是将她弄晕了而已。
“公孙大家,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风木寒强忍着怒气,今日他搞不容易才找到陈阿娇外出的机会,准备趁着她不备,将她催眠,问出君泽秀的下落,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一个公孙煜来。
其实如果公孙煜不出来,陈阿娇四周的死士也要出来了,只是公孙煜出手快了一步而已。
“风木寒,这里是大汉,她可是我大汉的昭明公主,你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来暗害我朝公主,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吗?花香催眠,你当真欺我大汉无人吗?我想你是想要会会姬疯子了。他可是昭明公主的人,你说说,若是我将此事告诉了姬染,他要是发起疯来,会是怎样的?”公孙煜面带微笑,只是他的笑容充满了讽刺。
“姬染?”
“阴阳家姬染,云中君最出色的弟子,而你这个败类,等着姬染来清理门户吧。”公孙煜一袭红衣加身,抱着陈阿娇。而风木寒见状,望着他,知晓今日在这里讨不到任何好处,便寻了一个机会,立马离开这里了。
“畜生,你还准备留在这里吗?小心你的蛇胆!三日后我就来取。”
公孙煜用蛇语腔对巨蟒红妹说道,那巨蟒当即就逃走了。
当风木寒回到驿馆,一件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风慕宁不见了,所有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了。
“国师呢?国师?慕宁在什么地方,人呢?”
其实风木寒此时才想通,今日之事,不过是陈阿娇设的一个局而已,陈阿娇是故意那样做的,引他离开驿馆。而君泽秀便回到驿馆,将风慕宁带走。盗王之王,自然不会空手而归,她这一次盗的可是人。
“大王……”
“没用的废物,留着你们何用!”
风木寒当即扬起手,风吹起他的红发,他整个人已经陷入疯魔之态。
“孤要杀了你,昭明公主,定是你强孤的慕宁,慕宁是属于孤!”
堂邑侯府。
陈阿娇已经回到堂邑侯府,风慕宁已经被待到这里了。缇萦医女也已经早早的就来到这里。此时缇萦正在给风慕宁施针。
“如何?”
陈阿娇关切的问道。
缇萦摇头,将银针放下又收好。
“药石无灵,这本不是小妇人所长,大月氏的蛊毒当真无法解。”缇萦医女已经放弃。
“慕宁公主……”
君泽秀再次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