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有些想不通。”卿可人说。任凌云道:“哪里想不通?”
卿可人说:“唐可怜怎么能未卜先知,在我们遇到小香和她的爷爷前,就已知道他们爷孙俩要和我们坐同一条船,及时赶来这里,布下陷阱?”
任凌云道:“你这样问,是小瞧了唐门在这里的势力,能找出这么样的两个人,对唐门在这里暗布的势力来说,并非难事。”
卿可人听了点点头说,“原来如此。现在想来,他们之所以会把所有的水手都杀死,大概就是怕水手门将船老板识破。毕竟水手们整天都在和船老板在一起,他的异常,很有可能被水手们给认出来。”
“完全正确。”任凌云道。
卿可人说,“现在我还只有一点不明白。”任凌云说,“哪一点?”卿可人说:“就是你。这个计划虽然说起来简单,但若是完全想明白其中关节,并能做到事无巨细并成功找出凶手,绝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师弟你却做到了,为什么只有你能做到?”
这一点卿可人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任凌云说:“其实事情并非你说的如此困难,就好像一间屋子里虽然有很多个门,但我们只需要找到一把钥匙,就可以把所有的门都打开。”
卿可人苦笑说:“可惜我连这把钥匙都找不到,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
“如果没有门,也就不会有钥匙,所以要想找钥匙,当然要配合所有的关着的门来找,这两者是分不开的。”任凌云淡淡地说,“我们要找这把钥匙,当然首先要去找门。而我找的第一个门,就是凶手的目的。一想到凶手的目的,我就首先想到了唐甜,想到唐甜,自然就会想到唐门的人,接下来的一切,也就很简单了。”
真相既已大白,接下来的,就是无话可说。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唐可怜。
没有人再说话,死一般的沉默。
倒在了地上的小香,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因为她已经想到:既然自己的爷爷是被他人冒充的,那么爷爷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卿可人看着“白发老人”一声叹息:“死了这么多人,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一个女人怎么能狠得下这种心,杀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种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不管他是男是女都一样。”任凌云说,“你想不通,只因为你不是这种人。”
“你呢?”卿可人忍不住问任凌云,“你是不是这种人?”
“我是的。”任凌云道。
白发老者手往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就被她拿在手里。人皮面具被抹下,所露出的脸,竟然真的是唐可怜的脸,这白发老人竟然真的就是唐可怜。
但唐可怜的脸此时已经惨白的可怕,唐甜的脸色当然与她也差不了多少。
任凌云冷冷地看着她:“其实你也没有错,没有人会认为救人有错。”任凌云说,“你当然也早已看出来,想在我们的手底下救人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实我知道,自从我们出了侠少院,你就在一直跟着我们。跟了我们这么长的时间,你还真是辛苦了。”
唐可怜无语。
“你这么样做,也只不过是为了把唐甜救走而已。”任凌云说,“谁也不会说你做错了。但成王败寇的道理,想必你总该明白,况且你为了救人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的。”
唐可怜所站的位置,一直是在灯光与黑暗之间的那一片朦胧中,灯光朦胧,人亦跟着朦胧。人皮面具已被扔在了地上,唐可怜抱着二胡,神情冷狠。
“唐姑娘,”朱实在开口说,“你的易容之术的确高明,你的手段更高,但你知道你逃不了的。如果你束手就擒,我们就不杀你。”
唐可怜终于开口说话,她说:“你们不杀我,我却要杀你们。”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们这么多人,你就只有一个人,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们?”黄莺冷道:“不过你的计划的确高明,白发老人跟着他的小孙女卖唱于街头,谁也不会去注意一个街头拉二胡为生的白发老人。所以你就扮成了他,带着他的孙女上了船来,还找来了唐屠,想找机会救人,可惜你们的计划还是被任师弟给识破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可怜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竟然在这种叹了一声气,“任无已,任少侠,任英雄,你实在是位人才,了不起的人才,我真的很佩服。”
唐可怜的语气,竟然听起来很温和,“我承认我错了,我还是太低估了你,也高看了我自己。但是有一点你或许永远也想不到。”
任凌云凌眉一皱,说道:“哪一点?”
唐可怜突然诡异一笑,“就是我手里一直拿着的二胡。”唐可怜的声音很低,说这话时就好像在对一个知心的朋友,叙说她埋藏已久的心事。
任凌云想要听到,必须要很仔细的去听,才能听得到。就在任凌云仔细去听的时候,唐可怜已将她一直拿着的二胡,对着任凌云掷了过去!
可惜的是,虽然出其不意,任凌云却早有防备,他根本没有闪避,二胡砸来,他的剑已在手,手上的剑已划出了一道耀眼的寒光。
剑光一闪,二胡就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将二胡砸向了任凌云的唐可怜却已经向江里跃去,可惜她跑的再快也没有任凌云手中的剑快!剑光又一闪,唐可怜的一只手臂就留在了船上。
唐可怜逃走,朱实在当然不会让她如愿,任凌云动的同时他也动了,可惜他的一身武功都在他的一双手上。等朱实在就要追上唐可怜时,被任凌云一剑劈成了两半的二胡,突然冒出了白烟!
朱实在大吃一惊,连忙又退了回去!
“不好,小心烟中有毒,大家快闭气!”黄莺提醒道。朱实在听了却脸色大变,然后他突然一手将酒桌掀翻,一只手抄着酒桌对着白烟一扇,白烟立即向外飘散。